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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昊博:“真是好說到做到的一個人!他這算招誰惹誰,果真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鳥弓藏!”】

樂嶸戈茫然盯着他看,像是反應不過來他話里的深意。

此時自己大腦跟一片漿糊,迷迷糊糊。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委屈的很,細想委屈究竟從何而來不得而知,簡直彆扭又不自然。

顧瑨珩想了片刻,主動解釋。“還記得你剛見到,那個我不靠譜的發小,嗯?”

樂嶸戈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倒是乖巧應着。“記得。”

“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重點,小小年紀怎麼如此沒有耐心,小丫頭。”顧瑨珩玩笑的同她話家常,生怕她有一點誤會不適。

樂嶸戈瞪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

“我一會要同那位不靠譜的有點私事,第一次見你妹妹按理說我應該備好禮物同你一起去等她吃飯。今天是不湊巧,只能讓你代我去陪她選件禮物,用這張卡。”

樂嶸戈剛想開口說,“不用了。”

便聽見顧瑨珩溫潤有禮的解釋,“這是禮節,也是我該做的。所以別光想着拒絕,好嗎?”

看他清澈如水的眸子,想問問現在的他們算什麼?情侶嗎?好像沒有一個正式的說法。朋友,又似乎比這程度更親近些。

所有的拒絕都在如墨般的眼眸中化為平淡,最後想說的話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只剩一句“好。”

靜謐的空氣,流動的呼吸,匿在光里的溫柔。都隨着這份溫暖淡淡浸潤到呼吸里,自然又直接,讓人瞬間有些失神。

生活是什麼?是不經意間的一個溫暖,還是跋山涉水的一份悸動。更或是跨越千年,而來的一場相遇。

沒有驚心動魄的前提,正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自然。

感覺清冷,正是人潮散空後的落寞。

廣建功坐在原本的位置,對面人卻不再是一開始的那個姑娘。

白居易曾言,“食罷一覺睡,起來兩碗茶。”這般豁達的人生境界,對歲月里出塵的解讀一向難得。

武夷山的大紅袍,真正可以擔得起“功夫茶”三個字。

小壺小杯細品,最突出之處便是香氣馥郁,更有蘭花香的清幽令人神往。

它的色澤綠褐鮮潤,沖泡後湯色橙黃明亮,葉片紅綠相間。足以讓人品嘗到岩茶之顛的禪茶韻味,又注重活、甘、清、香。

他看着茶盞里的茶湯沉沉出神,氣氛沉了許久段昊博倏地開口。“謝了,你今天的茶。我還有事,就不奉陪,改日一定請回來。”

段昊博起身,廣建功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嘬一口,頭也沒抬不着痕迹的問。“昊博,你說這茶如何?”

邁步的腳一頓,笑着回復。“你選的地方,你看中的茶,還能有差?”他四兩撥千斤的敷衍,一想到裡面那位鬼神難近的大爺,頭皮頓時有些發麻。

“是嗎?那我看中的姑娘呢?你覺得如何?”廣建功步步緊逼。

段昊博輕笑着,你來我往間自有一股淡然。好似先前的所有,同他壓根沒有一點關係。

“這個嘛!各有所愛,只可惜你看中的姑娘我並不感興趣!”

廣建功放下茶盞,笑的爽朗。“哦!可我怎麼突然有種錯覺,你今天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吶?”

段昊博咂舌,心道‘你終於發現了,我能說我是被人脅迫的嗎?我能說人姑娘壓根就不中意你嗎?我能說我坐在這這麼久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嗎?很顯然我不能呀!’

‘仁兄,我也是被逼的,朝你眨眨眼,盼望着你能看出來我是被迫的!’

段昊博在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心理建設之後,瞬間釋然了好多,當即心安理得的再喝上一杯茶接着胡說八道。“是嗎?可惜了,我今天沒帶劍來!我呢,就是個粗人,比不得你精細,再細緻的茶水喝到我嘴巴里也就是茶水的味道。不過倒是要謝謝你今天的款待,後會有期呀!”

席震鵬端坐在包廂內,喝的也不記得是第幾輪的茶,才看見這兩位少爺姍姍來遲。

端坐在正中央的那位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笑着揶揄。“喲!兩位公子還記得跟我這個老人家有個約定吶,我還準備再喝一輪就打道回府呢!”

“哪能啊?席叔,不是知道您雅性好,特意騰出點時間讓您多喝一會嘛!我們是怕來早了,打擾到您的雅性,我們倆粗人一個又不懂茶。對吧!顧隊?”段昊博討着笑,一副討巧的話說得字字珠璣。

席震鵬眼神淡淡來回在兩人身上打轉。

顧瑨珩自那年退役之後便來到舟安,為了舟安的體育事業是嘔心瀝血,若不是他性子倔,又心有天地哪裡會屈尊一個舟安市這樣多年?

這些年看着他的進步和執念,心疼有,遺憾也有。

這小子性子沉,共事這麼久也看不透他這個人,為人一副清清冷冷。對待體育的熱忱之心,卻比誰都重。

眼前的兩小子一個穩的端正,另一個皮的沒邊。

一靜一動,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作天作地的段家小霸王遇見顧瑨珩立馬能乖得跟什麼似的。88

席震鵬晲着面前的猴小子,又忖笑一聲不着痕迹看了他一會。

段昊博被看的腦袋發毛,他偏了偏腦袋給顧瑨珩使眼色。奈何,某人壓根連個眼風都沒給他。

看着一個擠眉弄眼半天,另一個自是巋然不動的站着。

他算是明白,今兒個這小子絕對是哪裡惹到這位。

席震鵬了解顧瑨珩,私下裡毒舌、腹黑、愛拿他們玩笑,但凡能坑到他們的地方從不手軟。

號召力強,用走在時尚前沿的話說“個人魅力杠杠的。”

那幫人樂意跟在他後面,偶爾開些無關大雅的玩笑。一點尤甚,這幫小的遇到什麼問題解決不了,都愛往顧瑨珩身後躲。

當著他們的面,是一力承擔護着他們,卻又不茫然維護。事過之後才發現顧老大的懲罰措施,就不比原本的懲罰輕。

時間一久,眾人便明白老大的寵有規則。

該好時不吝嗇,該狠時不馬虎。交接有度,恩威並施。

難怪顧家對他的選擇那樣氣憤,難怪父子失和到這種程度。

這樣的大局觀,如此的統籌意識,若不是他執意在一線待這麼久,現在只怕見了面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他一聲“領導!”後生可畏啊!

席震鵬慣喜歡逗段昊博玩,今天兩人倒是難得少見的不對付。

這東風不加一把,豈不是對不起他那個“為老不尊”的稱號。“瑨珩吶!我不聽這渾小子的。席叔信你,你告訴席叔是不是這樣?”

顧瑨珩方序有正端坐在原位上,整個人恭敬中透着一身傲骨,不卑不亢。

他手握一盞溫茶,放在掌心裡聞了聞,果然他就不是那種適合品茗聊人生的人。

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到現在一想到兩人面對面的喝茶相親。心裡還窩着的火一上一下,分明點根火柴就能着似的。

顧隊不高興時一身戾氣很重,周身就透露四個字。“不好說話。”

這樣心不在焉的顧瑨珩,席震鵬同他共事許久,都實屬少見。

好奇心驅使,他抬頭眼神詢問一旁現成的,這位既八卦又無聊的人。“怎麼了這是,你家顧老大有心事啊?”

段昊博自知剛剛犯了點小錯,這會還是乖些好了。

免得一會這老傢伙只管看熱鬧,到頭來被收拾的不留全屍地不還是他自己?

“哈哈,是嗎?是嗎?席叔您每天跟我家老大一起共事,他有什麼八卦你才是第一知情者好吧?你現在問我,估計不太合適?”

席震鵬心裡門清,這小子最會油嘴滑舌,今天這麼心虛乖巧。加上顧瑨珩反常的竟如此明顯,非說沒什麼,如此不誠心的借口他就是想信也不能哇!

“是嗎?瑨珩?”

顧瑨珩淡淡收神,晲了某人一眼,這一眼可謂是一眼萬年,那表情就差沒直接在臉上寫上“嫌棄”二字。

席震鵬偷笑,不用親自上手收拾繼而樂得清閑看熱鬧的感覺,怎麼能那麼開心呢?

今天完全被波及的這位一直苦着一張臉,小表情妥妥的小媳婦樣,委屈巴巴。

男人抬手狀似無意般看了眼腕上的表,嚴肅開口。“的確去幹了正事。”說完也沒厚此薄彼,同樣覷了一眼段昊博。

某人感激抬頭,就差沒感恩戴德的過來抱大腿。

下一秒顧瑨珩懶洋洋的聲音赫然響起,真應了那句。“打臉來的太快,堪比龍捲風。真香哪怕來得晚,也別抱僥倖心理以為它不來。”

白日夢,果然做不得!

“席叔抱歉,今天昊博飛機延誤,我們來遲了!”顧瑨珩一本正經的清冷聲,悠悠然回蕩在整間茶室。

氣氛陡然有三秒靜悄悄的,沒人說話。

段昊博自覺虎軀一震,滿是痛心疾首的一臉便色。心道,‘你怎麼能睜着眼說瞎話呢?皇天后土猶日可見,我遲到了嗎?我來遲了嗎?’

他低着頭,抗拒得不說話。一臉寶寶心裡苦,但寶寶什麼也不想說,你快來問問寶寶,寶寶就告訴你的求關切神色!

席震鵬人精似的秒懂,立馬一副長者的嚴肅。

他輕咳一聲,笑着問。“昊博,是嗎?現在來我這都不積極了,你可以呀!”

段昊博張着嘴,似是想說什麼,擺了半天的口型最終啥也不說縮在原地委屈【GIF】。

果然天道有輪迴,試問上蒼饒過誰。

這是收拾好那兩位,秉承一個都不能少的原則么?怎麼說他剛剛也是功臣呀???

就不能忘掉他?哭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