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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會過去了,那些引人回想的節目在師生嘴裡念叨了許久,念念不忘,卻沒有迴響。不管再如何懷念,歡樂的時光都過去了,不管學生們再如何不情願,期末考試撲面而來。

鄧凌飛和丘好問又結伴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他們走得比較悠閑,完全沒有其他同學的那種匆忙。期末考試對於他們來說,壓力沒有那麼大。不過丘好問是成績好,沒有什麼好怕的,鄧凌飛則是已經看開了。

考得好如何?考得差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塵歸塵,土歸土,化為夢幻泡影,還不如一切隨緣。

“好問,你不地道啊。”鄧凌飛歪着頭,很不屑地對丘好問說道。

“怎麼了?這幾天是你一直在請吃丁蛋糕和酸辣蘿卜,你心痛了是吧?告訴你,要我請客是不可能的。現在我口袋比我的臉還要乾淨,上次我媽返點的五元錢,全給我姐禍禍了。當時我怎麼就那麼手欠,叫花子硬充大款,窮大方。雅霜才多少錢?我分她一元錢就好了,怎麼把五元錢全給她了。更沒想到的,這五元錢她到手才一周就花得乾乾淨淨,連個鋼鏰都沒給我留。這敗家娘們,等她考上大學,我就慫恿她趕緊找男朋友,趕緊嫁出去禍害別人去。”

鄧凌飛被丘好問一頓絮絮叨叨念得腦仁子都痛,“打住,趕緊打住!我說得不是這件事。”

“那是什麼事?”

“你小子一邊吊著校花岑樂瑤,一邊又跟我們年花明朝霞勾勾搭搭的,你這是已經吃着碗里,筷子又夾到鍋里去了。你現在已經是一中男性人民群眾的公敵了。”

“喲呵,看樣子你是準備要為民除害了?”

“告訴你,要不是打不過你,我真就大義滅親了。一人占倆,太招人恨。就算我不弄你,早晚也有人套你麻袋,收拾你。”

“奇怪了,岑樂瑤叫校花,你們怎麼叫明朝霞年花呢?聽起來就跟過年貼的年畫一樣。”

“明朝霞確實漂亮,但比起岑樂瑤還是差些,只能委屈為我們年級的年花。”

“那是她還沒長開,等明年再看,你們就會糾結誰才是真正的校花。”

“看把你能的,又在這裡裝大仙。”鄧凌飛不屑地說道,然後遲疑地說道,“不是說姜老師也要在元旦晚會上表演節目嗎?怎麼沒看到。你知道什麼內幕嗎?”

“我知道的內幕就是姜玉琴老師自己要求取消的。她現在的狀態,你覺得還有心思上台去表演嗎?”丘好問知道好友的心思。

“那也是。那些造謠的傢伙真是太可惡。怎麼能夠憑空污衊姜老師的清白呢?”鄧凌飛忿忿不平道。

“小明,你不該看那場排球賽的,它讓你陷得太深了。”丘好問嘆息道。

“滾蛋,你有臉在這裡說,臭顯擺,不就跟兩個漂亮女生勾勾搭搭的嗎?”

“小明,我聞到一股子酸味了。”

“呵呵,不過說實話,你跟岑樂瑤和明朝霞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跟岑樂瑤談得來,相處在一起很輕鬆,無話不談,就像我跟你一樣,純粹走心的朋友。她也願意跟我聊,聊她的一些心事,說我總能給她一些不同角度的建議。至於明朝霞...”

丘好問遲疑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向好友解釋,斟酌了一會才開口道,“更多的是一種懵懂的感覺,就像你無意間看到一幅畫、一本書、一場電影,或者一場排球賽,然後突然發現,裡面有你想要的,於是它就讓你魂牽夢繞。”

“哦,這樣啊,我有點明白。那段時間,躺在床上我一合眼就想起那場排球賽,想起...”鄧凌飛努力地去領悟着,看來領悟到些什麼,“那你有沒有想過,就是你以前說的那樣,要佔有誰?”

丘好問看了一眼目光飄閃的鄧凌飛,搖搖頭答道:“不,我不會想着去佔有誰。她們兩個我不會去執意擁有,這個世界上,值得你追求的非常多,但不是每一件都要去擁有。就像美麗的花朵,讓它在那裡自然成長,你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可以看到它最美麗的容顏。可是你執意把它摘了下來,帶回家放到花瓶里,用不了多久就會枯萎。”

“你說的好深奧啊,我聽不懂。”鄧凌飛搖搖頭道,“你們這些聰明人,就是想得太多了。男的跟女的在一起為的是什麼?明白了這一點,直奔主題就好了,搞那麼多事幹什麼?所以我現在在努力搞清楚男女在一起是為的什麼。”

“深刻啊,小明,你成不了哲學家,但能成為實幹家。”

“對,一句話,干就是了!”

兩人走進學校那條巷道,丘好問一眼看到農業銀行住宅區工地的那個坑,忍不住說道:“這坑怎麼還在這?有關部門也不收拾下。等過了春,大雨一下,又成一水坑。又深又臭,要是誰不小心掉進去,很危險啊。”

鄧凌飛卻毫不在意,撇撇嘴道:“我爸都說了,有關部門是我們國家最神秘的單位,有時他都鬧不明白,理它幹什麼。我跟你說,最近田凱不知中了什麼邪,居然給岑樂瑤送情書,還送了好幾回。這件事你知道嗎?要重視啊。”

“呵呵,岑樂瑤一天不知要收多少情書,我隔三差五地還要幫她處理一批。田凱屁大個孩子,怎麼也春心蕩漾,發育得太早了吧!”

“嘿,嘿,田凱是我們同班同學,跟我倆年紀一樣大。”鄧凌飛提醒道。

“你我兄弟乃舉世豪傑,宇內少有,豈能與那些小兒鼠輩相提並論。”

“好問,你這文武雙全啊,肚子里的墨水比我老爸還要多。”

“過了啊,絕對過了。我是有點料,但萬萬不能跟鄧叔比,他可是我們縣裡的第一支筆。不能比,絕對不能比。想當年鄧叔在朗山鄉只是一個小小的文書,硬是憑着那支筆當上鄉宣傳委員、鄉黨委副書-記,最後成了我們縣宣傳部副部長的。”

父親是鄧凌飛的驕傲,聽到好友這麼誇,曆數着他老爸的光榮歷史,他自然是心花怒放。

“我爸說了,他也做過陳相軍老師的學生。當初他高中畢業,被招收做老師,在縣教師進修學校里學習過兩年。陳老師當時一邊組建郎山中學,一周還抽兩天時間到縣城來給我爸他們上課。”

“我爸說,當時縣革-委會主任薛大炮很尊重陳老師這個大知識分子。陳老師覺得我爸中學底子打得紮實,就找機會推薦他去讀了工-農兵大學。”

“我爸說,我們縣裡有不少人像他一樣受過陳老師的恩惠。有李副縣長,有林部長,黃局長,張局長...隨便一數就有十幾個。”

“嗯,我也聽我爸說起過。我爸媽能調到城裡來,說是他的學生幫忙,實際上還是陳老師在裡面出了力。不過小明,這樣論起輩份來,我還是你的師叔,來,叫聲丘叔叔!”

鄧凌飛無比悲痛地說道:“我,我,我要跟你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