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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年二月,并州西河郡白波谷起兵造反,賊首為郭太,麾下將領有楊奉、李樂、韓暹、胡才等,聲勢頗為浩大。

劉辯得知消息之後大為震怒,他着令派遣郡都尉樂賀連同西河郡內各縣城縣尉布置防線,又調遣王越率領新兵營一萬餘人趕往白波谷駐防。

西河郡乃劉辯治所之地,此地境內竟然能夠出現叛軍,這是劉辯怎麼都沒有想到的。劉辯都沒有能夠想到,那麼其他人肯定更想不到了,或許白波軍首領郭太自己都沒有能夠想到。

我竟然在并州王的眼皮子底下造反,就問你們怕不怕?可你要問我怎麼想的,說實話,我還真沒怎麼想,當時悶着腦袋的就幹了。

郭太的想法還真讓人猜測不到,總之西河郡內出現叛軍,這就是在打劉辯的臉,還向他示威。那劉辯能夠忍得了的?他隨後又下令調遣大戟營和長弓營從上郡回歸,直接去征討白波軍。

劉辯此番是真的惱火,但情報局卻立下了功勞,何安把情報拿與劉辯一看,劉辯這才知道白波谷內早先就有流民為躲避戰亂而滯留於此,隨後流民越聚集越多,漸漸就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實力。而白波谷距離周邊縣城又遠,官員們見着這些流民也算安分守己,自力更生,便都沒有放在心上。

原本倒是有官員想要分流白波谷內的流氓,但流氓住在谷內許久,皆不願離去,官員無奈便打消了念頭。

誰曾想到這個流民最終被黃巾餘孽所蠱惑,隨着郭太振臂高呼,流民們紛紛加入造反軍團,這些人是窮困的久了,便想着拼了命的搏一把,搏到了就有榮華富貴,搏不到就只能入土為安。

郭太搞出事情來,牽連到并州官場好多人,劉辯一連擼掉了二十多個縣官,都是些不辦實事,消極怠慢的人,他們下去了,自然就有會辦實事的人頂上位置。擼了官的還算好的,直接被砍頭的也有五六個,都是受過郭太賄賂的。此外還有不少人被貶罰,總之劉辯算是把西河郡內的底層官吏給清算了一邊,這搞得其他郡縣聽聞之後很多人人心惶惶,順勢整個并州都掀起一股浪潮,底層官員中的害群之馬全部被剔除。

大戟和長弓兩個營部原本還在上郡境內駐守,劉辯一道命令下來,張郃與高覽兩個人馬不停蹄的便調兵回往西河郡,待兩營人馬回合之後,整整一萬兵馬只往白波谷而去。

且說張郃與高覽二人最近都沒有能夠立下什麼功勞,頗為無奈,這次劉辯給予了機會,此二人可高興不已,紛紛暗自決定要大展拳腳露一手。

這次把白波谷賊寇揍的半死就行,不能直接給揍滅了,羊毛都是出在羊身上的,若一下子薅的太狠了,羊到了冬天可得凍死的!

張郃與高覽合計一番,頗為對路,這二人都是冀州人士,平常就走的近,這番一同出兵,二人皆有相互幫襯之意。張郃覺得不能夠把白波谷賊寇一次性全乾完了,得慢慢干,這樣戰功便可以越漲越多,高覽覺得有道理,便也同意了。於是二人領軍與王越做了交接,大戟、長弓兩營接替新兵營堵在了白波谷門口。

且說白波谷內,郭太一臉鬱悶的坐在帳中,這起事造反剛剛搞起來就被堵在家門口,退是無路可退,出也特馬不

敢出去,郭太心裏面苦啊!

別人造反,怎麼也得攻下一兩座城池,殺幾個縣官,以壯大聲勢,好吸納小弟。怎麼到了我這裡,隊伍剛拉起來,名號剛打出來,然後就被堵家裡了?別說是城池縣官了,老子就連一個過路商客都還沒能劫持一下呢!

郭太這麼一想,心裏面就更覺得很委屈,這并州之地實在不好混,什麼面子都不給,完全不給人留活路,就算是要死,好歹也讓人興風作浪一番嘛!郭太的小腦瓜怎麼都想不通,他這裡剛剛舉事,并州王那邊就做出了相應的對策。

現在好了,來了一萬并州軍把白波谷口給堵了,把郭太的部眾搞得人心惶惶的。并州王的威望有多大,并州軍的戰力有多高,恐怕這些人心裏面有數的很。郭太躲在帳中唉聲嘆氣,帳外面更是流言四起。

白波軍現在是剛起步的時候,招攬的不過都是些流民,這些人大多是為了想要更好的活下去而選擇拼一把。但一萬并州軍一來,這些人的想法又轉變了,其實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種種田也是可以的嘛!完全沒有必要去拼的嘛!

現在投降的話,能夠優待嗎?

張郃與高覽那邊還沒有進攻,白波軍這邊就已經軍心渙散了,想投降的人不在少數。的確是劉辯的威懾力太大了,而流民們多少心底里也是感激劉辯的,至少他們流竄到并州之後還能夠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還能夠勉勉強強的吃飽肚子活下去。

誠然,白波谷這裡的流民是劉辯的一個疏忽點,但他已經在大力挽救了,只要把白波軍消滅,那麼這裡的流民還是可以得到有效的安置的,所以仗一定是要打的,并州軍肯定是要佔據主動局勢的,但具體怎麼打,還是得看張郃和高覽兩個人怎麼來安排。

乘着并州軍還未主動進攻,白波軍內已經有人打算摸出去投效并州軍了,但也有人想要拚死一搏。楊奉、李樂、韓暹和胡才四人相約來到郭太帳中,以商討白波軍如何尋得出路。

可是賊寇就是賊寇,讓他們拿刀出去砍人還行,讓他們坐下來商討計策可就找錯人了,都是一幫大老粗,大字都不認識幾個,腦子裡裝的不是酒肉就是女人,哪有什麼計策謀略?

“要我看,你們就別猶豫了,把人着急起來,出去堂堂正正的和并州軍干一仗,并州軍不過就只來了一萬人,咱們這裡有三萬多人,就算是三個打一個,還怕打不過嗎?”胡才神情桀驁,大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但說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胡才還是經歷的少了,社會閱歷不足,才會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且不說大戟營的戰力,單單是面對長弓營,白波軍只要敢沖,長弓營的箭矢就敢射的這幫人滿身窟窿。三個打一個?就算是十個打一個也得能夠出來才行,白波谷口,道路狹長,只要備弓箭手駐防,便極難突破。

楊奉就清楚其中的道道,但他卻沒有反駁胡才的話,畢竟若是有人願意當出頭鳥,當個炮灰什麼的去試探一下并州軍的實力,楊奉覺得也不是不行的。

有人想要打,自然有人不想打的,李樂與其它人不同,他很早就在白波谷紮根了,對并州之地的了解程度要比其他人深厚許多,他也了解劉辯的為人,只要真心投降的

,一定會得到很好的待遇。

本來造反就是為了更好的生活,那現在投降了也可以打成這個目標,那幹嘛不投降呢?非得拼生拚死才行嗎?

李樂沒有受虐傾向,而有自知之明,他反駁胡才說道:“并州王素來仁義,且并州軍駐守谷口許久,一直未曾進攻,我以為并州王一定是希望我等投效才是。眼下當派遣使者探尋清楚并州軍的意圖才是,若只是一味只想着打打殺殺,恐怕我等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放屁!”胡才大罵而起,“我看你就是怕了,軟骨頭,并州軍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是一死,還沒打你就想着投降,你是不是還想把我們給賣了,然後好向并州王謀求一個好出路?”

“你才放屁!”李樂也不是省油的燈,胡才的怒罵使得他拍案而起,“我們起事不就是為了謀求一個好出路嗎?光憑打打殺殺能夠解決問題嗎?外面有一萬并州軍,你倒是出去打給我看看啊!”

“你當老子怕嗎?你當老子不敢去嗎?”

“你去,你特馬的不去,我都看不起你!”

“你讓老子去,老子就得去嗎?你特馬的算老幾?”

“你還說你不是怕了?龜兒子的!”

“小王八羔子,老子今天跟你沒完了!”

……

隨着胡才和李樂的爭吵,帳中很快就呈現出一場鬧劇,兩人扭打在一起,完全不顧及郭太的面子。郭太見着勸不住,他也懶得理會,楊奉不言不語的看戲,倒是韓暹上前拉架,但他一個人拉不住,反而還挨了兩拳。

眼見着事情是商議不了,郭太臉上滿是愁雲,他起身便準備要離開營帳,省的看見打鬥的胡才和李樂二人生氣。可當郭太剛一站起身,胡才和李樂兩個人卻又十分默契的停下了手,就連拉架的韓暹都被搞懵了。

合著你們兩個人剛才是演戲的嗎?就老子在這裡拉架拉的跟真的一樣,忽悠誰呢?

胡才和李樂不打了,這搞得郭太一時間感覺就很尷尬,他心中暗道:這個,我是走還是不走啊!你們兩個繼續,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楊奉此時說道:“還是派個人去并州軍那邊問問吧!真的要打的話,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若是能不打最好。我們雖然起事了,但實際上還沒有侵犯到并州的利益,所以并州王的態度就很重要。李樂說的不錯,真要跟那位天下聞名的并州王作對的話,咱們真不一定會有好下場啊!”

帳中幾人聽後都暗自思索,或許是因為有楊奉支持李樂,胡才這次並沒有再反駁,他只悶悶的往桌案邊一坐,郭太見狀便說道:“那該派誰去呢?”

幾人相互看看,卻又都默默不語,很顯然當使者這種事情是伴隨着極高的風險的,一個說話不利索就很有可能人頭落地,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只是一句屁話,真到了惱火過頭的時候,別說是來使了,就是己方的使者都能被砍了。

“你們提出了這個建議,那總得有個人去才行吧!要不然的話,豈不是等於沒說?”郭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滿的神色,隨即楊奉便看向了李樂,李樂見狀,臉色一暗,隨後他便說道:“好吧!那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