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阵法补天地》 提笔泼墨

兩邊近千百號人就這樣杵在廣場之上,互相干瞪著,誰也沒有主動出手。

不管是清河宗這邊還是冰泉宗等人,於眼下局勢都沒有十足把握。

陸風雖然有著信心將此刻負傷狀態的樊黯天拿下,但必然會是場激烈大戰,貿然出手,此處山頭必然無法保全,甚至會牽連害死不少同門。

樊黯天所想亦是如此,他有把握拖住陸風,可並沒有把握短時間內將之除去,久戰之下,他這邊傷亡必然也不會少。

就算屆時仍舊強行覆滅了清河宗,憑著一群傷病殘將怕也很難坐穩霸主位置。

他可不想忙活一場到頭來被漁翁得利,便宜了別的勢力!

望著遠處於清河身後緩緩起身,已經恢復不少傷勢的清河三老,樊黯天心中退意陡生。

此前他佈局暗算加上齊攻下,才分而破之重傷了那三個同他齊名,並列天榜第二的老傢伙。

眼下三人穩住傷勢,若是合力出手,強行與他以傷換傷的拼殺的話,於他的局面可極為不利。

反觀清河宗這邊,望著暫時穩住傷勢的三老,一個個都猶似有了主心骨一般,頓時變得無比安心。

陸風恭敬的朝三人行了一禮,打小他便知道宗內這三尊活化石一般的存在有多么可怕,如果說玉塵大師兄是明面上的定海神針,那么這三老便是背後的大海。

清河宗之所以能屹立多年,有著同冰泉宗這等老牌勢力針鋒相對的底氣,三老的存在功不可沒。

也正因三老的存在,聖域也好玄域也罷,才不敢太過得寸進尺。

二域雖然都有著天榜第一級別的半聖強者存在,但來了雪域這片環境下,受天地環境的影響,真拼殺起來,未必有百分百把握能殺得死天魂境十息層面的清河三老,適才有著各域互不侵犯的潛規則條約。

和平二字,永遠是建立在實力底蘊上的!

若是清河宗沒有清河三老,冰泉宗沒有樊黯天,雪域的格局怕是早就變了。

作為清河宗宗主的於清河在瞧見三老走出的那刻,同樣表現的異常恭敬,像個三百斤的孩子。

用孩子一詞來評價絲毫不為過,當年的於清河剛剛從外邊歷練回來,可是死活不肯接任父親留下的這個宗主之位的,奈何犟不過三老的‘苦口婆心’。

那陣子他可算是體會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儘管一萬個聲稱自己什么也不會,但還是被推到了宗主之位,事後問及緣由,卻僅僅只有一句,‘清河宗的宗主,不需要會什么治理宗門的手段,僅需知道怎么和門人相處就行,其他的自會有旁人來處理。’

事實證明,三老的選擇是對的。

這些年來,於清河雖然沒有真正的管理過宗門,但於各峰主各堂主之間卻相處的比之親兄弟還要來得熟悉,掏心窩子程度都不在話下。

以至於所有的實事都是由著他們分擔著處理得井然有序,出了岔子,那些人可比當宗主的於清河還要著急。

更別提曾經三番五次捨命相救過的清河七子了,彼此間那簡直就是亦師亦友一般的存在。

七人遇事向來也是絕不含糊的,對外就是於清河這個當宗主的手中一杆最鋒利無比的銀槍。

清河三老來到於清河身側,投以一個定心的眼神後,凌厲的目光齊齊朝樊黯天所在看去。

他們眼下雖然傷勢未愈,嚴格而言不適宜再行動手,但若是樊黯天魚死網破的強攻,他們就算拼得留下不可逆的負荷,也定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樊黯天望著清河三老投來的目光,臉色顯得無比僵硬難看。

“撤!”

權衡利弊下,終是無奈選擇了放棄。

冰泉宗所屬剩下的長老峰主各個面露不甘,但也明白在陸風和靈瀾劍府這些勢力來到後,屬於他們的機會已然徹底沒了。

個別長老心中甚至都開始責怪起樊黯天來,覺得若不是後者一意孤行想要打壓清河宗,讓其蒙羞俯首,而是一鼓作氣選擇衝殺覆滅殺光所有人的話,清河宗斷然不會有迎來馳援的機會。

事已至此,他們再多的不甘也無濟於事了,之所以沒有一開始阻攔,也完全是存著僥倖,覺得沒有勢力膽敢來趟渾水。

龍隱宗、玄魄齋、冰炎古殿、岐山寒潭等勢力或多或少都吃了虧,眼見局勢如此,一個個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此番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好不容易謀劃設局率先搞定了清河宗麾下的幾大附庸勢力,又借苦情戲美人計毀了玉塵這么一大尊戰力,結果竟還是沒能剿滅對方,這讓他們多少有些無力感,隱隱覺得清河宗像是一座再難逾越的高山,深感挫敗。

“就這么讓他們跑了嗎?”

飛花有些忿忿不平的啐了一聲,倒不是他嗜殺好戰,而是想著宗內此番死了那么多的同門,這筆賬怎么也該尋敵人清算一二,不該如此便宜草率的收場才對。

“自是不能如此就算了!”於清河目光深邃的望著遠處退去的人潮,嚴肅道:“眼下只是屬於他們的回合結束了!下面,該是我們的回合了。”

飛花頓時一喜,眼中直冒熱切的戰意。

“傳令下去,全宗休整,三日後劍指冰泉!”

各峰主長老連聲應下,他們心中同樣壓抑萬分,急需發洩,若非顧及門內兄弟傷重,就連這三日他們都不想等。

於清河目光轉看向陸風所在,心中盤算著可否借鬼門之力,一起解決掉冰泉宗這個麻煩,卻見陸風不知何時陷入了一副入定態勢,猶似假寐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師弟?”

瓊華愕然望著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這大戰都結束了,怎么主角還在發愣?

風森笑著打岔:“君上估摸著在分心洞察旁物,先別打擾他。”

事實也確實如此。

陸風感應到此間紛爭暫時平息後,他的思緒注意便完全投到了四相罪業牢籠之中,給武夷明治安排上一套又一套契合的懲治手段後,又感應著遠在玄域地界的血色戰屍去往了情墓。

因為距離太遠的關係,他需十分專注才行,待得徹底適應掌控血色戰屍,才緩過神來,一邊迎合著眾人的話題,一邊幫著打掃戰場。

……

玄域地界。

情墓宗門所在的城池如今已經被毀去大半,從被轟成碎石的城門和破碎的街道可以瞧出存於此地的戰鬥何等激烈。

走進城鎮,放眼望去盡是狼藉,再無往日繁華熱鬧,甚至荒涼的鮮有人煙出現。

陸風望著此般情景,心中的擔心無以復加。

他是知曉江若雲體內有著一股奇異力量的,早在青龍鎮時便被這股力量震懾的不輕,一路走來,也能清晰感應到這股力量在不斷加強。

他也曾懷疑過江若雲與血族有著關係,但從那股力量歸根結底的探究來看,又不太像是血族獨有的氣息。

‘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後算計!’

饒是所控的乃是分身,陸風仍舊展露出了一股駭人的殺意。

自鬼域出走那刻,對於此般消息的傳開他便一直心存疑慮,並不相信是武夷明治之流所為,後者若是知道此般辛秘,怕是早在絳楠秘境之中,便讓月焱等親信以此威脅了。

就此前雪域相遇的表現來看,也足以證實這點,若真是武夷明治在背後謀劃,在瞧見他出現在雪域而不是趕赴情墓時,斷然會有所意外,而不是隻字不提。

就此來看,背後以江若雲身世做局的,儼然另有其人。

轟——

容不得多想。

遠處情墓宗門所在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遠遠望去,宗門主殿於一片沖天的塵埃之中轟然倒塌。

陸風預感到不妙,莫不是背後之人等不及他到來,想先一步毀了情墓,拿下江若雲再行更直接的威脅?

念及此,陸風近乎控著血色戰屍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情墓所在靠了過去。

隨著臨近,一股遠超他目前感知的恐怖氣息愈發明顯。

在這樣的氣息面前,戰屍之力實在太過微不足道。

陸風內心陡然無比凝重。

沒有半點遲疑,遠在雪域的真身有所感應下,顧不得敘舊,簡短的落下一句有頂頂要緊的事情要去處理後,也開始快速的朝玄域靠去。

徒留一眾清河宗的親友以及習幽夢等人面面相覷,臉上滿是惆悵與無奈。

後續趕來再次撲了個空的白冰白雪更是苦悶的垂下了頭。

好在匠心遊俠聲稱君上處理完後會再回此地,才消下眾人心中的不捨。

然。

還不待陸風真身走出數里。

萬里之外的情墓所在,一股恐怖的威壓突然落在了血色戰屍身上。

陸風留存於戰屍身上的九獄令禁制運轉瞬間凝滯,再也感應不到後者半分,只得眼睜睜看著其被死死定格在原地,無法動彈。

‘半聖!’

這是陸風最後感應到的氣息!

迫使的他斂於戰屍內的那股魂識,都被逼得無限凝縮,最終藏在了小指骨節之中。

好在有著戰屍所煉化的那部分聖蘊掩護,才並未被那股威壓所察覺,而後抹去。

讓他依稀還能感應一二四周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