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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林芝忙着學習充電,臨時抱佛腳培養起銷售技能。

另一邊。

名叫虞洛琦的唐人街總舵把子之一,風風火火回到自家大宅子里。

她第一時間叫來早年自己父親的心腹,對方名叫盧軻。

盧軻已經年近六十。

家裡孩子不爭氣,沒少坑爹吃老本,導致這位大腹便便、毛髮稀疏的胖老頭,辛苦大半輩子,到了這年紀都沒辦法退休,繼續充當狗頭軍師、公司大會計角色,為她虞家出謀劃策,前後輔佐到第三代人了。

右手僅有三根手指,早年沒少做那刀尖舔血的勾當,被仇家報復落下殘疾,胳膊上還有燙傷留下的痕迹,為此得了個綽號叫做盧三指,在幫眾間地位不高,卻挺有威望。

這會兒盧三指聽虞小姐吩咐完,雖說不知她為什麼會提到,那件發生在十多年前的大事,但仍然沒多問,就幫着她四處打探消息,找來經手後續事宜的知情人,探究當年喪命的司機夫婦倆,身後事由誰幫忙操辦。

辦事效率比較高,臨近中午時候,虞洛琦就見到了幫里的一位老骨幹,坐在寬大辦公桌旁,聽對方複述詳細經過。

早就過了以個人武力論英雄的年代。是男是女不重要,年輕與否也不重要,白幫存在至今大而不倒,自有其中的道理。

幫里大大小小的合法生意,多數股權都歸虞洛琦所有,權力高度集中。

跟某些內鬥不止、風波不斷的勢力相比,利益這一塊先被虞洛琦解決了,再加上虞家親戚以及幾位堂口元老們的支持,還有虞老爺子充當定海神針角色,白幫舵把子位置被她坐穩了。

掌管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想弄清點事情再簡單不過。

得知事情真相以後,氣得虞洛琦飯都沒吃,就帶着人親自殺到陳林芝一位親戚,名義上是他舅舅的近親家裡,把門敲得咚咚作響。

不一會兒,有位五十多歲年紀的中年人開門,隔着防盜門問道:“誰啊?!”

絲毫沒給好臉色,虞家這位大小姐,接連幾腳將質量欠佳的不鏽鋼防盜門踹開,怒目而視,加大嗓門:

“錢呢?白幫給一個小孩的安家費你也敢坑,是不是想沉海餵魚!?今天不管怎麼樣,把當年的五萬美金連本帶利吐出來,被你拿去白用了十幾年,收你十萬利息錢不過分吧?”

有好幾位打手站在虞洛琦身後,即使過分也變得不過分了。

她身後這幾位幫里的好手們,見大小姐今天脾氣如此火爆,一個個噤若寒蟬,不停用眼神交流着,都搞不清楚狀況。

事關虞洛琦從小到大的心結,難免暴躁了些,其實她平日里比較理性,出了名的情商智商雙高,能把人玩到團團轉,即使在一幫堂口管事之間也能做到遊刃有餘。

對付那些個老狐狸們可不容易,她卻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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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林芝泡在圖書館,待到天黑才回到宋月紋家。

冬季時分,天黑得比較早,回家前特意買些燒鴨魚蛋之類的熟食,免得宋大美女今天又忙着找工作,沒空下廚做飯。

在武館門口,發現一輛嶄新的法拉利,紅色外漆,做工精湛,車尾寫着“Testarossa”,儘管設計稍顯老氣,真車看起來還是相當帥。

上樓期間陳林芝已經有所猜測,來到宋月紋家門口,果然見到幾位黑衣保鏢守着,和自稱是保鏢的白江將比較,他們的穿着打扮簡直能甩他幾條街,光瞧着就讓人覺得不好惹。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白江難得沒看小黃書,嘴邊長個泡,估計黃書看多了上火,抱着漫畫又陪陳林芝一整天。

差別在於陳林芝是為了學習,而白江則屬於帶薪看漫畫,陪着耗費時間而已。

房門沒關。

客廳里,早上剛見過面的虞洛琦,正笑眯眯地陪宋月紋閑聊,交流着護膚化妝方面的技巧,順便聊聊其他事。

宋月紋哪能斗得過她,短短半個小時時間,就被虞小姐拐彎抹角套話,將陳林芝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比如為什麼會住在這、近況如何等等。

和善起來的虞小姐,確實很有親和力,跟她聊天不會覺得疲憊,反而讓宋月紋自然而然產生親近感。

尤其在虞洛琦告訴說,自己有家美容館正在招收經理,想請宋月紋過去幫忙後,宋月紋更是傻乎乎覺得,她沒傳言中那麼心狠手辣。

倘若知道虞洛琦,今天下午差點將陳林芝親舅舅逼瘋,多半就不會這麼想了。

討債還算順利,所以今晚虞洛琦是帶着一筆錢趕過來,總共九萬多美刀,剩下的五萬多美金先寫了欠條,一個月內即使賣房賣鋪都必須結清。

她不打算跟陳林芝提到欠條的事,準備自己來當惡人了。

此刻等到陳林芝,虞洛琦臉上頗有些沾沾自喜的笑意,從沙發上起身爽快道:

“跟我出來一趟,有些事需要找你聊聊。

事先申明,對你絕對是件喜事,當年我們白幫確實給了你一筆安家費,只是你親戚那邊有人貪心,黑了錢卻不願收留你,以為沒人會知道。

人在做天在看,我幫你教訓過了,該還的錢也都會還給你,這事是我們沒辦好,白讓你吃了那麼些年的苦頭,在這裡我得說聲抱歉。要不然這樣,就當我欠你個人情,往後如果有需要,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願意盡量幫你一次。”

她的人情,多少人想拿都拿不到。

陳林芝不傻,通過虞洛琦的言語,大致猜出具體脈絡後,覺得這位身材樣貌都撩人的舵把子,做人做事果然頗有氣度,像是能幹大事的那類人。

點頭先默認下來。

人情怎麼用,暫時沒想到。

陳林芝回答她說:“剛好,我也想跟你談一談,晚飯吃了沒,一起出去下館子?”

“好......”

下樓後虞洛琦開車,載着陳林芝炸街離開,至於有沒有吵到旁人,她才懶得管。

陳林芝沒吭聲。主要是看她開車太猛,再加上底盤低矮,如同坐地疾馳,怕她因為自己而分心。

虞洛琦先沉不住氣,張嘴來句:“你那舅舅太不是東西,典型的勢利小人,跟他要錢費了我好大功夫,難道你就不好奇究竟有多少錢?”

“好奇,但你能不能先看路,有什麼話到了再說也不遲。”

“呵,就這膽子還想學人混,我八歲學會開車,從沒出過大事故,聽說你前段日子還扛鍋進去了?”

陳林芝聽完便猜到,應該是宋月紋嘴巴不牢靠,坦然道:“年輕不懂事,現在想嘗試做生意。比起安家費,其實我更希望你能說說,當年到底發生什麼,讓你看見我後會內疚。”

虞洛琦沒正面回答,轉移話題反問道:“你從哪看出我內疚了?我為什麼要內疚,難道就不能路見不平,順手幫你個小忙?”

“你這種大忙人,日理萬機,居然能親自幫我討債,說明這事對你很重要,而且之前還幫我雇保鏢,說明不希望看見我出事。

我思來想去,總不可能是看我帥,想搶回家當壓寨丈夫,那就只能是我......父母,出事那天,發生過讓你記憶深刻的大事。”

既是當事人也是旁觀者,陳林芝此刻挺矛盾,而且事情太過於久遠,這麼多年過去,對雙親早已沒了印象,因此即使揭開舊傷疤,他也不會過於悲痛。

反倒是虞洛琦,欲言又止,如鯁在喉。

視線看向車前方,面色微白,小聲告訴說:

“那天有人想綁我,用我威脅我爸交出地盤,是你父母放棄逃生,帶着我一起跑,最終他們被打中受了傷,而我被你媽護着,僥倖遇到兩位警探,保住一條命。

這麼看來你沒猜錯,我確實內疚,無數次夢見過你父母,也不止一次想到過你。

話說,其實我們很早就見過,你爸偶爾會在周末,帶你來公司蹭飯,我們曾是朋友,一起看過動畫片,記得應該是《啄木鳥伍迪》吧,時間太久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