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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三很後悔,後悔自己做事輕率,都沒調查清楚就急急忙忙帶人去了孟慶澤家。

可是事情他已經做下了,現在再來後悔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孟三現在唯一能夠期待的,就是孟蓁在報復那些流民的時候能夠失手被抓或者被殺。

如果不能,那麼孟三希望那些流民至少能夠耐殺一些,能夠多拖孟蓁一段時間。

這樣他至少還能有一絲希望逃出生天,不然他可就真的要大禍臨頭了。

他想的很好,但孟蓁卻在一開始就堵死了他自己逃走的這條路。

在離開那個山洞之前,孟蓁不僅又弄了一些藤條捆住孟三,而且還搬了三塊大石頭過來,把原本就非常狹窄的山洞出口給堵了大半。

孟三又氣又急,對着孟蓁的身影破口大罵,然而孟蓁卻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小姑娘把山洞出口給堵住之後,就帶着自己的佩劍和匕首下山去了。

除了孟大、孟二、孟三這三兄弟,她要殺的孟家人還有族長孟錫華、族長的弟弟孟錫塘。

這五人是害死她父親母親的幕後真兇,其中孟二和孟三還是親自參與了那晚針對他們一家的滅門行動的劊子手。

根據她昨晚聽到的消息,孟三的父親孟錫塘今天應該是被族長孟錫華派去了穆家集鎮的烏家寨村。

烏家寨是烏氏娘家娘家所在的村子,雖然烏氏的爹娘哥嫂俱已過世,但烏家寨卻還有一大堆烏氏的娘家長輩、娘家兄弟。

這些人平時雖然跟烏氏沒有太多來往,但每年的四時八節,烏氏卻是次次都會讓人去給自己的叔叔、伯父們送年禮、節禮,是以孟族長和孟三都覺得,孟蓁和孟啟很有可能會在父母雙亡之後去投奔外家,尋求庇護。

如果孟家家無恆產,孟族長倒是很有把握烏家的那些人不會摻和他們孟家的事兒。

可問題就在於,孟慶澤是個家有餘財的讀書人,烏氏又是個帶走了娘家大半家財的富家小姐。

有他們手裡的宅子、鋪面、田地在前頭吊著,孟族長覺得烏家人一定會豁出命去跟他們孟家搶奪這些東西。

他們雖然佔了跟孟慶澤同宗同族的這個便宜,對方卻手握孟慶澤的親生兒子孟啟,再加上對方又是烏氏的娘家人,完全有立場讓他們把烏氏的嫁妝給還回去。

如此一來,孟慶澤和烏氏留下的大半家財恐怕就都要落進烏家人手裡,而他和他的兄弟、兒子、侄子,他們處心積慮算計了孟慶澤一家,所得卻很有可能只是孟慶澤家產的四分之一、五分之一。

這種情況是孟族長最最無法接受的,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一大早就把自己弟弟派去了烏家寨那邊打探消息。

從孟家莊到烏家寨,徒步打個來回需要約么四個時辰,再加上打探消息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所以孟錫塘直到天色徹底黑透,才總算拖着自己又累又餓又渴的身體匆匆趕了回來。

沒有在烏家寨看到孟蓁姐弟,旁敲側擊的問了村民,村民也說烏家寨最近都沒有去過生人,孟錫塘心情愉悅,迫不及待地想要與自己大哥、侄兒、兒子分享這個消息。

他不知道的是,等着讓他血債血償的孟蓁,此時就在孟家莊外的那條小河溝旁耐心等着他歸來。

而此時的孟族長家,也已經因為孟大、孟二、孟三的久久未歸徹底慌亂起來。

太陽落山之前,孟族長志得意滿的揣着契紙回了村裡,結果才剛踏進自己家門,他家的那些女人孩子就把他給團團圍了起來。

在她們七嘴八舌的講述里,孟族長得出結論——他們家的幾個成年男子,就只有他準時回了自己家裡。

如果只是孟三沒回來,孟族長還不至於多麼着急。

一來侄兒畢竟只是侄兒,二來孟三去的是人口眾多、熱鬧繁華的本縣縣城,在那種地方找人是很困難的,所以他一天沒有回來實在不能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但是孟大和孟二的遲遲不歸卻讓孟族長心生不安。

要知道,孟大和孟二去的可是林子裡面。那林子就在孟家莊後面,兩人如果沒有出事兒,那他們最多申時初(下午三點)的時候就該回家來了。

畢竟他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性,他自己那也是相當了解的。

就孟大的那副懶樣兒,孟族長可不信他會跟着孟二在山上搜索一整天都不回家休息。

再者臨去縣城之前,孟族長也是有偷摸兒叮囑自己兒子,不要進去林子深處的,所以聽到家裡人說孟大和孟二一天都沒有回家,孟族長心裡頓時就打起了鼓。

他把懷裡的幾張契紙交給自己老娘,“那我現在就帶些人去林子里找找他們。”

孟三的娘不知道自己兒子其實是去了縣城,孟三的媳婦兒則是對那個狗男人的去向漠不關心,所以兩個女人誰都沒有對孟族長的這話提出異議。

孟族長於是就又轉身出了自己家門。

他先是去了自家隔壁,敲響了隔壁兩戶人家的門。

“大山,我們家的你大哥、二哥今天上山撿柴,去了小一天了都還沒有回來,你去幫我喊些人來。”

“二狗子......”

把離他家最近的本家的兩個侄子全都支使出去,孟族長開始原地轉圈兒。

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孟族長就是有種直覺——他的兩個兒子處境怕是不妙了。

他倒是沒有懷疑孟蓁姐弟,他懷疑的是那些跟他們“合作”的可惡流民。

孟三已經跟他說過那些流民在孟慶澤家的種種表現,這讓孟族長對那些流民再無半點兒信任。

現在他嚴重懷疑,那些流民也打上了他家的主意。

畢竟他家雖然不如孟慶澤家那麼有錢,但在孟家莊卻也是妥妥能夠排進前三的富裕人家。

孟族長懷疑,那些流民是想綁了他的兒子,然後向他索要糧食和銀錢作為贖金。

當然,除了那些流民,孟族長還懷疑他的侄兒孟三。

孟三素來心狠手黑,對自己的父母妻兒都沒有半點兒情分,對他這個大伯、對孟大孟二這兩位堂兄那就更加沒有什麼情分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