夏侯非扒在拱門邊上偷偷探出半個腦袋,秉着呼吸比梨樹下的那女還要緊張,還要興奮。
直到一粒石子從某個方向彈出砸在拱門另一邊,藉由反彈之力狠狠砸在他腿上,才把他砸醒。
那個疼啊!
夏侯非無聲齜牙,轉身捂着大腿一瘸一拐飛快逃離。
完了完了,回頭估計得靜心經三百遍了!
哥他是魔鬼!
風靜止,香浮動。
一片潔白花瓣從頭頂枝椏飄飄蕩蕩落下來。
解決了偷窺客,男子笑凝渾身僵直的女子,雙手負在背後,緩緩朝前傾身。
雲鳶容呼吸急促,心臟砰砰劇跳,關鍵時刻猛地身子後仰雙手交叉護在身前,語無倫次,“你休想!我我雲十二潔身自好恪守禮數男女大防授受不親!我、誅誅誅邪保命——”
聲音戛然而止。
等到風又起,枝頭簌簌聲響重新落入耳中,雲鳶容已經被男子牽着離了原地。
雲鳶容步子是飄的,軟的像踩在棉花上,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而前頭步履閑適散漫的人,揚着唇角,眼底儘是愉悅饜足。
“這是哪?你帶我來這裡乾乾幹什麼?”再回神,雲鳶容發現自己正坐在一檀木梳妝台前。
顯然,這不是客廳,是卧房。
“這是我的房間。”夏侯亦半靠在梳妝台,順手從抽屜里掏出一小盒東西。
“夏侯亦我告訴你你別得寸進尺,我會反擊的,我真的會反擊的!”
一聽是男子房間,雲鳶容嚇得再次兩手護胸,色厲內荏驚慌失措。
不行,不行不行!
她接受不來!
他要是再敢對她做什麼,就、就不是她心目中的夏侯亦了!
夏侯亦見狀,揚眉輕笑,“你在想什麼?就算你想,我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說罷取出帕子,俯身將女子唇上暈開的唇脂一點點擦拭乾凈。
沒了唇膏誇張的遮掩,顯露出來的唇瓣如同粉色玫瑰,色澤瑩潤,唇形姣好。
做完這些,在女子緊張無措的注視下,夏侯亦打開了手中小盒子。
是一盒紅色唇脂,膏體細膩,散發淺淺雅香。
雲鳶容認得,這是城中最好的香粉樓里才有的賣的,一月只出一盒,貴女名媛們每每擠破頭,幾個月也不見得能買到一盒。
她親眼看着,男子修長手指沾染了唇脂,然後輕輕塗抹在她唇上。
耐心,細緻,溫柔,像在完成最重要的作品。
“你這是在幹什麼?”顫着眼睫,她問。
男子笑了下,指尖在她唇上輕點,“我破壞了這一角妝容,自然要給你補回去。背後真容,我一人瞧見就好了。”
“……為什麼?”
“怕太多人來搶,我會很不高興。”
雲鳶容嘴角瘋狂上揚,如蜜甜味在心房四溢,偏生還要裝作傲慢模樣,食指虛點那盒唇脂,“你怎麼會買女子用的唇脂,這個可不好買。”
夏侯亦將唇脂蓋上,放到女子手心,“給你的,以後隨身帶着。”
“不過一盒唇脂罷了,還要本公主隨身攜帶?可別以為你送的禮物矜貴。”
“以後要補妝的時候會很多,帶着為好。”
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雲鳶容臉踏馬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