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睡院子里吧！”

程央央解開李季野買回來的那一卷涼席，她拿了一捲去屋裡給老爺子，還幫他鋪好了床，程青青幫老爺子剪完手腳指甲之後，就把他扶了進去。

她和王大黑就在院子外頭，尋找平整有點的地方，把涼席鋪上，然後再鋪上一層被子，上面再蓋着一層，只要不下雨，睡幾天應該沒事兒。

“條件簡陋了點，大家勉強撐幾天吧！”程央央鋪好了被子，回頭看着正在吃粥的李季野說道。

最主要的還是他受不受得了，她和程青青，還有王大黑都是村子裡出來的，睡過土炕，他們倒是覺得沒什麼，就看李季野了。

“你幹嘛這麼看着我！”李季野看到她特別關照他的眼神，他立刻就不爽了，“本公子我也是天南地北都去過，山林野谷哪個地方沒睡過，更別說是睡一個院子了！”

他急着向她表明自己吃苦耐勞的美好品行，生怕她會出言相勸，讓他回去。

“我又沒說什麼，你那麼著急幹嘛”，程央央見此，她忍不住笑了。

“誰急了！”李季野嘴硬不肯承認，他端起碗急匆匆地往嘴裡扒拉着，掩飾他的尷尬。

三張臨時床就鋪在院子里，程央央就帶着程青青去村裡找了一處河水，她們今天來出了太多汗，還是得洗澡。

簡單地洗漱，換了乾淨的衣裳之後，兩人又回了程大河家，讓李季野和王大黑也去河邊將就一晚。

程央央躺在“床上”，看着閃耀的星空，星星很多很多，多到讓人甚至覺得它們快要壓下來一樣，離她好近。

村子早已經安靜了下來，除了蟬鳴和蛙叫，便不再有別的聲音，空靈又遼闊。

“看什麼呢，還不睡？”

李季野和王大黑洗漱回來，看到程家姐妹倆已經躺下了，程青青似乎已經睡了，只有程央央還睜着眼睛。

“在等你們回來”，她輕輕地說了一句，不打擾睡在她身旁的程青青。

“你們睡吧，我給你們守夜”，李季野上了床，卻只是盤腿坐在上面，並未躺下。

他們睡在連院門都沒有的院子里，總會不放心，家裡還有那麼些東西呢，總得有一個人要看着的。

“那後半夜你再叫醒我，我跟你換”，程央央同意他的做法，也不與他多爭執什麼，但她要求換班。

“不用，俺來換李公子就行！”李季野還沒開口拒絕，王大黑就先不同意了。

“就是，我們兩個大男人在，哪有讓你換班的道理！”李季野非常不滿她什麼都要親力親為，一點兒機會都不給她身邊的男人，難怪到現在都成不了親！

“行吧！”程央央聽到他倆似乎有些責怪的語氣，她不敢再多說什麼，“那就辛苦你們了。”

程央央說完，她輕輕翻身，夾緊了被子，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李季野的鋪就在旁邊，他看着程央央入睡的模樣，忍不住調侃了她一句：“原來程姑娘你睡覺是這個模樣啊！”

“......”程央央聽到這話，她閉着眼睛也要給他翻一個無語的白眼，她抓起手邊的一隻鞋，看也不看就朝李季野的方向丟去。

李季野看到她丟來的那些鞋，他一個側身躲過，然後還得乖乖地去幫她把鞋撿回來，放到原地去，不再招惹她，讓她好好睡覺。

這天晚上，程央央並沒有睡好，也許其他幾人也一樣，他們時不時的都會醒來，看一眼天邊的月亮，發現天還沒亮，便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醒了多少次之後，天終於蒙蒙亮了，王大黑已經起來把自己的被子疊好，收了涼席到屋裡去了。

他收拾好之後，又去把水提回來，待會兒可以讓其他三人洗臉，挑完水，他接着又把火生起來，火生起來之後，程央央就醒了。

“青青，起床了！”她叫了一聲兒程青青，趁着天色還未大亮，他們得趕緊起來，讓人看到，這算怎麼回事。

程青青似乎也早就醒了，聽到程央央起身的聲音，她毫不猶豫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穿上鞋，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就開始疊被子。

只有李季野還在沉睡，他昨天後半夜才睡的，昨天他又是最累的那個，這會兒怕是醒不來吧。

“姐姐，要不要叫季野哥哥起床？”

程青青收拾好了她們的被子，出來看到李季野還躺着，她不禁問了一句。

程央央猶豫着，也不知道該不該叫他，一個男孩子睡在院子里，被人看到似乎也沒什麼吧？

“等做好了飯再叫他吧！”

她洗好了臉就去了灶火邊，看到王大黑鍋里已經燒着水了，她索性就做了個面，切了肉片、洗了青菜，再來幾個荷包蛋，調了辣椒醬。

早飯的香味就飄了出來，熱氣騰騰的一大鍋。

“吃飯了？”李季野聞香而醒，他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你們怎麼不叫醒我？”

他迷糊着雙眼，看着在灶火邊忙碌的程央央，失了神。

“季野哥哥，你起來我幫你疊被子”，程青青看到他醒了，她趕緊過來幫忙。

可李季野卻一直看着程央央的方向，似乎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程青青不得已再次喊了他一句：“季野哥哥？”

“啊？哦！”李季野終於有了反應，他收回目光，低下頭找自己的鞋子。

那欲蓋彌彰的模樣，就連程青青都看得出來，她只是看破不道破，彎腰幫他把被子收起來，放回了屋子裡。

屋裡的老爺子似乎好久都沒睡得這麼舒服了，起床出來的時候，精神看起來比昨天好多了，眼裡也亮了不少。

“二爺爺，你起來啦！”

程青青去給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王大黑的衣服還是有些大，他穿得鬆鬆垮垮的。

“青青，給二爺爺洗個臉，馬上就吃飯了”，程央央聽到聲音，她手裡拿着筷子就來看了一眼，叮囑道。

面煮好了，他們每人端着一碗，站在院子里吃，迎着清晨的風，倒也別有一番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