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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瑨珩:“九千米之上說愛你,希望愛能盛着千里山風,越過萬千而來,自然繁花盛開!”】

顧瑨珩上前一步,清了清嗓音。

虛攏着的眼尾挑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笑的有些勾人。

微動的紅唇上下嘴唇輕動數次,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

樂嶸戈狐疑,茫然看他。

而周遭有些見證全程的人只是掩唇偷笑,姑娘尷尬的愣在原地,不說話的局促反倒像某種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看得顧瑨珩,心中發軟。

那一天,他想興許一切只能歸結於異國他鄉遇到國人的感動,還是兩個如此有趣的姑娘。

男人修長有力的胳膊微曲,他袖口上卷三分之一。

清晰可見的脈絡極有張力,半側的手掌完美詮釋了他的遒勁。

這雙手不像傳統大男孩的手,白皙乾淨。

相反拇指處有些老繭,看上去倒像是一雙做事的手。

樂嶸戈由手到臉細細的看,如此氣質,估摸着不像窮苦人家的孩子?

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

樂嶸戈下意識的接過,眼底的好奇尚未收乾淨,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

只見他彎着臂膀,直接衝進雨里。

王國維先生曾在他的《人間詞話》中這樣寫道,他說:“一切景語皆情語!”

也是語文課上,老師說過最長聽的一句話。

冥冥中,沒有所見去深化的那份景象。

微漫在雨中的人,當身前的建築物同那個稀稀朗朗的影子相互交織,直至成為不可見的自然景。到最後什麼也不剩下,唯獨手上的那把傘能證明剛剛那個人的存在。

樂菁嫻環着自家阿姐的手臂,看着他掌心的格子傘。

驀地,反問:“阿姐,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呀?”

是啊,人來人往的屋檐下。

那句話後來也常常出現在她腦海里,卻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樂老師,故事聽完了,還有什麼想問的?”

“真的是你?”樂嶸戈驚喜的神色早已掩飾不住,眉飛色舞的姑娘仰着腦袋眉開眼笑,抱着他手臂呢喃撒嬌:“老公,幸好是你,一直都是你我很開心呢!”

緣來,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那樣早!

即使,中途拐了個彎,索性終點是他。

顧瑨珩伸出手,乖張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隱匿的笑意逐漸擴大。

是啊,一直都是她,真好。

“對了,對了,當年你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一個軲轆做起,滿心滿眼好奇的問。

拉着他的胳膊,是很明顯的興奮。

看着她眼底雀躍的笑意,像漫天星河,直直閃耀的光芒。

顧瑨珩抿着唇笑,他緩緩湊近。夾帶着笑意的聲音,跟一曲悠揚的輕音樂。

每個旋律響起都像在譜曲,是旋轉的圓舞曲,耳畔的回想滴滴答答。

“ Parce que je sais faire de la magie.”

“對,對對對。就是這句話,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搖着他的胳膊撒嬌:“你當年說的好快,我只有印象,不知道具體該怎麼輸入。這麼多年,常常會回想起這樣的聲音和你當時說話的語氣。”

“就這麼想知道?”許久沒見過她這種從心底散發笑意的模樣,他有些貪婪,望着她的側顏。

如一個歸途者找尋最後的希冀,山河無恙,你是人間理想。

終於知道愛都有翅膀,怎麼擁抱,它終究要飛翔。

情動,心動。

顧瑨珩伸手,直接將眼前的姑娘緊緊攬入懷中。

“樂嶸戈,我愛你。在九千米之上的高中說愛你,希望這一生,我能與你以此‘飛翔’,不問終點,相約永世。”

鼻頭髮酸,她默默環繞住他的腰身。

“因為,我會魔法呀。”

可誰也不知道,這一刻的顧瑨珩真的期望過。能有魔法,與時間賽跑的魔法。

原來,時光從沒虧欠他們,那樣早的相遇。

不管是異國他鄉的屋檐下,還是後來,那麼多的第一次。

顧瑨珩,樂嶸戈人生中的每一次都與你有關。

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如今是不是就剩下我一個人記得?

看着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她心下忍不住的發酸。“高中之上九千米,請問,這一次你需要多久才能飛回到我身旁?”

眼淚滴落,她忽然看着窗外,看着看着便笑出了聲。

“擦擦吧!樂老師。”樂嶸戈回神,看見旁邊熟悉的身影。

她接過紙巾,擦乾淨眼淚。

沒回過神的問:“你……你怎麼在這兒?”

顧凌熙衝著她笑:“四年前沒能陪你回來的人,四年後依然失約了。他說:‘他很抱歉。所以,請你再等等他,這一次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3a閱讀網

久違的情緒,壓抑的哭聲。

太多個深夜無人可訴的孤寂,在此刻都化作一片小舟。

萬千燈火,魚盞孤眠。

卻有了一片可以停泊的方向,她伸手抱住了眼前人。

這一次,很用力。

當再次踏入舟安這片土地,久違的溫暖和熟悉的氣息,充斥而來。

她再次恢復成那個無往不勝的樂隊,沒有玩笑,沒有笑鬧,更不沾染一絲軟弱的冷冽。

從頭到尾,她沒張口一句。

也不需要任何解釋,和回答。

顧凌熙跟在樂嶸戈身上出了機場,是樂菁嫻來接的機。

自打顧瑨珩離開,這樣的生活,對樂嶸戈便是家常便飯。

兩姐妹也沒有過多寒暄,她伸手拉過身後的人,笑着介紹:“我學生,顧凌熙。”

扭頭,朝着旁邊的顧凌熙道:“這位是我妹妹樂菁嫻,舟安大學附屬醫院的醫生。”

兩人互相寒暄,認識。

顧凌熙掐不準樂嶸戈的心思,畢竟這件事,是他們顧家缺了理。

剛想找個理由遁走的人,樂嶸戈不着痕迹的問樂菁嫻:“京京在家嗎?”

樂菁嫻愣了片刻知道,她家阿姐問的是她兒子顧偲樾小朋友,小名“京京”。

跟她,同音不同字。

“在呢,爸媽在家帶着,這些天我一下班就追着我?”

“小姨,我媽呢?又帶隊去了嗎?你看我都快成留守兒童了?本京京表示很不開心。”

未區分和自家小姨的昵稱,顧偲樾小朋友通常自稱本京京。

樂菁嫻撓撓腦袋,笑的無奈:“是嗎?原來我們京京小朋友這麼可憐呀?”

“來,小姨抱抱,要不今晚一盒上校雞塊,一份小薯,一個草莓派,一杯奶昔?”

顧偲樾撇撇嘴,故作深思:“這樣啊?”

“小姨,我覺得沒有一份大薯,兩個草莓派,奶昔換成可樂,沒有辦法撫慰我內心的巨大創傷?”

樂菁嫻嗤笑,輕刮他的鼻尖:“別得罪進尺啊,前兩個可以,第三個駁回。”

小傢伙耷拉個腦袋,圓咕隆咚的眼睛瞬間沒了光:“唔!好吧!那成交?”

“不願意去?既然不願意去,要不晚上我們在家看看外婆……”做什麼好吃的?

“小姨,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好看啦,都快超過我媽媽了。外婆說了好看的人,不能總躲在家裡,我們應該多出去走走,美化社會,提高大眾審美水平?”小傢伙心口胡謅的本事,如今發揚的是怒火純情。

她無奈搖頭:“你這個吃貨屬性,也是沒誰了啊!都說不為五斗米折腰,請問顧偲樾小朋友,你的氣結呢?”

小傢伙搖頭晃腦,振振有詞:“小姨,我這麼小小一隻要什麼氣節,你看我這圓潤的腰身能彎的下來嗎?還不如直接趴在地上?”

“臭小子,就你理多。”

樂菁嫻有樣學樣的模仿給自家阿姐聽,樂嶸戈無奈失笑。

那個小魔王,的確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這些年,她對孩子的虧欠,的確不是一點點心裡的某處既柔軟又酸疼。

眼眶潤潤的,心裡煩躁的厲害。

樂菁嫻知道她家阿姐難受,便沒再言語。

“凌熙。”

“啊?樂老師?”顧凌熙慌張回神。

她不知道手機那段的顧瑨珩聽了多少,心裡一緊張,慌的連步子都忘記移。

“你怎麼了?”樂嶸戈眯着眼,鷹隼的目光如鋸,盯着她看。

這些年,兩人的氣場逐漸相近,樂嶸戈不說話時那股泠然的氣勢,跟顧瑨珩很像。

又隱含自身氣場,讓人難以忽略。

“沒事,我沒事。”

順着她,自上而下打量一番,當目光落在她掌心緊握的手機上。

她淡淡收回目光:“我今天剛回來,我爸媽在家做了菜,你還沒見過我兒子吧!很可愛,今天去我們家吃飯吧!”

“真的?真的我可以去嗎?”顫抖的聲音,差點出賣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情緒。

樂嶸戈朝着她笑,那笑容里少了幾分疏離多了幾分柔和:“可以啊,你當然可以了。”

樂菁嫻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依她對阿姐的了解程度。

這些年樂嶸戈對顧偲樾小朋友保護的有多好,她也算個徹頭徹尾的見證者。

除了她姐夫早些年班上的學生,幾年來,她姐就沒帶過一個班外人回家。

今天居然會帶一個女學生回去,還要帶她去看小號的京京?

樂嶸戈晲了樂菁嫻一眼,知道她在好奇什麼?也懶得拆穿!徑直走在最前面。

接受到自家阿姐眼神的樂菁嫻,一邊拉着行李箱,一邊挽着顧凌熙的手熱絡的問:“你叫凌熙呀?好好聽的名字。”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