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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顫的大地,映射着心裡的驚懼恐慌,不知是什麼東西在靠近,它會有多大的身軀,才能將這大地踩踏的頻頻巨震。

未知的恐懼,是一柄磨廢心神的冰冷利刃,劃在人的心口,卻不見鮮血。

陣陣冰寒自數里外擴散蕩漾而來,眾人只覺得汗毛豎起,心驚膽戰。

他們知道,索債的來了,但後悔為時已晚,此時能指望的,只有自己手裡的兵器,還有那至強宗門的領袖與傑出弟子了。

面對危機,大宗門的底蘊與心胸體現出了與散修或小門派的不同,只見他們在嗅到危機時,隨着門主一聲“結陣”後,瞬息間便形成陣法,門內弟子與陣眼坐立,冷靜的環視着四周。

死氣突然瀰漫,在劇烈震顫的大地上橫行,在眾人緊繃的身軀旁回蕩。

萬千的鬼魂自虛無中逐漸顯出身形,只見這些鬼混吟唱着佛號,縱面容出現了極大痛苦,但這痛苦,卻仿似對自身的重重救贖。

他們一層層的將眾人包裹,有的站在樹上,有的踏着樹枝,有的飄在水面,目光滯納的看着前方。

按理說這死氣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對生命產生摧殘,草木在死氣中枯黃本就常理,然而,眾人吃驚的發現,這死氣中竟隱藏着驚人的生機,草木在觸及這死氣時,竟萌生了新的枝葉。

大門派的領袖注意到這個細節後,頓時渾身巨震,頭皮發麻。

他們知道,這次面對的,是一個精研六道且研有所成之人。

六道渾然天成,其內的真法諦言絕非一般的人之心智便能悟化,再想要從中汲取點什麼出來,那太匪夷所思了。

然而,他們清醒的認識到,再匪夷所思,今天,都是遇見了。

“我宮...一再忍讓,始終為諸位保留一線生機,但這生機,諸位似對之極為不屑。既如此,武力,是解決一切因果報應的無上法門...”

一道聲音緩緩傳入眾人耳中,他們聽出來了,這聲音便是上山時阻擋眾人的神秘發聲者,廬山的真面目,怕要顯現了。

一隻巨大的手,轟的一聲,一把抓住一顆十人合抱之碩的參天大樹,巨手發力,似仙神般蠻壯的身軀漸漸從虛無的迷霧後現出真形。

“啊!”

眾人看見了一隻頭戴鳳冠、身着古袍的參天黑熊,他,正是柳長辭早年與之血戰三天三夜而將之降服,並賜予名號的‘承’。

承的額頭中心有一股遠遠黑於自身毛髮的黑色光輝,這已然不能稱之為光,因它的黑暗,與光的特徵截然相反,這股神秘的、可怖的、深邃的黑色,正滴溜溜的圈圈旋轉,拉着長長的尾巴,竟有...那麼幾分的好看。

萬山的另一側,三妒躬身一拜,說道:“渙主,承與萬鬼到了,猜想不出片刻,戰事便定。”

“嗯,我已經交代承如何做了,我有一事,想交予你辦。”

“不辭刀山火海,謹聽渙主吩咐。”

“你機敏靈通,遇事沉着冷靜,心中善惡底線明晰,懷愛知冷暖...”

“哎呀,渙主,哪裡哪裡,謬讚,絕對的謬讚!”但看三妒,兩眼笑的眯了起來,臉上已經出了花兒。

“哈哈,三妒,非謬讚,你的確很好。山門初建輪廓,待興,但入門弟子這裡,我不想要數量,我要的,是質量,所以還是早日篩選為妙。我聽聞,南嶼伯樂島有一授道老者,其為道家,言辭竟能開化生靈,頗為ne道,此外,這老者歷經百態,閱人無數,在遴選弟子這一方面,我想你去請他老人家出山。”

“哦如此...”三妒思索片刻,說道:“渙主,這南嶼老者行事頗為怪異,讓人捉摸不透,只怕三妒不能請其出山啊。”

“哈哈哈,我宮急需壯大,管不了許多了,你...帶着這枚紋絡,就沒有什麼出不出山的了。”

說著,柳長辭手指憑空一捏,一道略顯粗大的玄黑紋絡跳動而出,漂浮在柳長辭與三妒身前。

三妒見那紋絡後,雖知其為何物,但渾身依舊顫抖不已,一股冰寒冷意爬上心頭。他深深的知道這個小符咒的厲害,形體雖小,但卻似能紮根在心中的惡魔,任誰,都不能在其手中逃脫,最少到至今,仍未發現誰能抵擋。

柳長辭手指隔空捏弄,一層晶瑩光芒緩緩蒙上了紋絡,擋住其原形後,幻做了一枚拳頭大小的仙桃。

“聽聞那老者研修本我,悟道有成,尋常大小的紋絡只怕控其不住,這枚幻化的仙桃你到時便以宮門建立,慶賀同喜為由遞上,到時紋絡自行運轉,你領路而歸便好。”

“是,三妒遵命。”

“其傳承頗廣,就算紋絡將其降服,但不可控諸多,歸路上定會有其道統傳承對你阻攔,而那時,便需你從容應對,不過你放心好了,你修行蘭若根本法已有時日,加上鴻蒙紋絡多年加持,定能轉危為安,但以防萬一,這把神隱松鶴扇你拿好,關鍵時刻會救你一命。”

“謝渙主!”

三妒深知雖有玄黑紋絡解決了最難的關鍵,但其中的兇險,仍然存在。

“安然回來,若功不成,只要留得命在,萬事可圖。”

“是!那三妒這就整裝出發!”

望着三妒離去的背影,柳長辭心想,這次遠行,若成了,意義重大,弟子是宮門的血液,功法固然重要,但優質的血液,才配駕馭優質的功法,進而成為宮門早日壯大的前提。

那頭三妒剛走,這頭戰事便定。

場中大勢力宮門除去領袖,其餘盡屠,僅留一些散修,望着滿場屍身,呆立如木雞。

“這可是名列前幾的碩大宮門啊,以前像老虎一樣,怎麼上了這詭異的山上,就成了貓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