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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伍彤州把母親的耳釘送給何婧,那問題就變得更加離奇了。

擔心柯楊開車分心,何芷沒有再和他多話,一路上不停思索着惡夢裡的女人,為什麼會是伍彤州的母親宋美君。

在看到父親和宋美君的照片前,她從沒見過宋美君。

再次滑開從柯楊手機轉發過來的照片,看見那張父親和宋美君挽手走出酒店的照片,她的心又一次被刺痛。

如果沒記錯,那天是母親的生日,父親說出差去供應商處開會,開着剛換的新車急匆匆離開家門。

父親熬夜在網上自選的車牌520MJ,當時還以為MJ是母親名字苗靜的縮寫,父親用車牌向母親表達愛意是多麼浪漫,現在看來520MJ應該是“我愛你美君”。

難怪父親要向母親提出離婚……

“大姨,我餓了。”

昏沉中被一隻小胖手抓着了胸口,酥麻的感覺讓何芷頓時漲紅了臉。

“豆豆。”

何芷握住豆豆的小手挪開,這時才發現車窗外天色已黑。

在路邊小飯館吃過晚飯後繼續往伍彤州的老家趕路,終於在晚上九點五十五分到達了穎州郊外的黃謠鎮。

具有百年歷史的黃謠鎮是旅遊景區,車輛不準進入。

在路邊停好車,柯楊抱起豆豆。

“豆豆是不是長胖了?叔叔都抱不動了。”

“豆豆下地自己走。”

已經穿上了冬衣,豆豆的臉蛋還是被凍得粉嘟嘟的,邊說邊掙扎着要下地自己走。

“叔叔抱着豆豆可以鍛煉身體。”

柯楊呵呵笑着把豆豆往上抬了抬,雙臂摟得更緊了。坐了一天的車豆豆太累了,沒一會伏在柯楊的肩膀睡著了。

即使寒冬夜晚,來自四面八方的遊客仍然興緻不減,人流在黃謠鎮古色古香的門樓和街道上穿梭,蜿蜒河道的石供橋上,還有許多人在燃放煙花。

躥上夜空的煙火綻開絢麗的五彩亮色,又隨即隱沒於夜色里。河邊觀望的人有驚喜歡叫的,有仰臉望着煙火沉思的。

何芷站在石階上看着又一片綻放的煙花,那一片如彩菊盛開的煙花淡然隱去,只讓人覺得心頭湧起一抹寂寞。

“昨天在網上沒訂到旅店,家家客滿。希望現場能找到一家店可以落腳的,實在不行只能去伍彤州家的老宅討一個睡覺的地方了。”

柯楊扭頭朝何芷說了一句,抱着豆豆穿過人群朝石拱橋走去。經過放煙花的人群時,他抬手護住豆豆的頭臉快步走過,走到橋邊停下等何芷過來。

看見這麼多遊客,何芷很擔心今晚找不到投宿的旅店。柯楊卻像是胸有成竹,嘴上說現場找一家落腳的店,腳步卻堅定地朝小鎮最裡面走去。

總共只有不足一百戶人家的小鎮,每家門前都懸着成串的紅燈,臨河的人家還在牆面上掛滿了閃爍的彩燈。燈光將夜色中的百年古鎮裝扮得分外瑰麗。

柯楊在一家雙扇木門前停下,扭頭望着何芷笑,“就這家怎麼樣?”

“……”

柯楊很有把握地敲了敲門。

門打開露出一位阿婆的臉。

阿婆看見柯楊先是一怔,隨即滿臉笑紋招呼他進去。

“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看柯楊和阿婆說話熟絡的神情,何芷明白了柯楊以前來過,應該還是不久之前。

這傢伙明明來過卻裝作初來乍到的樣子,剛才還故意嚇唬她可能會找不到入住的旅店。他還有有多少秘密是瞞着她的!

何芷心裡不悅臉上依然一片淡然。

“知道你來,不知道你還帶了媳婦孩子來……啊,我只留了一間房,那張床有一米五,你們三個人睡可能會擠得慌。今年大家不知道怎麼了,淡季也許多人,這裡的旅店都住滿人了,我家樓下兩間房也被客人住滿了。只能委屈你們一下了。”

阿婆拿着一串鑰匙上樓,木樓梯在她腳下發出咯吱咯吱響。

“沒辦法只能委屈你和豆豆將就一晚,我真沒騙你,這裡全部客房都住滿了。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只能去鎮子外面路邊的那些酒店開房間。不過那樣明天早上進鎮要買門票,可能也比較浪費時間。”

“我沒意見,只要能儘快找到何婧,這些都不是問題。”

何芷嘴上說不介意,心裡當然還是介意的。柯楊和她同住別墅隔壁房間,從相鄰的陽台隨時可以看到她房間的情況,已經讓她有種被監視的感覺。現在可倒好,直接同房同睡一張床了。

還好有豆豆在,多少可以緩解一下何芷的尷尬。帶豆豆洗涮完從浴室出來,發現柯楊不在屋裡。

床上的電熱毯暖烘烘的,空調的溫度調到了最大,桌上擺着一個裝滿水的臉盆,可以緩解空調熱風帶來的乾燥。

民宿老闆還挺貼心!

把豆豆哄睡著了,柯楊還沒回來,何芷穿上棉服打開門,撲面的冷風讓她睡意全無。站在走廊扶欄邊,探頭望見柯楊靠在一樓廚房門口正和阿婆說話。

“柯楊。”

何芷喊了一聲。

“啊,我馬上上來。你要不要來幾串?”

何楊轉過身揚了揚手裡握着的一把烤串。

“不要,時間不早了。”

“行。”

聽出何芷有責備之意,柯楊狼吞虎咽地把烤串全擼進了嘴裡。

“慢點吃,媳婦叫睡覺也不用這麼急。”

坐在一旁的阿婆嘿嘿笑。

柯楊進來反鎖上門,然後神秘地放低聲音:

“你猜我打聽到了什麼?”

何芷白了柯楊一眼,柯楊馬上笑道:

“不出所料,伍彤州回老家休養時,那個過來看他的人是葛銘豪。上次我來調查,阿婆說有個男孩來看伍彤州,不過阿婆描述不出葛銘豪的長相。這次我帶相片給她看,她很快就認出了葛銘豪,那小子來看伍彤州在阿婆家住了三天。”

“葛銘豪,是誰?”

何芷抿着嘴,滿眼疑惑。

“葛銘豪就是騎摩托砸了他爸婚禮的那個小子。他和伍彤州是私立高中的同學,又一起參加補習班,他們的關係應該不一般。如果不是在補習班發現葛銘豪的名字,我還想不到是誰來探望過伍彤州,伍彤州在學校時沒朋友。”

“那又說明了什麼?”

“說明葛銘豪很可能知道伍彤州的秘密。”

“不明白。”

“不急,咱們一步一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