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轉眸，對着杜斯年淺淺一笑：“謝謝你啊，杜斯年。”

杜斯年依舊淡淡“恩”了一聲。

忽的想起，阿玖未必能記得這豆漿是她忘在阿婆的，便想解釋一下。

恰好顧暘這個時候走進了教室，杜斯年硬是將話給憋回去了。

從顧暘那兒搶來的差事，沒什麼好說的。

顧暘進門，看了一眼阿玖的方向，也瞅到了阿玖手裡拿着的那杯豆漿。

他什麼都沒說，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杜斯年其實想跟阿玖道了歉，雖然不太清楚昨晚都發生了什麼，但他可能真的去找了阿玖。

他記不大清，但他昨晚的夢裡，的確出現了阿玖。

可到底是在學校，他找不到機會。

中午放學，阿玖跟黎芽說了一塊去吃飯，阿玖還叫了蘇娓。

蘇娓本來不想去，奈何阿玖熱情，黎芽對蘇娓也算改觀了一些，倒是不介意跟蘇娓認識。

三個女生在一塊，杜斯年自然沒理由去打擾。

三個人準備去學校門口吃麻辣燙，麻辣燙是黎芽的最愛，阿玖也就偶爾吃。

蘇娓經常回家自己做飯，吃的還算比較少的。

黎芽說：“阿玖，今天杜斯年給你買豆漿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快說說，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們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阿玖被說的臉紅：“哪有啊……”

黎芽說：“肯定有，我跟杜斯年同學都兩年多了，什麼時候看他給人買過豆漿，寇程跟屁蟲似得黏着他也沒這待遇，尤其他對女生，那是真的，非常的冷漠……不信你問問蘇娓，她見過杜斯年對女孩子稍微，哪怕是稍微溫柔點嗎？”

蘇娓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阿玖的臉更紅了。

“所以阿玖，杜斯年肯定喜歡你……當然，你也肯定喜歡杜斯年……不容易啊，這麼一塊硬石頭居然被你撬動了！”

阿玖更是囧的厲害，說：“哪有……杜斯年他……他其實沒有那麼硬，也沒有那麼冷的……”

他的內心很柔軟，很善良，他是個特別好特別好的人。

黎芽說：“那是因為他對你好啊……你看他給我，給蘇娓買豆漿了么？不過這樣真好，你們倆成績都那麼好，未來完全可以考同一所大學，再一起畢業，甚至可以進入同一家公司上班，只要想一想，我都覺得是一種幸福了……天哪，羨慕啊！”

阿玖耳根熱着：“……那個，也太遙遠了吧。”

黎芽說：“是遙遠啊，但是時間其實過的很快，等到那一天真的來臨時，你再回首想一想，會覺得也不過是白駒過隙，眨眼之間。”

下午放學，阿玖收拾完東西便急急離開。

杜斯年不動聲色的跟在阿玖後面，看見阿玖在學校門口攔了一輛車，他也毫不猶豫的攔了一輛。

然後，就跟着阿玖去了……恩，醫院。

醫院門口，阿玖付錢下車，跟司機師傅說了聲謝謝。

旁邊又停下來一輛出租車，戴着口罩的杜斯年推開車門，高挑的身影晃在了陽光下，也晃在了阿玖的眼前。

阿玖怔了下，下意識的看過去，杜斯年眼眸平靜，甩上車門後就朝着醫院裡面走。

步伐並不快，阿玖猶豫了下，跟了上去。

“那個……你是來看杜爺爺的么？”阿玖問。

前面幾日，阿玖在醫院陪着母親，也抽空去看過杜爺爺，杜爺爺還抱怨杜斯年太忙沒空去看他呢。

杜斯年淡淡“恩”了一聲。

阿玖：“……哦。”沒話了。

杜斯年眼波流轉，用餘光掃了一眼阿玖，十一月的中午，有陽光的時候，風吹在臉上還是柔軟的。

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藍色的連帽拉鏈外套，拉鏈卻沒好好的拉上，露出裡面黑色的圓領襯衫。

口罩遮住了他漂亮秀氣的臉，但那雙霧色黑眸和性感的喉結，卻被莫名彰顯了。

阿玖不敢抬頭看他，臉會熱，心會跳。

“關於昨晚……”

正在這時，杜斯年開口了，阿玖怔了下，忙打斷他，說：“昨晚你喝醉了……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到了何奶奶家附近……我就通知郭陽將你送回去了……”

杜斯年：“……”

轉眸看她一眼，最終輕聲說了句：“給你添麻煩了。”

阿玖忙說：“沒有……不麻煩，不過你喝醉酒了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啊，好奇怪呀。”

杜斯年卻沒回答，繼續抬腳朝着住院部走去，步伐不自覺，加快了。

阿玖：“……”

她剛才有說錯什麼話嗎？沒有吧。

杜斯年去了爺爺病房，杜爺爺看到孫子，很是開心，他已經幾天沒見到孫子了。

杜斯年給爺爺拿了個蘋果，應該是之前他讓郭陽買了送來的。

杜爺爺說：“阿玖母親生病了，這兩三天都在醫院住着，你待會兒若沒事，就去看看阿玖的母親吧，好歹也是同學。”

杜斯年眸子輕閃，阿玖母親生病了？原來如此。

但杜斯年不為所動，說：“爺爺，我跟她……並不算多熟。”

“就算不熟，好歹也是同學，人家這幾天經常來看我呢，還給我打飯，多好的孩子啊，斯年，你可得珍惜啊！”

杜斯年：“……”

珍惜什麼？怎麼周圍人一個個的攛掇他早戀呢？

杜斯年莫名的煩躁，將銷了皮的蘋果切成一瓣一瓣的，拿起爺爺的飯盒，說：“爺爺，我去食堂打飯。”

老爺子倒是沒有多說，任由着他去了。

不曾想，他跟阿玖又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

阿玖對他明燦燦的一笑：“……好巧啊，又碰面了。”

杜斯年卻沒應聲，繼續拿着飯盒往前走。

阿玖想着，這個醉酒失憶的毛病要是能改了就好了，讓杜斯年也看看他醉酒的時候，是怎麼粘着他的。

真是精分！

阿玖給母親打了一些南瓜粥，買了一些小點心，母親胃口不好，偏愛吃甜食，這兩天何奶奶也做了一些紅棗銀耳羹之類的甜羹送來。

母親那時候的胃口就會好很多。

阿玖買完，企圖找杜斯年的身影，可惜已經找不到了，他大概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