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曲洋蛟對他的這套說辭完全不買賬：“這麼說來，狼族還打算將你們這個新的狼王藏着掖着，不讓人知曉？”

慕懷瑾說：“自然不是……但曲老闆應該知道，我們的狼王，他並不想跟我們走，而我們整個狼族對狼王是沒法違逆的，我們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他……所以我們沒法逼着他，只能他自願跟我們走……”

曲洋蛟又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見過你們的狼王了，但是沒有說服他，現在來找到我，希望我幫你們說服他？”

慕懷瑾點頭：“是這麼個意思……族長長老們說了，只要曲老闆成功說服狼王回歸狼群，您想要什麼，只要我們狼族可以做到的，會儘力將您辦到。”

“是么？”曲洋蛟摸出了火機，划著齒輪，刺啦一聲，火苗竄動間，煙被點燃了。

他眯着眼睛猛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他的五官被繚繞在了白霧裡。

一張俊臉顯出了几絲頹敗感，但是無人，他將公子哥兒的派頭學了個十乘十。

慕懷瑾說：“言出必行。”

曲洋蛟笑了，說：“成啊……我的事兒呢，也不算多難，就是希望你們給我找個人，這人叫賀晨旭，四十歲左右，長得還成吧，似乎是搞什麼生物研究的……你們幫我找到他，然後讓他滾國外去，這輩子別回來，或者整個什麼葯，將他葯失憶了……總之別讓他再回到南城，怎麼樣，能做到嗎？”

慕懷瑾烏黑的眸子輕閃了下，問道：“你跟賀晨旭有仇怨？”

曲洋蛟搖頭：“沒有沒有，那種大人物，我跟他哪裡有仇怨，但是這個人吧，我不大喜歡，看着不順眼……哎，你打聽那麼多幹嘛，你就說能不能做到吧。”

慕懷瑾說：“抱歉，曲老闆，據我了解的，賀晨旭在很多年前已經因為意外去世了，所以……”

“不可能！”曲洋蛟立馬反駁：“他上個月初還來到我酒吧，怎麼可能去世了！”

慕懷瑾眼眸一顫，盯着曲洋蛟問：“您說什麼？上個月初他來過您的酒吧？”

曲洋蛟很謹慎，他看着慕懷瑾，眼神中帶着考究，不說話了。

慕懷瑾卻再次問：“他來酒吧是找你嗎？他跟你說了什麼？他也發現我族狼王的事情了嗎？他現在人在哪裡？”

曲洋蛟壞的很，瞅着剛才神情自若，端莊有禮，眉眼間幾乎不動聲色的慕懷瑾突然連續問了這麼多問題。

便知道，賀晨旭這個他隨口就提起的人，是狼族很關注的人。

曲洋蛟吐着煙圈笑，那張邪氣的臉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狡猾，他說：“怎麼感覺好似反了呢？不是你們有求於我嗎？怎麼成了我回答你問題了？”

慕懷瑾神色微斂，過了會兒後，才說：“抱歉……不過您既然讓我們幫您找到這個人，至少也得給我們提供一下基本信息，您說是不是？”

曲洋蛟點頭：“這話倒是真的，但是……”

他看着慕懷瑾的那雙鳳眼：“我今天不樂意說了，慕醫生說怎麼辦吧！”

慕懷瑾輕抿了下唇，這才道：“曲老闆，您應該知道，讓他回歸狼群才是對他最安全的選擇，他現在這個狀態，身邊時刻都充斥着危險……只有我們能夠保護他！”

曲洋蛟點頭：“恩，這話我是承認的……但是慕醫生，我承認你，卻不想認同你，知道為什麼嗎？”

慕懷瑾神色微頓，問：“為什麼？”

曲洋蛟吐出一個煙圈，桃花眼裡漾着波光，他身子往後一靠，說：“因為你們口中的王，那不是別人，是我兄弟！”

……

晚上十點，慕懷瑾回到他在市區的公寓。

他沒有開燈，四周一片昏暗，他就着不算多明顯的月光走到了沙發前，落座。

他住在高層，第二十八層，四周沒有一點兒的聲音，落地窗外是南城的城市燈火，璀璨奪目。

他伸手按了下眉心，過了會兒後，才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端許久沒有人接聽，他也不着急，丟下手機先去了浴室。

一直到進入浴室，他才伸手開了燈，沒一會兒，浴室里傳來水流聲。

約莫十幾分鐘後，慕懷瑾披着浴袍出來，順便端了一杯熱茶回到客廳。

他依舊沒有開燈，但廚房的燈亮着，那稀薄的燈光落在客廳，吞沒客廳一角的黯淡。

他抿了一口茶水後，拿出手機，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這一次對方接起來很快，是個略微渾厚的男子聲音，喊他：“懷瑾啊……”

慕懷瑾薄唇動了下，應聲：“恩，師父，是我……”

電話那頭的人，正是慕懷瑾的師父，漆嶼山。

漆嶼山略微嘆了口氣，說：“狼族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孩子的事情了？”

慕懷瑾說：“只有幾位長老知道……並不多。”

微頓了下，又說：“師父……您是怎麼知道的？”

漆嶼山笑：“我怎麼能不知道？我當然知道……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我只問你，你們狼族內部是怎麼打算的？”

慕懷瑾直接說：“希望狼王儘快回到狼族！”

漆嶼山說：“但是這並不容易辦到……多年以前，我曾見過那孩子一次，他不可能聽他父親的話，哪怕是他爺爺的話，也未必管用……他不是那種能夠輕易被人拿捏的人。”

慕懷瑾頓了下，才說：“但是人總有弱點。”

漆嶼山眯眼，片刻後問：“你是想利用阿玖嗎？”

慕懷瑾的眸光淡淡落在窗外，昏暗的房間里，他只有那雙眼睛是帶着點光點的。

他的長相溫順柔和，是很容易給人好感的長相，其實不會一開始就給人驚艷的感覺，但眉梢帶笑的時候，的確能夠奪人眼球。

他緩緩收回視線，淡淡開口：“師父……我不會利用阿玖，我想幫阿玖。”

漆嶼山失笑：“這是你的私心，對么？但是懷瑾，若是狼族的幾位長老知道了，你將如何收場？畢竟那可是你們狼族的狼王啊，這麼多年，總算盼到的，那唯一的狼王……他有閃失，你付不起這個責任，你該知道，賀晨旭還活着，而阿玖……周譯文也不是個善類！”

慕懷瑾說：“我知道，但我總得去試一試……而且我並不覺得南城現在很危險，周譯文現在手下有忙着的事情，暫時無瑕去管雲鎮的阿玖，而賀晨旭，雖然他上次出現在了南城，但我並不覺得他已經知道了狼王的事情，雲鎮目前來說，還是安全的……尤其阿玖……”

慕懷瑾略微沉了下聲：“她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漆嶼山微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所想……罷了，按照你的想法做吧，萬事皆有命數，命數天定，人為不可改，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慕懷瑾應了一聲：“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