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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月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懷疑憋回去。

事情沒搞清楚,她不敢妄下定論,牽扯到自己剛冒出來的外公,也就是王老頭身上。

只是王老頭既給她買車,又要給她一筆錢,搞得神神秘秘,還讓她近期注意安全,也難怪宋月紋忍不住多想。

正猶豫着要不要再去探監,問清楚是否存在牽連。

如果真像她猜的那樣,就意味着今天是她把陳林芝拉下水,而不是由於陳林芝的事,波及到了她。

陳林芝懷疑自己被跟蹤,而宋大美女聯想到前些天得知自己被跟蹤,一時間有些琢磨不定,猜不出那伙人的目標究竟是誰。

稍微有些後悔,腦袋一衝動就跑去探望自己外公,她想着要不然今天也不會鬧出這麼多事,陳林芝更不會受傷,差點還丟掉條性命。

通過蛛絲馬跡串聯起來,進而心生疑惑的人並不只有陳林芝,宋月紋這會兒同樣很疑惑。

她獨自去了房間,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片,上面寫着一串電話號碼。

按照今早見面期間她外公王老頭的說法,對方應該是律師,幫忙處理那輛作為禮物的汽車、以及贈予她的錢款等細節。

直到此刻,宋月紋才回想起,那老頭特意囑咐說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聯繫對方。

這句話初想很正常,可白天遇到圍追堵截,現在再想想就顯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躲在自己房間里猶豫許久,她最終拿起擱在床頭柜上的座機話筒,一個鍵一個鍵,按動數字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人接通,卻沒人說話,宋月紋壓低聲音,小聲來句:“喂?我是王逸冬的外孫女,他是你的客戶對吧,讓我聯繫你。”

電話那頭的人聽完,慢條斯理說道:“我要去趟費城,處理點事,等我回來再跟你聯繫。”

“哦......好的。”

宋月紋正猶豫着怎麼問外公的事,對方說完立馬掛斷,傳來一陣嘟嘟嘟空響聲。

......

陳林芝初步確定,白江對自己應該沒什麼壞心思,畢竟以這一窮二白的境況來看,肯定沒那讓人眼紅到願意鋌而走險的資本。

所以發現殷蟄壯起膽子,詢問白江的身手怎麼練出來,陳林芝懶得多管,更不願去聽白江那套“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人埋”之類的歪理。

無論是遊走在陰影里的白江,還是一門心思想混出點名堂,最近跑去催債公司上班的殷蟄,從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都跟陳林芝不同,或者說是現在的陳林芝。

他今天受重傷,但出手同樣挺重,甚至想着是不是該拍些照片作為正當防衛的證據,免得那群人找上門來倒打一耙,導致自己又被扔回舊金山縣監。

因為不知道自己走後,又有一批人趕去清理了現場,所以陳林芝就這樣患得患失兩三天,一直沒人找上門。

他想着既然是匪徒,即使出了事,應該也不會羊入虎口跑去報警,終於稍稍放下心。

受傷處還是紫中泛青。

不過用了宋月紋帶回來的跌打藥酒以後,已經不再紅腫,只要不碰到傷處就沒事。

後背每天換藥,再加上天氣還冷着,皮肉傷逐漸結痂康復,沒有大礙了,陳林芝吃飯都添兩三碗,胃口極好。

宋月紋家裡有男人進進出出,以鄰里街坊們的八卦性子,根本藏不住事情,消息跟長了腿一樣,很快傳進樓下火龍虎武館那些大老粗們的耳朵里。

被這條緋聞刺激到,他們之間頓時炸開鍋,有人甚至和打了雞血一樣,專門跑到她家門口,耳朵貼門偷聽裡面動靜。

在一月五號這天,不明所以的殷蟄過來送飯,剛巧撞見某位對宋月紋痴情已久的武館學徒,攀上門往屋內張望着。

剛出事沒幾天,殷蟄精神正緊繃,以為是那伙匪徒順着線索找過來,正在探聽觀察。

這還得了?

脾氣本就比較暴躁的殷蟄,沒問清楚就飛起一腳,趁着那學徒暈乎着,上去一頓痛揍,期間還嚷嚷幾聲,喊着探子找來了!

陳林芝擔心殷蟄安危,連忙打開門,剛剛正敷藥,上身沒穿衣服。

再看宋大美女,提着剁骨刀匆忙趕來門口。

火龍虎武館的學徒,瞧瞧衣冠不整的陳林芝,再看看宋月紋,發現家裡果然藏着個男人,也不知是被打疼,還是心裡更疼,頓時紅了眼眶。

氣急敗壞地說道:“好啊!小宋你胳膊肘往外拐,合夥外人欺負同門是吧!你們這兩個傢伙給我等着,我這就叫人去!”

宋月紋聽完目瞪口呆,心裡納悶於什麼跟什麼,趕緊對殷蟄說道:“別誤會,不是探子,在樓下武館都練幾個月了,家就住在這條街上,我認識。”

殷蟄方才沒留手,拳腳並用,一套王八拳都使上了。

得知居然是個誤會,略微尷尬的同時,嘴上卻不鬆口承認打錯人:“我看他趴在門上,往裡偷瞧,正常人哪會做這種事,活該!”

陳林芝發覺被揍的小夥子滿臉氣憤,還真就下樓找人撐場子去了,頓時無語。

他側頭看向宋小姐。

宋月紋猜到想說什麼,點着頭告訴說:“留在我家吧,我下去解釋清楚,免得你們去了火上澆油。”

“謝了,我看今天就可以收拾收拾,去其他地方住了,免得再給你添麻煩。”

陳林芝沒想好要去哪,準備拿些錢去找中介租套房子,暫時找個可以落腳的地方,總不能一直借宿在殷蟄家。

他本以為宋月紋聽了會輕鬆些,畢竟家裡有外人打擾,總歸會覺得心煩。

可宋月紋得知他們要走,卻不喜反驚,語氣詫異:“今天就走?多住幾天也沒關係嘛。”

以為是客套話,陳林芝搖着頭:“還是別了,家裡被我們弄到亂糟糟,你收拾起來也麻煩。”

“沒事......其實我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幫忙,今晚要去見我外公的律師,可以不可幫我照看着些,陪我一起去?不遠,就在附近的龍騰閣大飯店裡,你們也去吃點。”

今早宋月紋剛接到個電話,王老頭讓她聯繫的律師,告訴說等晚上回到舊金山,抽空把錢和車交給她。

自從察覺到不對勁,她的心裡一直不踏實,所以想請好歹有過患難真情的陳林芝幫忙,免得出現意外。

無論陳林芝還是殷蟄,都納悶於見個律師而已,為什麼要帶人一起去,以為是怯場,又或者找人陪酒之類。

宋月紋都不介意多住一晚,陳林芝當然沒話說,爽快同意。

他想岔了,悄悄做好帶傷陪酒的準備,爭取將氣氛調動起來,算是感謝宋月紋這幾天來的照顧。

小妮子口風挺緊,並沒有泄露太多訊息出來。

假如陳林芝知道,宋月紋覺得可能是自己連累了他,因此而感到內疚,所有這兩天才貼心照顧,忙前忙後。

多半會後悔於早先那一巴掌拍輕了,最少多拍兩巴掌,當醫藥費討回利息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