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漢1年，六月。

娑羅宮的血池前。

燼女正在向楚齊光報告各地的情況。

“大泰十八路妖王已經齊聚，根據朱諾的說法，他們打算聯合起來，共同抗擊外敵了……我們已經將情報送給了金海龍，他打算在大竺固守……”

“雷玉書突破顯神境界，修成了《龍象大自在力》，相關的氣血基金銷量大漲……”

“剩餘的興漢八將已經被盡數找齊，目前兩位進了貓廠，兩位進了狗廠，還有一位在娑羅宮內學習……”

“各地房價增速放緩，夜之城的第一批公租房已經正式推出……”

“不壞佛修成了《法界三昧禪觀》，目前已經掌握了三門通聖正法……”

“您建議工坊開發的氣血機兵已經完成第一代產品測試……”

“各地氣血機、血池建設數量同比增長達到75%，血池正在進入千家萬戶……”

“您建議的夢網修建，目前嬌嬌和林蘭、安易雲已經完成了第一期工程，她們在娑羅宮內完成了能夠接入一百人的夢網……”

楚齊光聽到這裡，心中暗道：‘這算是這個世界第一個局域網嗎？’

燼女接著說道：“江龍羽經理宣布休假閉關，不成顯神不出關……嗯，他剛剛向您發了郵件，想要請教一下突破顯神的訣竅……”

楚齊光聞言說道：“告訴他今年還不突破顯神的話，年終獎就不發了，明年調他去西北修血池。”

燼女離開之後，楚齊光則開始再次發動儀軌的力量，接收來自虛空中的天外知識。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都在試着通過虛空來和天外那個皇所天統治的世界中的生靈進行交流。

雖然一開始雙方都難以明白對方要表達的意思，但楚齊光畢竟是通聖境界的存在，他很快就研究清楚了對方的語言。

並且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儘可能地擺脫了虛空的干擾，能越來越清晰地接收對方傳達至虛空中的信息。

楚齊光這才漸漸開始知道，和他聯繫上的是一個叫做曲家莊的勢力。

對方是在那個世界中極少部分不怎麼信仰皇天，而是追求信仰自由、反感皇天的洗腦，並且期望聯繫天外的邪教家族。。

對於這種一心奔向自由民主的有志之士，楚齊光自然會選擇好好幫忙。

一開始，他試着傳遞一些自己的武功、道術經驗來給對方。

但每一次他的低語都會導致對方主持儀軌的人變成瘋子或者魔物，最後被家族中的其他成員斬殺。

於是楚齊光開始放低標準，他沒有在傳授任何超凡力量，還是教給了對方一些有趣的金融、管理、物理、化學的知識，讓對方掌握了致富的能力。

從對方的反饋來看，這些知識被曲家掌握得不錯。

他們先是製造了金礦的假消息，吸引了大批的人潮來到開墾鎮。

接着在當地經營起了住宿、五金、餐飲等生意，賺足了外鄉人的錢。

後來又開設銀行，吸引周邊數十個小鎮的資金。

期間還發展農耕、造橋修路、建立肥皂工廠，暗中則收集火藥、打造火槍……

而楚齊光也在這麼一次次的交流中，通過對方的反饋，發現時間竟然已經跨越了上百年。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這是楚齊光心中的第一個想法。

但進一步的了解，卻讓他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之前他經常從虛空中接受到一些來自曲家，卻又似是而非的古怪信息。

比如對方告訴他槍管已經打造好了，但楚齊光根本不記得他教過對方這個。

又比如對方想要再詢問一次他上次教授的銷售法，可楚齊光也不記得自己講過這個。

而有時候，曲家的歷史也會發生改變。

比如對方開的工廠曾經是麵粉廠，但在楚齊光傳授了一些香皂的知識後，麵粉廠從歷史上消失不見了，直接變成了開設肥皂廠。

楚齊光詢問對方面粉廠去哪裡了，對方卻表示從來沒開過麵粉廠。

而這些天楚齊光又不斷傳下印刷技術後，再次等待對方的反饋。

“印刷廠的生意很順利，我們已經接下了郡政府明年的訂單。”

“肥皂廠？您是說您曾經傳授我的知識嗎？”

“可您不是已經決定讓我們使用印刷的知識嗎？”

楚齊光摸着下巴，心中湧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虛空中沒有時空的概念。”

“過去未來的信息混合在了一起。”

“所以我發送過去的信息，可能被現在的他們收到，但更可能被過去甚至未來的他們收到？”

“然後歷史就改變了？”

“但是……這怎麼可能？”

“如果歷史這麼容易改變，通聖境界就能通過虛空向過去未來傳遞消息的話……這宇宙不早就亂套了？”

“還有我們這個世界，也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就像是上一世的我要讓喬智將情報帶回來，顯然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楚齊光心中思緒起伏，越想越是覺得奇怪：“不對，一定還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關鍵因素。”

他搖了搖頭，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虛空之中。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什麼情況，但對楚齊光來說眼前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收集知識、情報的同時，還可以讓他來研究研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1732年，新大陸，路州。

在治安官詹天調查曲家莊的一百年前。

當代的曲家家主，名為曲鶴的中年男子站在祭壇之上，正閉着眼睛傾聽着那來自天外的呢喃聲。

良久之後，他雙目睜開，激動的神色在其中閃爍。

他大聲說道：“我聽到了，聽到了祂對未來的預言。”

“我們所掌握的儀式以及神秘知識的力量，還不足以承受祂那偉大的意志。”

“盲目的追求降臨儀式，將導致家族的毀滅。”

“接下來，我們需要更多的財富，更多的人手，更加嚴密的組織！”

“錢！是我們用來掌握更多儀式，更多神秘的最好工具！”

這一天起，原本的歷史發生了改變，曲家莊沒有隨着儀式的失控而消失在歷史之中。

他們小心的隱藏自己的秘密，瘋狂地賺取財富，擴張資本，家族的生意滲透到了各行各業，在未來一百年的時光內，逐漸成為了新大陸最具權勢的家族。

而時間再次來到1842年的這一天，如今整個新大陸的路州，都已經成為了曲家的大本營。

原本泥濘、荒僻的開墾鎮，經過百年的經營已經變成了一座繁華的小城，並改名為通天城。

而當地甚至還建立了一座名為通天的城市大學。

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連環自殺案，卻吸引了警察和教廷的主意。

獵人詹天來到此地，便是想要弄明白這一連串自殺案的背後，有沒有邪神的影子。

走在通天大學的水泥路上，詹天望着頭頂古怪的黑雲，感覺就好像有某種神秘的生物正在其中遊動、翻湧。

這座位於新大陸南方的小城就像是永遠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詹天來到這裡後甚至沒見到過一天的大太陽。

他在通天大學的圖書館找到了收藏已久的鎮長日誌，上面記述了過去百年間開墾鎮變成通天城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