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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風黎拉着我就要走,然而我卻叫住他,指了指身後,說黑狗也跟我一起來的。

風黎苦笑,說他知道,不過黑狗不像我這麼好運,適才他獨自一人攔住了大部分追兵,與張大勇拚鬥了一陣,體力不支,已經被俘虜了。

我大驚,說啊,那還不趕緊回去救人?

見我如此激動,風黎一把抓着我的手,十分嚴肅地搖頭,說不行,敵人勢大,他一個人,哪裡是這麼對轉化者的對手?

我正想說怎麼是你一個人,不還有我嗎?可轉念一想,呃……面對那些窮凶極惡的傢伙,我的存在,的確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風黎便拉着我朝林中奔跑,一邊小聲沖我說,“你別著急,他們暫時不會對狗哥怎麼樣的,我們先藏起來,靜待天亮,然後商討對策。”

我無奈,只得答應,跟隨風黎跑進樹林深處,然後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依靠樹林的遮掩,把自己給藏了起來。

樹林外仍舊有腳步聲經過,不時有着手電筒在林中射來射去,偶爾還能聽見一些呵斥和怒罵聲,但是距離我們較遠,顯然並未發現這個藏身的地方。

直到那些追兵都遠離,我才鬆了口氣,將後背靠在樹榦上,很用力地喘息了一聲,然後惡狠狠地說,“這幫人太特么不講究了,江湖恩怨,居然動起了槍,就不怕成為公門的重點打擊對象。”

風黎也在苦笑,說你有所不知,法螺會中的成員,都是一幫無視規則的不法狂徒,真逼近了,他們哪裡會計較這些?我看着風黎的眼睛,說那你呢?

風黎沒有吭氣,良久後,方才移開視線講道,“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沒有問他哪裡不一樣,只是嘆了口氣,說麻煩搞大了,這種局面,應該如何是好?風黎嘆氣,說當務之急,必須先把人救出來,我在法螺會內部安插了兩個暗樁,可以先聯繫他們,打聽清楚狗哥被關押在哪兒。

我說就算打聽清楚了又怎麼樣?人家未必沒有防備,我就不說了,生手一個,遇上稍微厲害點的人物就得抓瞎。

風黎倒是比我厲害,可問題是就他一個人,拿什麼對付法螺會的千軍萬馬?

風黎說事到如今,就算沒有條件,也得製造條件去跟這些傢伙碰碰,黑狗是受他連累的,不管怎樣,總得把人救出來,否則他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我倆心思都沉甸甸的,直到天光漸亮,才互相攙扶着走出樹林,此時馬路上有了汽車經過,隱約能聽到警鈴大作的聲音,估摸着是有人開車經過,發現了馬路上側翻的汽車,所以報了警。

我們都不敢距離事發地點太近,生怕被條子盯上,橫生枝節,於是沿着小路重回城區,來到風黎躲藏的地點。

這是一間雜貨鋪,就開在垃圾輸送站旁邊,周邊人眼稀少,街上看不見幾個行人,秋風蕭瑟,頗為冷清。

風黎將我帶到了雜貨鋪門口,指了指內堂方向,小聲叮囑我說,“這家雜貨鋪子,是我一個轉化者朋友開的,這段時間我一直躲在裡面,逃避法螺會的搜查,你先在外面等一等。”

我看了看雜貨鋪四周,倒是比較清靜,是個理想的藏身處。

這時候風黎已經走進了雜貨鋪子,不知道和裡面的人說了句什麼,很快,我聽到了腳步聲,回頭,看見一個穿着黃色格子襯衣,剃着板寸頭型的中年男人,正跟隨風黎從內堂走出來,眯着一對眼珠,在我身上掃了又掃。

這人是個黃臉漢子,身材不高,耳朵略長,看人的時候總是眯着眼睛,有些猥瑣,最亮眼的要數那兩瓣暴突的大門牙,有種將下巴包住的趨勢。

風黎指着我,對黃臉漢子說,“兔爺,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林峰。”

這稱呼讓我一陣錯愕,哪有人姓“兔”的?正疑惑間,發現黃臉男人也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晌,他收回視線,仍舊板着個臉,對風黎問道,“你怎麼找個修行者來幫忙,這人可靠嗎?”

風黎立刻點頭,說絕對可靠!兔爺這才換了一副神情,懶洋洋地戳牙花,對我招招手,說小子,你進來吧。

我趕緊跨進雜貨鋪子,風黎則立馬掩上大門,對我眨眼睛,示意我跟他走,我點點頭,跟隨風黎朝內堂走去,餘光卻不時瞥在這個黃臉男人身上, 很疑惑。

大概是我的眼神讓他覺得不舒服,這位兔爺板著臉,直接把眼睛瞪圓,問我在看什麼?

他不說還好,一說話,兩瓣門牙就徹底藏不住了,全部暴露在外面,這磨樣顯得滑稽,我忍着笑,說兔爺也是轉化者?

兔爺嘿嘿一笑,咧着嘴,說怎地,不像?我小聲說,那你覺醒的妖脈,肯定是兔子吧?

他把臉一板,有些氣惱地瞪着風黎,說你找來的什麼人?真沒規矩!

我不知道哪裡冒犯了對方,很窘迫,風黎則笑了笑,又回頭叮囑我,說你怎麼老是打聽別人的底細,這種行為很不禮貌。

我一臉窘態,垂下頭,說單純就是好奇罷了。

風黎說無妨,兔爺跟他是好兄弟來着,倒是不會因為這點事就翻臉,只是我這習慣得改改,別總帶着有色眼睛去打量人家轉化者,這樣做,會讓人心裡不痛快。

我表示知道了,小聲道歉,兔爺並不理我,扭頭走得飛快。

前進不遠,風黎帶我走進了一間地下室,這地下室空間寬敞,標準的三室一廳,除了不透光,別的還好。

進了地下室,風黎緊繃的神經才算徹底緩和下來,對那位兔爺說出了黑狗被抓的事。兔爺立刻就急眼了,眼珠子通紅,嚼着兩瓣大門牙,問我們什麼情況?

我就把自己如何認識黑狗,又是怎麼來的桂縣,以及路上發生過的許多事,詳盡地跟他說了。

聽完,兔爺立刻拍打腦門,說這可麻煩了,這會兒法螺會的人正到處通緝風黎,黑狗又落在了敵人手上,保不齊,對方有可能用他來做文章。

風黎立馬點頭,說沒錯,所以當務之急,必須趕緊設法將黑狗救出來,重新找地方藏好。

兔爺想了想,又偏過腦門看我,說小子,你和黑狗是一起過來的,怎麼他被留下了,你反倒能走脫?

我聽出了這話里的不信任,臉頰一紅,正要分辨,風黎已經提前打算了兔爺,沉下臉道,“林峰是我朋友,他不辭辛苦,這麼大老遠跑來幫忙,我相信他的人品,這種傷感情的話,請你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