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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土城下的確是出現了大量的匈奴騎兵,面對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匈奴人,立在城頭上的荀攸是緊皺起眉頭,他見着匈奴人的陣型拉的很長,明明見着很鬆散,但也算連接着,尤其是後方的陣型,那裡到底有多少匈奴人,荀攸都看不真切。

但看匈奴人的架勢,人數指定超乎三萬人,這讓荀攸很緊張,白土城內只有八千精騎軍弓騎兵,若是死守城池也是可以守下來的,但傷亡一定很大,而此時匈奴人不斷的在城下叫囂射箭,雖然造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對城內守兵的心理影響卻是很大的。

士氣在被打擊,兵卒們的心理防線備受煎熬,荀攸很苦惱,他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前面剛有探馬來報說龜茲城的匈奴人撤退了,劉同這邊領兵一走,匈奴人卻突然在白土城下擺起陣勢,這怎麼看都像是匈奴人故意做出的局面。

荀攸甚至都開始設想,若是龜茲城的消息是假的,匈奴人並沒有撤走,那麼劉同一攻城,必定中埋伏,而白土城這邊又面臨三萬匈奴人的襲擊,城池必定難以堅守。

想出了最壞的結局,荀攸心裡更加不安了,他只能夠期盼着劉同並未攻打龜茲城,而在回往馳援白土城的路上。傳令的探馬已經派出去了,至於劉同那邊到底情況如何,荀攸只能夠期盼着他,連同八千精騎軍將士還安然無恙。

“這麼長時間了,匈奴人怎麼還不攻城?”卞喜有些納悶,在城頭上備戰也有一段時間了,卞喜直來直去,他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不攻城才好,拖的時間越長越好,若是匈奴人真的攻城了,咱們可還真不一定守得住的。”鮮於銀搭上一句,戰事不利,當避其鋒芒,鮮於銀可不是莽夫,若不是因為白土城位置重要,城裡還有很多百姓,鮮於銀都要建議荀攸棄城而走了。

“怎麼就守不住了?大敵當前,我等應當為殿下盡忠,而不是漲他們士氣,滅自己威風。”卞喜完全一副老子看不起你這麼慫的模樣,有本事就直接上去剛一波的架勢。

“你……”鮮於銀被懟的一時無語,索性就不再出聲。

與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純武夫真的是難以溝通,老子這波先忍了。

卞喜洋洋得意一番,但他的話卻並沒有引起荀攸的共鳴,愁眉不展之間,荀攸卻是見着城外的匈奴人有了新的動靜,看着似乎是要撤退的樣子。荀攸滿心疑惑,便看的更加真切,只見着匈奴人陣列中前兩部分的人馬在徐徐後退,只留下後方人馬並沒有動作。

匈奴人這是要幹什麼?

這一撤退少說撤走了有好幾千人,但後方似乎還有兩萬多人,安穩不動,荀攸納悶了,但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他又趕忙喊道:“望遠鏡,快拿來!”

等着從親兵手中接過望遠鏡,荀攸仔細一看,卻是見着遠處雖是有匈奴人的旗幟飄揚,但是塵土飛揚,具體還有多少匈奴人壓陣,卻是看不清楚。等着塵土若了一些,荀攸見着黑壓壓一片的身影立於塵土當中,但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還有不少人是倒在地上的。

匈奴人為何撤走?又為何遲遲不進攻?還是說那些根本就不

是匈奴人?

“速速派出探馬去探查一番。”荀攸下了令,隨後便有十多匹探馬出城而去,又等了好一會兒,先有一個探馬跑了回來。

荀攸見着那探馬後背上背着一個稻草人,他當即腦子裡面就冒出了一個不好的念頭,遂急忙問道:“如何?匈奴人是否還在?”

“回軍師,一個人匈奴人都沒看到,那壓陣的全部是稻草人,大致得有兩萬多個。”探馬的回答讓荀攸心中一驚,卞喜與鮮於銀也一臉懵逼。

合著我們讓匈奴人帶着兩萬多的稻草人給堵了這麼長時間的城門?

“你可探馬清楚了?”荀攸再次問道,似有懷疑。

“千真萬確,那陣中全是稻草人,還有幾十匹馬在來回不停的奔跑,馬尾上綁了竹草等物,這才引起的塵土,其他的探馬還在陣中探查。”探馬再次答道。

稻草人陣,馬尾綁竹,荀攸不得不承認匈奴人這兩手計謀玩的真漂亮,幾千人玩出了幾萬人的陣勢,還成功的把白土城給堵住了。荀攸感嘆之餘又覺得詫異,他實在是不明白一向作戰喜歡直來直去的匈奴人,為什麼這一次突然玩起了計謀,難道說匈奴人的背後有高人指點?這麼一想,荀攸不免有些擔憂起來,他雖然是擔任精騎軍的軍師司馬一職,但問出謀劃策,排兵布陣,他卻並不是十分的擅長,相比他更加擅長內政方面一些,若是匈奴人背後真的有謀劃高人,荀攸擔心自己不是其對手,而辜負了精騎軍將士的信任。

匈奴人背後是不是有高人指點,這一點暫且不知,但匈奴人既然已經製造出了陣勢,為什麼又撤退了呢?難道他們要圖的不是白土城?那他們要圖的是什麼?

“中郎將,他們是圖的中郎將!”荀攸幡然醒悟,圍城打援這一招可是戰局內常用的套路,匈奴人現在也要玩這一手可是把荀攸給嚇到了。

放出龜茲城空城的消息引得精騎軍分兵去奪,然後擺稻草人陣,利用馬尾綁竹迷惑白土城守軍,使得守軍不敢輕舉妄動,接着在分出的那部分精騎軍回援的時候,半路埋伏,打一個措手不及,只要布置妥善,說不定還能夠把這部分兵力給吃了。

這前前後後,一環扣一環,可謂是天衣無縫了。若不是荀攸這裡有望遠鏡,壓根就發現不了這麼環環相扣的計謀,荀攸不免心中詫異,他急忙拿出地圖掃視一番。匈奴人要設伏,會設在哪裡呢?

荀攸的目光很快就放到了龜茲城與白土城之間那一條山嶺小道上,這裡的距離最短,回援所需要的時間最短,若是劉同着急,他勢必會走這一條路,那麼到時候……荀攸再算了算時間,陡然他腦子一個激靈,這個時間段若匈奴人的計謀沒出差錯的話,劉同的部隊應該已經中伏了。

“卞喜何在?”荀攸大喊了一句,卞喜趕忙走上來,荀攸拉着他的手就着急的說道:“你速速去領三千弓騎去接應中郎將,我懷疑中郎將遇到匈奴人的埋伏了。”

“啊?不會吧!軍師,匈奴人哪有本事埋伏中郎將,這不是開玩笑嘛!”卞喜有些不相信,劉同可是帶走了八千精騎,戰力極高,匈奴人若想埋伏這隻部隊,必定得做出一個絕佳

的局,還得劉同深信不疑。

卞喜不是不相信荀攸的判斷,他只是不相信劉同會輕易中了匈奴人的埋伏,劉同雖然不是一流的帥才,但如今也領兵經驗豐富,也算是常勝將軍了,好端端的怎麼會中埋伏呢?

今兒這一天就沒好端端的過啊!

如此一想,卞喜頓時心神一緊,“我這就去!”話音一落,卞喜轉身便要走,可他剛回過頭,卻是聽見城外有喊聲傳來:“中郎將傳令,匈奴人何在?”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喊不僅喊住了卞喜的腳步,也喊的荀攸一臉訝異,城頭上的所有人都一臉慶幸,但也有些懵。

匈奴人呢?匈奴人跑了啊!

鮮於銀對着城門下喊道:“來者可是中郎將部探馬?”

“正是!”城下的探馬高喊一聲,“中郎將傳令,匈奴人何在?”

“匈奴人已經退了,城外都是稻草人!你速速去傳令!”荀攸再次高喊一句,那探馬打馬便走。

以探馬來傳令來推測,好似劉同的兵馬並沒有遭遇匈奴人的伏擊,荀攸如此猜想,心裡也不禁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若劉同部被埋伏而損失慘重的話,那麼對戰局的影響一定是很大的。并州軍的騎兵並不多,精騎軍兩萬,西蒙軍兩萬,攏共才四萬人,而西蒙軍還在駐守西蒙城,如今是指望不上的,所以一旦精騎軍這邊損失慘重了,那麼騎兵實力大損,會使得整個并州軍戰力降低,從而直接影響上郡的戰事。

不多時,劉同率領八千精騎奔馳到白土城下,荀攸趕忙下令開了城門,兩人相見當即表述一番,匈奴人到底有沒有埋伏,這點暫且還不知道,但劉同之所以在回援白土城的路上沒有遭遇到匈奴人,那是因為他壓根就沒走那條山嶺小道。

當時劉同得知匈奴人圍了白土城,他的確十分的着急,在部隊路過山嶺小道的時候他也的確動過心思,尋思着是不是為了趕時間而走這條小道,但他當時又想到了荀攸的囑咐,說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能夠走那條山嶺小道,很顯然劉同記下了。或許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遭遇到匈奴人的埋伏,大體也算還是萬幸了。

身為軍師,荀攸最大的慶幸莫過於作為主將的劉同聽從了他的建議,而劉同往來奔波白土城與龜茲城之間雖然一無所獲,但也沒有損失。兩軍交戰,沒有損失,也算是賺了,畢竟在荀攸的推測下這一波匈奴人可是下了功夫,搞了個連環計的,而劉同巧合的沒有中招也算是破了這連環計。

瞎貓碰上死耗子?

聽完荀攸的分析,劉同也是心有餘悸,這一路回來有驚無險,劉同趕緊犒賞一番將士壓壓驚,隨後又把城外的幾萬個稻草人給拉回來,當柴火燒也行。而與此同時的那條山嶺笑道上,休利率領的幾千匈奴騎兵已經等候了好長時間,眼見着太陽都快落山了,可并州軍的一個影子都沒有見着,這不免讓休利心煩氣躁。

什麼情況?并州軍人呢?他們是不是迷路了?

“首領,咱們還等嗎?”親衛上前詢問。

“等個屁,回去找個漢人書生算賬!”休利恨恨的叫罵一句,一臉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