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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比,肖恩克有什麼問題?”岑樂瑤有些緊張,這傢伙可是德科拉投資部門的骨幹,他要是有了異心,那就麻煩了。

“他在德科拉投資做出了不俗的成績,甚至被華爾街譽為96年最佳投資經理。巨大的收益和榮譽讓他飄飄然,忘記了很多東西。忘記了沒有莫比迪克研究所的數據分析支撐,忘記了沒有尤里亞斯的指點,忘記了沒有公司強大的背景,他能在證劵和期貨市場上屢屢得手?能安安穩穩投機賺了這麼多錢沒有被大鱷和惡狼們撕成碎片?”

“人啊,總是把成功歸結於自己,失敗推給別人。沒事的,雪莉。我們公司有着完善的制度,肖恩克也接觸不到核心機密的,不會對我們公司造成損害。馬略會讓他知道,失去庇護,SEC(霉國證劵交易委員會)和IRS(霉國國家稅務局)的獠牙是多麼鋒利。”

“加比,如果肖恩克被調查,會不會牽連到公司?”岑樂瑤還是有些不放心。

“雪莉,不用擔心,公司所有的流程以及資金進出都是合法的,不怕SEC和IRS來查。再說了,它們是聯邦機構,不是私家偵探和狗仔隊,總要有個理由才好展開調查。中國俗話叫做師出有名。”加百列答道,嘴角掛着淡淡的意味深長。

“那就好。”岑樂瑤長舒了一口氣。

SEC和IRS威名遠揚,對於華爾街的一般投資人來說,簡直就是閻王判官。但是她也聽出來了,聯邦機構,既然是政府機構,那還不講個“政治性”。“政治大局”這玩意,霉利堅也是講的,只是人家說法不同,堂而皇之地將其裝進“為了廣大納稅人和股民利益”的大筐里。

“加比,肖恩克他們說的沒錯,東南亞金融危機對於金融投機者來說,的確是個大好機會,好問那麼早就預見了這次危機,難道沒有做出什麼預案嗎?這不像他的風格啊。”岑樂瑤也有些疑惑不解。

她在德科拉投資“實習”一年多後,接觸到許多核心機密,知道丘好問其實才是華爾街最兇狠的那隻狼。最關鍵的是他還開了掛,有莫比迪克研究所里一幫天才,用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和算法幫他做數據分析,本身還有着近乎先知一般的靈敏度。

所以能在霉國和國際股市和期貨市場上興風作浪,最玄妙的是丘好問懂得分享利益。這次拉着這家,下次拉着那家,華爾街幾大巨頭,雨露均沾。關係最密切的大通摩根、花旗斯坦利和高升三家,則合作的次數最多。

正是因為這些,華爾街對尤里亞斯.丘是又愛又恨,以及三分忌憚。

“雪莉,你說得沒錯,尤里亞斯怎麼會錯過這次盛會呢?只是在這次危機中,大家的目標都不同。”

“目標不同?好問的目標是什麼?”

“雪莉,你說索羅斯的目標是什麼?”加百列反問一句。

“錢,更多的金錢。”岑樂瑤毫不遲疑地答道,“只是這樣值得嗎?他衝鋒在第一線,所有的風險,所有的指責都由他扛下。”

她現在也是華爾街的一位高管了,知道許多內幕,知道躲在索羅斯身後的某些人才是最大的獲利群體,而且還不用承擔太多的風險和惡名。

“這是他存在的價值,他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這樣才方便某些人完成秘密達成的協議。”

“加比,你的意思是好問實際參與了這次盛會,只是他已經跟某些人達成了秘密協議,分到了一塊蛋糕?”岑樂瑤驚詫地問道,她真的沒有想到,丘好問在華爾街的江湖地位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不用去衝鋒陷陣,直接暗地裡分贓。

“哈哈,雪莉。當狼群們傾巢出動捕獵時,它們敢把最兇殘、最狡猾的那隻狼留下,還把自己的後背對着他嗎?”

“這些人會如此忌憚好問?”

“雪莉,這些年,尤里亞斯在華爾街除了證明自己高超的賺錢能力,更向某些有心人證明了他擁有足夠的摧毀能力。”

“什麼摧毀能力?”

“股市、期市和債劵市場崩盤。”

“加比,怎麼可能?”岑樂瑤搖頭道。

“雪莉,霉國經濟看上去很強大,但是再龐大和堅固的建築物,也是有關鍵支點的,只要找到合適的支點,再加以足夠大的破壞力,這座建築物就會崩塌。這一點,很些人是深知的。現在尤里亞斯已經向那些人充分展示,他找到其中一些支點,也擁有了一定的破壞力。這就是威懾力。就像核彈,大家都有毀滅整個地球的能力,反而變得文明起來。按照尤里亞斯的說法,大流氓之間能動嘴絕不動手,只有對付沒有威懾力的小流氓,才是能動手絕不動嘴。”

“當然了,目前尤里亞斯的威懾能力有限,但是華爾街的富人們現在身嬌肉貴,真讓尤里亞斯橫下心來,他們也夠肉痛好一陣子的。所以還是‘以和為貴’。”最後那四個字,加百列用字正腔圓的漢語說的。

岑樂瑤被加百列說得這些東西震撼了,她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丘好問在華爾街立足發展過程中經歷的驚濤駭浪。可是今天一聽,才知道自己只是了解了冰山一角,更多更驚心動魄的鬥爭、妥協和交易是她所不清楚的。

“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在默默地負重前行。”岑樂瑤黯然地說了一句。

她一直看到的是丘好問樂觀陽光的樣子,從來沒有想過,他一個人面對種種挑戰時的艱難。心痛的同時,她也為自己未能在那個時候,陪伴在丘好問身邊而傷心。

“雪莉,你說得沒錯。尤里亞斯這些年殫精竭慮,悄悄地在歐霉布局,為的只有一個目標,他這一生的目標。”

“加比,是什麼目標?”岑樂瑤聲音微微顫抖着問道,她一直認為丘好問是個揮霍着上天賜予的天賦,好色又好錢的傢伙,想不到他心裡還有一個遠大的目標。

“尤里亞斯曾經給我們說了一段話,說故鄉是一個你自己可以百般嫌棄,但是容不得外人詆毀半句的地方,因為那是你的根。祖國也是如此,它再千般不好,也是你的祖國。你可以批評它,嫌棄它,指責它,但是你不能容忍外人欺凌它。它在爛泥潭裡沉淪了數個世紀,現在總算站起身來,它不需要憐憫和施捨,也不畏懼唾罵和惡言。”

“尤里亞斯說,它曾經用數十萬份鮮血換來了一份尊嚴,曾經用數億人二三十年的困苦換來工業化,可以卑微地俯下身去學習,可以沒日沒夜地掙血汗錢。雖然它貧窮過,落後過,愚昧過,但是它擁有過上好日子的權利。”

岑樂瑤滿臉通紅,氣息變得急促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丘好問在心底還藏着這麼遠大的目標。突然間,她想起丘好問曾經說過,他老師陳相軍在去世前,曾經給他留下一張紙條:“無論富貴還是貧賤,努力做一個對國家和民族有用的人。”

丘好問不僅把這張紙條過塑,鄭重保存起來,還將它牢牢記在心底,並時刻踐行着,而在踐行的過程中,他經歷過什麼?

岑樂瑤抬起頭,看到加百列那張帶着微笑的臉,心頭一震。好問並不是在孤獨前行,只是這些人,有黃種人,也有白人和黑人,怎麼就跟好問走在了一起,還願意竭盡全力地幫助他實現這個目標?

“加比,是什麼原因,讓你們願意去幫助和支持丘好問?”

“雪莉,我們為尤里亞斯而生,更願意為他而犧牲。聽從他的命令,是我們最大的使命。”加百列模擬兩可地說道。

“加比,我還是沒聽明白。”

“雪莉,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只是不是今天,不是現在。”加百列委婉地拒絕進一步解釋。

岑樂瑤只好打消念頭,只好轉到正題上來:“加比,好問在這次金融危機的目標是什麼,你還沒告訴我。”

“雪莉,還是讓尤里亞斯親自告訴你吧。相信他這會已經站在這個星球最高點,眺望四周。等他回到大本營,肯定會第一個打電話給你的,到那時你可以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