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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慎他們住在榆林村時,郭里正對他們也是十分照顧的,雖然這照顧有一部分原因,是蘇慎和孟蓁貌似有些背景。

可就算如此,蘇慎也還是很領郭里正的情。

此時郭里正提着禮物求到他面前,蘇慎自然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他親手扶起想要給他這個舉人老爺施禮的郭里正,“里正爺爺快別客氣,您先坐這裡,有什麼話咱們爺倆慢慢聊。”

蘇慎的這個態度,讓郭里正心中湧起陣陣暖流。

說實在的,他是真的很怕蘇慎會一口回絕,不幫他指點他家郭柏。

畢竟認真說起來,蘇慎並不欠他人情。

他以前或許確實對人家有過一點關照,但人家每當逢年過節,或者有事勞動他的時候,可是次次都有送禮給他的。

他在職責允許的範圍內給孟蓁和蘇慎他們行了些許方便,蘇慎和孟蓁則是在物質層面對他做出答謝。

認真說起來,他們這應該屬於公平交易,談不上誰欠誰的人情。

“東西您老等會兒還是拎回家裡,至於柏兄弟,等過了正月,您直接把他送到寧海縣去。”

蘇慎此言一出,郭里正高興的差點兒沒有原地起跳。

只是還沒等他就禮物的歸屬問題提出異議,蘇慎卻就已經來了一個“醜話說在前頭”。

他身體微微前傾,“不過里正爺爺,有一點我得跟您說在前面。您要是讓柏兄弟跟着我,接下來我要怎麼教他,可就得由我全權做主了。您和您家裡的其他人要是有異議,那也簡單,我給您把人全須全尾的好好送回村裡就是。”

蘇慎此言一出,郭里正頓時把腦袋搖成了個撥浪鼓,“你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幹涉你的。他要是敢不聽話,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千萬不要看我這張老臉縱容了他。”

如果是個不知情的人,聽到郭里正這麼說自己孫子,怕不是要以為郭柏是個只想調皮搗蛋、不想好好讀書的頑劣兒童了。

而事實上,郭柏讀書還是非常認真、非常刻苦的。

至於考不過的原因,嗯,這個就後面再說好了。

且說眼下。

孟蓁因為懷了身孕,所以並沒有回榆林村參加喜宴,不過她倒是親自準備了一大堆東西,托蘇慎幫着帶了過來。

這些東西有給郭嬸子等人的,也有給郭楊新媳婦的,給郭嬸子等人的以布匹、食材、補品、胭脂水粉為主,給新媳婦的則是一對重六兩六的精緻絞絲銀鐲子。

這些東西蘇慎一到榆林村就已經一股腦兒全都交給了郭嬸子處置,至於他自己,作為郭楊的好友之一,蘇慎是專門送了份禮的。

他送的是寧海縣一座小小四合院的房契地契,一來算是給郭家又添了幾分家底兒,二來也是為了方便以後郭家人到縣城常住。

畢竟郭楊現在可是孟記布莊的掌柜,不說天天待在縣城也差不多了。

而他又是新婚,像以前那樣總住在鋪子後院,他哪裡還有時間和自己的新婚妻子培養感情?

是以,孟蓁做主準備了這樣的一份賀禮,幫着郭家解決燃眉之急。

這樣的一份厚禮,甫一出手就讓村民們羨慕的直接眼冒綠光了。

可蘇慎今時今日的舉人身份,卻讓這些村民並不敢輕易上前。

是以,蘇慎這個前來郭家參加喜宴的人,倒是難得清清靜靜吃完了飯。

等到太陽開始向西傾斜,蘇慎立刻掐着點兒提出告辭。

郭嬸子沒有留他,她知道蘇慎必然十分惦記家裡懷着身孕的妻子孟蓁。

讓郭松幫着把她給蘇慎、孟蓁、孟啟準備的一些回禮送上馬車,郭嬸子又叮囑了雪松千萬要小心趕車。

雪松雖然並不需要郭嬸子的這番叮囑,但他卻還是非常耐心地一邊傾聽一邊點頭應好。

郭嬸子倒也沒有叮囑太多。

她沒有從雪松身上聞到酒味兒,知道這小夥子並沒有因為一時熱鬧而貪杯,而是依然牢牢記着自己作為小廝的本分和職責,這讓郭嬸子頓時對雪松十分放心。

一直到蘇慎乘坐的馬車消失在郭嬸子的視線盡頭,郭嬸子這才由郭松陪着,轉身回了自己家裡。

一邊走,她一邊語重心長的叮囑郭松,“阿松啊,你以後可要好好幫着孟大小姐做事啊。你看看你堂哥,再看看你大虎哥哥,你以後肯定也會啥都有的。”

郭松朝她爽朗一笑,“伯娘放心,類似的道理堂哥平時沒少和我說道,我都牢牢記在心裏面了。”

再說,孟蓁對他們一家也着實不薄。

不說他自己,現在已經有了明確的努力目標,就說他父親母親和弟弟吧,他們又何嘗不是個個都在享受蘇慎和孟蓁帶來的各種好處?

如果沒有孟蓁和蘇慎,他們家絕不會如此迅速變得富有,他們兄弟也不會逮到機會一個習文一個習武。

這些事郭松心裡其實都有明明白白的一本賬,他只是沒有總把蘇慎和孟蓁給予的恩惠掛在嘴上而已。

比起說,他更喜歡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證明,證明自己的感恩之心,證明自己是可靠、可信、可用之人。

再說蘇慎。

從榆林村一路坐着馬車趕回寧海縣的蘇宅之後,蘇慎先是隔着窗子遠遠和自己媳婦兒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立刻一頭扎進凈房,洗漱更衣去了。

孟蓁的嗅覺原本就十分靈敏,懷孕之後這份靈敏更是原因不明的陡然加倍。

別說蘇慎是在喜宴現場坐了差不多半個時辰,他就算只是從賣酒的鋪子外面路過,孟蓁也能準確地給聞出味兒來。

如果只是聞出味兒來倒也不甚要緊,可問題是,孟蓁只要一聞到任何酒味兒,她就肯定會吐個昏天黑地。

這麼來上兩次之後,蘇慎哪裡還敢再帶着一身的酒味兒往自己媳婦兒身邊湊呢。

他躲在凈房裡認認真真洗漱更衣,澡豆什麼的更是直接用了兩遍,直到他無論怎麼嗅,能夠嗅到的都始終只有澡豆的淺淡味道,他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他和孟蓁共有的那間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