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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特爾里自嘲的在心裡喃喃吐槽了幾句,接着又閉嘴思考了一會,隨後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意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接着他又百無聊賴的半躺在沙發上靠了一會,目光漫無目的在宿舍里打量一圈之後又落到了仍舊在不緊不慢收拾東西的司徒夜深身上,隨後他抬眼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掛鐘,神色微妙的咧了咧嘴角。

“距離我們遲到只有不到十分鐘了...真不愧是小夜深你上課時的出門效率...”芬特爾里靠在沙發上哈哈笑了兩聲,“看來我們在總部學院的第一節課就要一起遲到咯。”

“你明知道我的性子今天卻還要留在這裡等我一起出門,又在打着什麼主意?”

夜深如此淡然的回應着,絲毫不在意芬特爾里那帶着幾分無奈又摻着幾分調侃的感慨,也沒加快半分自己收拾東西的動作,反倒是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沙發邊的茶几上端起了自己的水杯,接着又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水。

芬特爾里見夜深這副模樣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

“想和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去上課明明很自然很合理吧?怎麼就又是我打着什麼主意了呢?”

“你看,現在我們在總部學院可是步入全新的環境,要知道在新環境里很快大夥就會形成小團體的,像我們這種融不進人群的人應當抱團取暖不是么?”

“你怎麼會融不進人群?”夜深輕笑一聲,“你過去可是我們同級里桃花運最好的交際花。”

“哎呀,過獎了,但顯然因為我太受女生歡迎所以和某些男生相處不那麼和諧。”芬特爾里故作惋惜的理了理自己額前的散發,“所以為了不讓我顯得那麼孤單,我需要撈一個兄弟一起去上課以示我也是有朋友的人...”

“而且你知不知道像你這種傳奇人物的朋友身份其實是很讓人羨慕的?嗯,這也是一種我可以炫耀的人際殊榮...”芬特爾里一邊說一邊滿意的點點頭,見夜深還沒有出門的意思,又心安理得的靠回了沙發上。

司徒夜深聽着芬特爾里的話心說鬼話連篇,雖然他平常對那些同齡人的評價和總是在說的閑言碎語不感興趣,但是他也並非不知道自己在外人口中的風評,誰會羨慕和不合群的怪胎的朋友關係?

事實上真的和他扯上關係的大部分人並不會受到同齡人的關照,反倒會受到老師甚至上級的特別關注...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需要特別監視的存在,所以任何與他關係走得較近的人自然也會連帶受到“優待”。

其實這也是夜深並不那麼喜歡學校氛圍也不太熱衷於去上課的原因之一,因為過去無論是魔法學院的老師還是校方人員,幾乎所有與他有交際的存在都多少從總部那裡知曉他的一些特殊,所以他少不了被一些老師另眼相待,甚至於在一些特殊的課程上他都常能感受到來自於那些老師或是警惕或是忌憚的視線。

所以其實過去很多時候他上課其實都是看心情挑着課去上的,遲到甚至缺課是常有的事,雖然這並不符合規矩,但介於他無論上不上課都名列前茅,而且很多老師本身也不太願意麵對他的緣故,大部分人都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這個角度來看司徒夜深簡直可以說是學校的法外狂徒,而這樣隨心所欲的行事風格也更加加深了大部分同齡人以及老師對他的刻板印象,所以常理來說和他扯上關係的人不被當作問題學生關照都難。

當然,即使如此也有完全不在意任何人目光的人總會和他關係密切,雨曦和芬特爾里就是如此,不過實際上在過去芬特爾里和他之間的大部分交流都在私底下,在同齡人的人群面前時反倒沒有那麼多,所以過去在很多人外人眼裡他和芬特爾里也只是純粹出於他們同住一片屋檐之下的原因顯得關係稍微較好。

在過去魔法學院那時的同齡人中,人人都知道司徒夜深在整個年級里就只和兩人走得比較近,但比起大部分時間都與他一起行動的雨曦,很多人都會默認他其實和芬特爾里算不上很親密的朋友,因為在集團活動甚至是人多的場合里,很多時候芬特爾里寧可會選擇在那些不那麼熟絡的同學裡迎合人群,也鮮少會單獨去找融不進人群的司徒夜深。

過去總是如此的芬特爾里口中那些話又怎麼能信呢?至少與他的“朋友”關係是值得炫耀的人際殊榮這種鬼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不過夜深並不在意這些瑣碎的細節,也很清楚過去那種微妙的距離感曾是芬特爾里有意為之的,而對於他本人而言,出於對對方那種特殊處境和性格的了解,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芬特爾里過去那種矛盾矛盾的行徑。

而在與芬特爾里過去的處事風格的對比下,司徒夜深也很輕易的就察覺到了芬特爾里最近在對於他的關係上有些一反常態。

似乎是自從魔法學院的畢業考試結束以來,芬特爾里對於和他之間的對外關係經營明顯就變得更積極了。不知是否是因為結束了魔法學院的生活,不少過去的舊同學都不再有機會見面相聚所以也沒有能迎合的人群的緣故,芬特爾里近來似乎不管什麼情況都第一時間會來他身邊轉悠。

現在芬特爾里甚至在新環境里的第一節課不惜遲到都要等他一起去上課,好像真的是要和所有人展示他們是關係鐵到不行的兄弟...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很難不讓他猜測對方又有什麼新的計劃和算盤。

但不管夜深在心裡怎麼猜測,他都知道自己從油嘴滑舌的芬特爾里身上問不出什麼,所以索性也就隨對方所意,反正他並不覺得芬特爾里心裡那點小算盤會對他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夜深懷着這樣的心思,又在一段芬特爾里的自言自語加碎念中烤好了提前準備好的吐司作為早餐,終於在時鐘指針已經指向開課五分鐘左右時,兩人才一同出了公寓宿舍的大門。

而等到司徒夜深和芬特爾里兩人從宿舍所在的校區趕到開課的教學校區時,他們已經遲到三十分鐘有餘。

這是芬特爾裡頭一次陪着司徒夜深按照他遲到時的時間表來上課,也是頭一次芬特爾裡頭一次發覺司徒夜深身上確實有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的部分思維。

比如其實在他們前往教室的路上,芬特爾里幾次都想說服夜深乾脆這節課要不不去也罷他們換個早餐店去吃頓好的,畢竟一節大課時間不過也就三個多小時,他們這就已經遲到了六分之一,即使是平日里以厚臉皮為豪的芬特爾里都覺得這種情況進教室實在是尷尬。

可是夜深似乎是因為早已習慣這樣隨心所欲上課模式的緣故對其不以為意,只是一臉淡然的告訴芬特爾里“如果你不想去上也可以不和我一起去”,芬特爾里聽到這句話又覺得自己如果不和夜深一起去上課自己早上的時間實在是白等,於是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夜深一起走進教學樓。

在這種正是課程進行中的時點裡,總部學院里的那些本就寬曠到有些離譜的教學大樓就難免顯得更加空寂,畢竟總部學院的教學樓出於授課性質的特殊性考慮,往往都做了不少特殊的魔法防護或結界處理,而這些特殊的建築設計處理一併屏蔽了不少特殊的外界干擾和信息泄露,所以常常會讓整座封閉的大樓看起來好像寂然無聲。

司徒夜深和芬特爾里兩人行走在授課教學樓的樓道走廊中像是行走在無人的空樓里,一路聽不到任何人聲也望不見任何人影。

這樣的空間里行走久了難免會讓人略覺得有幾分詭異發怵,這樣安靜的教學樓環境讓芬特爾里很不習慣,以至於他一邊跟在夜深身後走一邊途中確認了好幾次他們的課程表,不停的懷疑他們是不是記錯了課程時間或是地點。

而且在這樣看起來空寂得有些可怕的教學樓里穿行時,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不太敢突兀打破這份可怕的寂靜,所以自從進了教學樓後就連有事沒事就喜歡找司徒夜深打上一嘴話的芬特爾里都難得保持了良久的沉默。

但這樣的沉默終於還是在兩人一同沿着迴旋長廊樓道上了好幾層後被芬特爾里打破了,他在兩人終於從教學樓大廳的正門繞到臨近教室的樓區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在夜深身後聲音不大的吐槽道:

“總部學院的教學樓結界和隔音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這麼死寂的地方看起來可不像學校更像監獄。”

“說起來今天到底怎麼回事?除了來的時候莫名奇妙的側門通道都被封鎖了害我們要繞遠路以外...似乎我倆走進教學樓里開始也一個人影都沒見到...就算是上課時間是不是也有點太反常了?我們到底是單純的遲到還是不小心進入了什麼恐怖的無限迴廊...?”

夜深聽着芬特爾里這番話回頭掃了他一眼,卻沒有放慢自己前進的腳步,只是淡聲說:

“也有可能只是我們錯過了什麼開學首日特殊統一的集體會議或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