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他倒在了血泊里——
她整個的呆住，然後就是歇斯底里的大叫。
可是她叫不出聲音，她甚至連他的名字都喊不出來。
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她呼吸都困難。
她滿含熱淚的看着杜斯年的身子一點點倒下去，卻無能為力。
她在這種窒息中猛地醒來，然後在昏暗中聽見細細碎碎的聲響。
她反應了下，才發現那是杜斯年正在換衣服，她臉上一紅，連夢裡的破碎情緒都來不及收拾，忙扭過身去。
可是下一秒，她馬上想，杜斯年這個點換衣服幹嘛？
她忙摸了下手機看時間，早上五點十分，十二月了，外面還是一片漆黑。
杜斯年這麼早就起來，而且已經換衣服了……這是打算，走？
彷彿是先前夢裡的情緒又被瞬間連了起來，她忙從床上跳下來，不管不顧的衝上前，一把從後面抱住杜斯年的身子。
杜斯年剛脫了睡衣，正拿起自己的衣物打算穿，結果被阿玖突如其名的這一抱弄傻眼了。
他下意識的掙扎，卻聽見阿玖極其哀傷的喊了一聲：“不要……不要走。”
“……”阿玖的手無疑是很涼的，此時此刻貼在他溫熱的肌膚上，那感覺就像冰遇到了火。
可是遇到火的冰沒有融化，反而讓火越燒越旺了。
杜斯年伸手，抓住阿玖細膩柔軟的手，轉過身來，看着黑暗中的阿玖。
觸及到阿玖帶淚的目光，他怔了下：“你……”
話還沒說完，阿玖忽的上前，再次摟住他，同時將自己的紅唇送上，貼上他略微乾澀的嘴唇。
少女的馨香柔軟整個的盈滿口腔，杜斯年整個人僵了僵。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將阿玖推開，可是……可是……
阿玖似乎感覺到他的僵硬，雙手用力，更緊的纏住他的脖子，探出杏紅的舌試探……
杜斯年只覺得大腦蒙了一下，下一秒便一個用力將阿玖壓在了床鋪上。
更用力的，卻沒有任何技巧的撕咬……
他是狼，而且是一個壓抑住自己渴望許久的狼……
而他懷中的，眼前的，是他覬覦許久的獵物，他又怎麼捨得放開？
又怎麼放得開？
但就在兩個人吻得如火如荼，眼看着就要出大事的時候，一陣手機震動聲忽的傳來。
那聲音是細微的，但那細微的聲響卻足以讓失去理智的狼王恢復些許的神志。
他放開了阿玖。
他喘着氣。
他紅着臉，紅着眼，身體緊繃。
“……我原本怕自己起不來……定了一個五點半的鬧鐘……”
但沒想到，五點多幾分他就自然醒來了，而且還吵醒了阿玖。
最後莫名其妙的發展到了現在這步……
“……對不起。”
他沒有放開她，而是緊緊的將她抱進了懷裡：“……我緩會兒。”
阿玖在他懷裡不敢動，剛才他的手幾乎要解開她睡衣的扣子了，她嚇得不行。
不是不願意，就是覺得可能……太早了。
他們才剛剛開始，他們還未成年……天！
她覺得命運真是神奇，她此前追着杜斯年死纏爛打了那麼久，杜斯年高冷的就像一支天山雪蓮，怎麼都不為所動。
她甚至都做好了“八年奮戰”的準備了。
可是沒想到，他們現在在一起了，而且剛在一起居然就……
她紅着臉，只覺得沒法見人了。
可是她感覺到杜斯年溫熱的懷抱，感覺到他抱着自己這樣用力——
她知道那是他給她的愛意，她知道那代表杜斯年真的喜歡她，很喜歡他。
那一瞬間，好像什麼都值得了，什麼都不怕了。
只要他在，她也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她伸手，輕輕的摟住杜斯年的脖子，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
早上九點，阿玖再次醒來，她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是被人抱着的。
她怔了怔，然後入眼的便看到杜斯年那張俊美如畫師精心勾勒的臉。
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很多東西，但這很多東西，終究抵不住來自少女本能的害羞。
她的臉迅速紅了個透，耳邊的紅色小痣像一顆紅寶石亮瑩瑩的昭示着她的少女心事。
略微思考了下，她用手指在杜斯年胸口推了一推，喊他：“杜斯年——”
她的動作太輕了，聲音也輕，杜斯年睫毛動了動，沒醒。
“……天，天亮了。”
她再次說，臉熱的要燒起來了。
她想掙扎逃跑了。
杜斯年微微皺了下眉，似乎因為被打擾略微不滿，但下一秒，他陡然看向懷裡近在咫尺且被他緊緊摟在懷中的阿玖。
他呆了呆。
跟着迅速鬆手，跟被火燒尾巴似的迅速鬆手，並且一下子推開到一邊，耳尖紅的滴血。
“……對不起。”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他覺得這已經不是一個‘對不起’可以化解的了。
張燚說的對，他果然是個流氓，太特么流氓了！
阿玖臉上紅着，輕輕起了身，說：“……我先去洗漱，你……你等會兒。”
阿玖迅速躲進了洗手間，然後看着鏡子里的自己……此時此刻，她好想大叫。
可她不能，那太沒出息了。
阿玖在洗手間磨蹭了十幾分鐘都還沒出來，杜斯年來敲門，阿玖慌了一下：“……我馬上出去。”
杜斯年外面靜了片刻，才說：“……我先回去了。”
阿玖忙拉開了門，看見站在門外的杜斯年：“……我好了，你先洗漱，我去做早飯。”
“不用了……我去快遞店吃，郭陽買好了。”
“那我……”
“今天周末，我得去快遞店上全天，郭陽一個人忙不過來。”
“……”
阿玖不知道怎麼說了。
杜斯年說：“中午我會過來修窗子和安裝玻璃，暫時你別動那個窗戶，小心傷着。”
阿玖應了一聲：“……好。”
“那我走了。”
阿玖點點頭。
杜斯年看了阿玖一眼，想說什麼，卻到底什麼都沒說。
他轉身朝着外面走，很快下了樓。
阿玖追出去，目送他出了院子，兩個人一上一下對望了一眼，卻什麼都沒說，他關上了門，身影消失了。
但阿玖還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屋。
彼時的杜斯年，只覺得身上黏膩的厲害，他快步朝着自己的出租屋方向走。
他需要洗個澡，換條內褲……媽的，我真流氓！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