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急，那是真的心急。
因為杜斯年還沒走出東街呢，已經摸出手機將電話毫不猶豫的撥到了曲洋蛟那裡。
曲老闆是在睡夢中被吵醒的，雖說有點起床氣，但誰讓這狼崽子是個隨時能化身大佬的人呢？
對待大佬除了寵着順着，還能怎麼著？
而且說起來，杜斯年其實很少打電話給他，尤其這麼大清早的，那說明，他肯定有事。
曲洋蛟耐着性子，強撐起精神，問：“什麼事兒啊，我這剛躺下沒兩小時。”
曲老闆昨晚出去瘋玩了一整夜，的確是剛回來兩三個小時，不是假話。
杜斯年一邊悶頭往前走，一邊聲音平淡的開口：“跟你借點錢。”
曲洋蛟：“？？？”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啥？”
杜斯年繼續聲音不見起伏的說：“我說跟你借點錢，不用太多，十萬左右。”
頓了下，又說：“我會在一年內還你。”
曲洋蛟：“……”
這是還錢不還錢的事情嗎？
要知道，杜斯年這人自尊心強的要死，從來不喜歡欠人人情，曲洋蛟介紹他去打拳，純屬好朋友之間的幫忙，可他偏要沒個月給他提成。
偶爾他自己主動將熱戀貼人冷屁股上，人還不稀罕！
就比如上次他堅持要打連環拳，他提出可以借錢給他，被拒絕了個徹底！
現在他有來錢的手段，可以不耽誤大量課程的情況下賺取爺爺的生活費，還能有所盈餘讓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雖然沒啥錢，但也真的不缺錢。
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借錢了？
不對，應該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值當他丟了所有的面子和里子主動開口借錢？
曲洋蛟道：“借錢，那肯定沒問題啊，太多了沒有，十萬八萬我這還是不缺的，就是你好端端的，怎麼想起來借錢了？”
杜斯年頓了下，卻沒有隱瞞，直接說：“我要買玉佩。”
曲洋蛟：“？？？”
再次懵逼，買玉佩？
他是腦子短路聽錯了么？杜斯年借錢買玉佩？
曲洋蛟問：“……你買玉佩幹嘛？”
杜斯年：“送人。”
“送人？”
杜斯年“恩”了一聲，說：“怎麼？不行嗎？”
“不是不行……”曲老闆覺得杜斯年腦子是不是出了毛病，但轉念又想，這關鍵好似不在玉佩上，而是在他要送玉佩的人身上……
什麼人能讓杜斯年如此在意？在意到不惜借錢也要買個玉佩送她？
“我靠——”曲洋蛟炸了：“你不會是要送給那個血族小美女吧！”
杜斯年凝起了秀氣的眉，有些不耐煩的說：“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你只要說你借不借！”
曲洋蛟說：“借……當然借，可是你要送女孩子禮物，送玉佩是個什麼意思？現在什麼社會了，哪有送人送玉佩的啊，長輩都不稀罕這個了，更別說女孩子！”
這話杜斯年像是聽進去了，他略遲疑了下，問：“那女孩子都喜歡什麼東西？”
曲老闆閱女無數，感情史豐富的很，杜斯年是誠心的在問。
曲洋蛟也來了興緻：“很簡單啊，衣服，鞋子，包包，化妝品，金銀珠寶首飾……總之，就是貴重的奢侈的東西，沒有女孩子會不喜歡吧！”
杜斯年皺起了眉頭，幾乎是肯定的說：“她不喜歡。”
“那你就覺得她一定喜歡玉佩？”
杜斯年：“……”
他還真的不敢肯定！
曲洋蛟像個愛情專家似得，繼續道：“那個血族小美女是B市首富之女，身價不菲，穿衣打扮都不俗，而且不便宜，是個什麼都不缺的人，可這種在物質生活中什麼都不缺的，恰恰在感情上面會有所缺失，他們需要情感上的寄託，遠遠大於你要送的物質的價值，所以我建議，你與其去買多麼貴重的禮物送她，倒不如用心給她準備點兒特別的東西，那樣效果會更佳。”
一陣冷風吹來，杜斯年額前的碎發浮動，略微長了些，輕輕打在了眼睛上，遮住那雙霧色的黑眸。
片刻的沉默後，他說：“睡吧，掛了。”
然後，就真的掛了。
曲洋蛟：“……”
這是採納意見還是不採納？給個話啊！
……
杜斯年的糾結一直持續到阿玖跟蘇娓一道進入教室。
杜斯年的目光看過去，阿玖的目光看過來，兩個人無聲對視。
阿玖彎起眉眼，抿唇一笑，臉頰熱之前又低下了頭。
杜斯年卻沒有挪開視線，似乎看見害羞的阿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的目光如此肆無忌憚，連站在邊上的蘇娓，以及坐在不遠處正望過來的顧暘都看的清清楚楚。
不，那目光不止肆無忌憚，甚至還是炙熱的，滾燙的。
一向清冷對人的杜斯年，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人。
阿玖很快回到了座位上，杜斯年就盯着她纖白的頸子看。
他想起曲洋蛟曾經說的咬一口的話，那時候就覺得口乾舌燥的很。
現在……
杜斯年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太流氓了！
好在早讀很快開始，但包括早讀在內的一整個上午下來，杜斯年的狀態都有點心不在焉。
寇程幾次來找他，都被他毫不留情的忽略。
他的所有心思，要麼用來看阿玖，要麼就開始思考送阿玖什麼。
中午放學，阿玖略停了步子，杜斯年路過她身邊時問了句：“你中午怎麼吃？”
畢竟何奶奶跟她母親顧憐影都在醫院住院，阿玖現在是一個人在家。
阿玖紅着臉，小聲說：“……我中午，去蘇娓那兒。”
蘇娓轉眸看了兩人一眼，她在想，杜斯年是不是想請阿玖吃飯？那她是不是可以跟阿玖說一下沒關係？
可是周圍還有很多學生，她有些不想開口。
那邊，杜斯年倒像是沒在意一般，略點了下頭，“恩”了一聲，就轉身走了。
阿玖：“……”
蘇娓：“……”
這就走了？
阿玖跟着蘇娓出教室時，杜斯年已經走遠了。
蘇娓：“…………”
怎麼走的這樣急？那她想挽回一下都不行了啊！
她轉眸看向阿玖，一雙杏眼顧盼生輝，好看的很。
阿玖覺得，蘇娓乍一看不起眼，但是你若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久一點，似乎就挪不開了。
阿玖明白她的意思，說：“……你別多想，不一定是要請我吃飯，而且他中午要去快遞店打工的，他那個老闆……我不是說張燚，就是快遞店幕後的投資人老闆，會偶爾拖欠他工資，他如果不好好工作，那老闆又不給他發工資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