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一雙黑眸看着他，不解，問：“怎……怎麼了？”

杜斯年說：“你剛才都沒問外面是誰，就開了門。”

阿玖微怔：“我……我覺得是你。”

“可萬一不是我呢？”

“……”

阿玖說不出話了。

杜斯年這才進了門，目光淡淡掃了一眼四周，又看向何奶奶家的一樓。

客廳的門都開着，很顯然，人肯定沒有出遠門，阿玖之前是拿了鑰匙開的遠門，所以只鎖了院門嗎？

“家裡有什麼東西少了嗎？”

阿玖搖頭：“……似乎，也沒什麼東西少了。”

杜斯年跟着在何奶奶家的客廳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供桌上。

“我記得……這左邊本來有有個小點的相框吧。”

阿玖怔了下：“啊?”

杜斯年指了指，“就何爺爺的照片邊上……有一張稍微小點的相框，裡面是何爺爺跟何奶奶的合照，應該是更年輕點的時候……”

阿玖朝着那個位置看過去，這才發現，那裡好似真的少了一張合照。

是何爺爺跟何奶奶的合照，上次何奶奶還特地將照片拿下來給阿玖看過。

何奶奶還說，說……

阿玖心口一顫，伸手一把拉住了杜斯年。

夜晚的阿玖，體溫有了些許溫度，不是那麼冰涼，但也絕對算不得溫熱。

但那種溫度，的確讓杜斯年的心口震顫了下，雖然是極其細微的。

“今天……今天是何爺爺的生祭。”

杜斯年應了一聲，直接帶着阿玖往外面走，阿玖不解：“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鄰居。”

這天晚上十點半，一對容貌秀氣氣質不凡的少年男女敲響了何奶奶鄰居劉嬸家的門。

半個小時後，杜斯年和阿玖一起走在了空曠無人的山野間，周圍除了風聲和無盡的黑暗，什麼都沒有。

雖然有手機手電筒照着，但山路實在是不好走，十一月中旬，風吹在臉上帶着刀割一般的疼痛。

可是阿玖不覺得疼痛，她就是有點冷。

她怕冷。

聽到身後悄無聲息，杜斯年轉眸看了一眼阿玖，問：“還好嗎？或者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找？”

阿玖立馬搖頭：“不……何奶奶是你的房東，也是我的房東，我肯定要親自去找的。”

這個女孩，固執的要命，杜斯年也不再多說。

山路難走，這附近被開發的也極其少，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滾落下去。

致命不至於，但是這大晚上的受傷在所難免。

阿玖走了沒幾步，就一腳踩空差點摔到，幸好被杜斯年扶住。

說是扶，其實就是抱，因為杜斯年一個轉身，阿玖直接前傾，整個的就撲到杜斯年懷裡，直接將杜斯年給撲倒在了地上。

少女溫軟的身體貼上了少年的胸膛，兩個人在黑夜中凝望，跟着彼此臉熱，迅速的避開目光。

阿玖從杜斯年身上爬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心急害羞，第一次，居然沒能起來，還重重的又撲了一次。

這一次，阿玖疼了……

不好意思的說，是胸疼……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某處撞上了多麼僵硬的東西——

那是，杜斯年的胸口。

阿玖的臉更紅了：“對……對不起……”

杜斯年咬着牙，不做聲。

少女溫軟的身體一再刺激他，他十七了，再過幾個月就十八了，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什麼不懂？

過往十幾年沒怎麼接觸女孩子就算了，現在接觸了阿玖。

而且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阿玖溫軟馨香的身體……說他沒有半點兒反應那是假的。

那邊，阿玖終於踉蹌的起了身，整個臉燒的厲害。

杜斯年得慶幸這是晚上，也得慶幸身上的衣服足夠的厚……

“走吧……”他的聲音有點嘶啞。

阿玖“恩”了一聲，還是有點不好意思：“我剛才……壓疼你了沒有？”

杜斯年：“……！！！”

這讓他怎麼回答？

阿玖很快也覺得自己那麼問有點奇怪怪的，臉上更紅了：“對……對不起。”

阿玖要語無倫次了。

“……快點走吧。”杜斯年說了句。

阿玖也不敢說別的了，“哦”了一聲跟上。

但因為夜晚山路實在不好走，阿玖沒走幾步，又有要摔倒的架勢。

連續好幾次，杜斯年實在受不了，只得道：“我拉着你吧。”

阿玖囧得不行，但到底是沒有拒絕，只覺得今晚的自己，丟人死了。

杜斯年溫熱有力的手指便緊緊抓住了她，兩個人掌心相貼，掌紋相合，貼得很緊。

那一個瞬間，彼此都是怔了下，好在暗夜裡，無人會發現這其中的暗潮湧動。

這麼靜默的，手牽手的走在山裡，阿玖覺得怪怪的，杜斯年也是。

所以兩個人開始嘗試說話。

阿玖說：“這個路……何奶奶好似不能走……”

杜斯年“恩”了一聲，“有另外一條上山的路，但是比較遠，要繞一圈，這條路我熟悉，所以才帶你走的這條……”

杜斯年的奶奶和媽媽，都埋骨在這座山上。

杜斯年每年都會來好幾次，自然是熟悉的。

只是如果他知道阿玖走不得這樣的路，打死他都不會帶她走這裡。

阿玖“哦”了一聲，“這樣啊……”

杜斯年沒做聲。

阿玖此時心緒稍稍平平啊那，他笑了下，說：“杜斯年，其實你是個很好的人，但是為什麼尋常要表現的那麼冷漠呢？”

阿玖明顯感覺到握着自己的那隻手微頓了下，她連忙抓緊了，生怕杜斯年會突然鬆手放開她。

杜斯年說：“……你看錯了。”

阿玖吐舌頭：“你是說我眼瞎嗎？”

杜斯年：“……”

阿玖說：“不過一般帥哥都高冷，也正常吧，尤其你還是帥哥中的帥哥。”

杜斯年：“……”

沉了口氣後，轉眸看了一眼阿玖：“你就那麼在意人的皮囊？”

“這個問題在南城我回答過了。”

阿玖才不會被他輕易繞進去。

她笑了下說：“而且我覺得你，人美心更美。”

杜斯年：“……”

他覺得還是鬆手算了，她愛摔就摔，十幾歲的人了，連個路都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