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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去品香閣殺人的時候。虞可晴和呂衛東居住的客棧里,兩人都在陳風的房間里等着,在房間里唯一的桌子兩邊相對而坐,桌上有酒有菜,還有一盞不甚明亮的油燈。

燈光如豆。

桌上的酒菜,兩人都沒有動,也都沒有心情去動,在陳風平安回來之前,他們的心始終懸着,儘管他們很相信在這座小小的岳陽城裡,沒人會是陳風的對手,但凡事都有例外,儘管心裡相信他們的陳大哥不會有事,但還是擔心會出現萬一的意外。

“東子,這一路上回武陵山,你數過陳大哥已經是第幾次獨自出去了嗎?”房間里的沉寂被虞可晴打破了。

兩個人坐在房間里枯坐,長時間的沉默,讓她有些想說話了。

“晴姐,第十二次了。”呂衛東規規矩矩地回答。

“十二次了?”虞可晴有些訝異,“有這麼多次了嗎?”她顯然記不大清楚了。

微微搖搖頭,虞可晴又說:“不知道陳大哥還要再獨自出去多少回。”

……

就在虞可晴和呂衛東在房間說陳風的時候。正大步走在岳陽城中大道上的陳風忽然眉頭一皺,腳步驟然停住了,停住在街道中心。

此時,街道兩邊的店鋪早就打烊關門了,長長的寬闊街道上,空空蕩蕩,放目望去,前後幾百米的街道上,居然只有陳風一個人。

一陣寒風捲起空曠的街道上幾張落葉從陳風身邊飛過,沒有人看見,就在這時,陳風雙眼痛苦地緊閉了起來,脖子皮膚下的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根根變黑凸顯出來,血管一根根迅速變黑浮現到皮膚的表面,很快,這種詭異的情況就蔓延到了他的整個臉部,整張臉下的血管一根根浮現出來,像黑色的漁網一樣出現在他的臉上。

隨着皮下的血管變黑浮現出來,他的皮膚也迅速變得青黑一片。

其實,正在如此變化的,不僅僅只是他的脖子和臉,他裸lou在衣服外面的雙手也都在如此變化。

此刻,如果有修鍊過毒功的人看見,只看一眼,便能知道陳風這是內力反噬了,如果不能成功壓制下去,結果就會演變成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到時候。毒功入腦,腦中就會幻象叢生,就會以為自己身周正有無數厲害的鬼怪在攻擊自己。

到時候,就會敵我不分,是非不分,見人就殺,直到耗盡所有的內力才會終止。

不過,等內力全部耗盡了,一身武功也就廢了。

這種情況,陳風不陌生,因為最近三天晚上,他每次在回去的路上都會發作一次。

他知道這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因為最近半個月,他強吸來的內力實在是太多了,早已經超過了他丹田內原有的內力。從別人那裡強吸了這麼多的內力,就如同一個人一頓吃了兩三頓才能吃得下的東西,結果,必然是消化不良。

陳風也知道這樣做很危險。

但練成無漏金臂之後,他雖然覺得如果出其不意的話,自己可以殺死陰癸派的祝紫玲為師父他們報仇。

但如果突然使出無漏金臂之後,卻沒有能夠成功殺死祝紫玲呢?

其結果,自然是他絕無生機了。

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出其不意上。從四川回武陵山的路上,他的心裡就一直很不踏實。

他不喜歡這種完全指望運氣的做法。

前思後想,他決定在回武陵山之前,能吸多少內力就強吸多少內力來,就算不能將功力提升到和祝紫玲不相上下的程度,至少,也要將自己的功力強提一兩個層級上去。

可是,想要將功力從二品提升到一品上去,就必須要打通自己的任督二脈,只有打通了任督二脈,才能算是進入了先天境界,晉入了武者一品之境。

但,要打通任督二脈,談何容易?

武林之中,有多少聰明絕頂之人被擋在這一關之外?又有多少天賦驚人之輩也終生無能打通那任脈與督脈?

這半個月來,包括今晚,陳風獨自出來了十二次,但殺死和強吸掉內力的武林人物,卻遠遠不止十二這個數。

像今晚這樣吸了一個高手和幾十個小人物內力的情況,已經有過兩次。

吸了這麼多人的內力,直到三天前,陳風吸了一個賭坊的三個高手之後,回來的路上,突然就出現了他現在的這種情況,當時他驚得一身冷汗,立即集中所有的意念力將躁亂的內力全都鎮壓進丹田裡。

陳風原以為將躁亂的內力鎮住後,功力會順理成章地晉入到一品之境。

誰知道,這種情況連續在三天晚上出現了,卻還是沒有打通任督二脈。晉入一品。

今天晚上出來之前,他也猶豫過很久,他不知道如果繼續吸人內力入體,等內力躁亂的時候,他還能不能鎮壓的下去。

但最後,還是晉入一品的目標讓他一咬牙再次下定了決心。

躁亂的青黑色內力全部往陳風的頭上狂涌,陳風悶哼一聲,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倒在街道中心,雙手緊緊握緊成拳,重重地砸在堅硬的青石街面上。

青石一陣咔咔的脆響,裂縫像蛛網一樣蔓延開去。

陳風雙眼緊閉地,雙拳不停地往街面青石上砸,但全身躁亂的青黑色內力還是在不停地狂湧向他的大腦。

這個時候,他的全部意念力都集中起來了,全部在抵抗那些青黑色內力的狂涌。

如果讓這些青黑的有毒內力進入他的大腦,那他就鐵定了要走火入魔了。

到時候,不管有沒有人能製得住他,最後,他都必將成為一個毫無內力的廢人,更嚴重一點的話,他的大腦也可能會受到損傷。

陳風雙拳不停砸地,砸得街面上的青石板不停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清晰,驚動了附近幾戶的居民,只見街道兩邊的門窗陸續被主人從裡面打開,一盞盞油燈、燈籠伸出窗外和門外,待看清了街面上的動靜源頭是一個黑衣男子在痛苦地雙拳砸地弄出來,這些房子的主人就趕緊熄滅了燈火,迅速把門窗重新關上。

只是片刻的工夫,四下里又恢復了寂靜,只餘下空曠的街道上陳風還在那裡緊閉着雙眼,雙拳一拳接着一拳地猛砸面前的青石街面。

不多時,他面前的兩塊青石板就全變成了雞蛋大小的碎塊。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碎塊就只有蠶豆大小了。

如果沒有修鍊過無漏金臂,雙拳曾在那個無名山谷的石壁上千萬次的擊打過,那,陳風今晚這樣用雙拳砸青石街面,雙拳肯定早就血肉模糊了。

但現在,他面前的兩塊青石板雖然碎得不成樣子了,但他的雙拳卻只破了一點點皮,流出來幾滴血。

……

夜,漸漸的深了。

客棧里,呂衛東已經打了三次哈欠了,顯然是已經很困了。虞可晴也感到有些困意了,但他們的陳大哥卻還沒有回來。

虞可晴又一次走到院子里抬頭望夜空上的月亮,發現月亮早就偏西了。

顯然,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

“陳大哥今晚怎麼還沒有回來呢?難道真的出意外了?難道這個小小的岳陽城裡,果真有能夠打敗陳大哥的人存在?可是……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