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念越是忍笑越難受，憋得兩腮的肉都跟着抖了起來，終於還是沒把持住，哈哈大笑出聲。
子衍看着她的笑顏，眼角也隨之彎了起來。
“你們......”雲澈叉着腰，看着兩人一唱一和打着配合的模樣，氣得不打一處來，指着他們“你們過分了啊！說到底，我還不是為了你們才這麼狼狽！還好意思笑我......”
顧念念笑出了眼淚，伸手胡亂抹了抹“不好意思啊大雲......你這個髮型，實在是太好笑了，我一下沒忍住......”
雲澈聽着她對他的稱呼，不由得一怔，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觸及到子衍警告的目光後，訕訕的收回手，不確定的問：“你是......小念子？”
顧念念不假思索的點頭。
雲澈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你變回來了？”
顧念念還是點頭。
一邊的子衍聽得有些糊塗了，看着兩人一問一答的樣子，他微微皺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澈微微愣住，左看看顧念念，右看看子衍，猶豫片刻，盯着顧念念問：“你沒告訴他？”
子衍也看向她，眼裡閃着探求的光。
顧念念眼神閃躲，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微微閉眼，點了點頭“我沒告訴任何人，就連你......不也是曦月告訴你的么？”
她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也不想讓別人......將她當成怪物，畢竟這是在古代，人們的思想還不開放，她擁有兩個人格的事被人知道了，只會將她視作怪物。
空氣突然凝固了般，三個人都沒再說話，尷尬的氣氛擴散開來。
實在是太壓抑了，雲澈最先受不了，打破了尷尬，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壇酒和三個酒杯來，各自盛滿，遞到兩個人跟前“嘖，別這麼死氣沉沉的嘛，喝兩杯，啥煩心事都忘了，我先干為敬哈。”說完便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顧念念有些無語，雲澈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喝酒，在他眼中，沒什麼是一杯酒解決不了的事，如果不能，那就多來幾杯。
子衍看着他拖住酒杯的手，默了默，伸手拿過其中一杯喝了，又將顧念念跟前的那杯一併喝了，整套動作不拖泥帶水、自然流暢。
雲澈懊惱，他怎麼就忘了小念子不能喝酒這回事了呢！
他乾笑幾聲，想化解一下此刻這種尷尬的氣氛“嘿嘿，你看，喝了是不是好受多了。”
子衍沒有搭他的話，一隻手仍然握着顧念念。
她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是在極力剋制內心的波動......
“子衍，你聽我解釋，我——”她有些急了，莫名的，她覺得自己不解釋就會錯過什麼。
他輕笑着打斷她的話“我相信你。”手上的力氣鬆了下去，望着她的眼裡滿含溫柔“我信你，你不肯說的，我都不會強求，我會等你，願意告訴我的那天。”
顧念念：“......”
她承認她感動得一塌糊塗了。
怎麼就分開了幾天，子衍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說起情話來一套一套的......
一旁的雲澈也招架不住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們兩個夠了啊，我好心好意安慰你們，這倒好，又被秀一臉恩愛。”他憤憤的收回酒杯，抱着酒罈喝了一大口，表示抗議“不玩了不玩了，小爺我要去找不凡小鬼玩去了，省得看見你們，扎眼。”說完哼着小調走遠了。
偌大的庭院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大雲在還好，他這一走，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更加尷尬了。
顧念念看着她和子衍緊握的手，腦子裡一片混亂，他們現在這樣，是什麼關係呢？說是朋友呢，這曖昧的氛圍是鬧哪樣，她抑制不住的心跳也騙不了自己；說是戀人呢，好像也不太合適，上次在風谷，她還拒絕了子衍來着......
他看出她的胡思亂想，伸手輕颳了一下她的鼻頭“我說過，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不用為難。”
顧念念：“......”
天師大人也太會了吧？！這誰頂得住啊，這麼一個溫柔又帥氣的男人頻頻示好，縱使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也該融化了吧？顧念念覺得她要是再不做出回應，多少有點不像個人了。
......
管他那些報仇的破事了，她現在只是顧念念，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喜歡一個人就用力去喜歡罷了，她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那麼寬做什麼？顧念念，你還不明白自己的心嗎，你就是喜歡子衍啊，情投意合，再逃避就太矯情了！
她不斷做着心理暗示，最終深深呼出一口氣，輕輕地將子衍握住她的那隻手掰開，正了正身子，對上他略帶疑問的目光。
心裡想的充分，說出來還是不免有些結巴“子衍......上次在風谷，我......”
“我說過，不用着急給我答案。”
或許是這個答案，他又期待又害怕吧，與其得到一個否定的結果，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就讓他自欺欺人一回吧。
他這麼一打斷，顧念念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十分懊惱的拍了拍腦袋，自己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嘴笨呢！
“好了，外面冷，我們先進去屋裡吧。”子衍作勢要拉她。
顧念念趕忙躲開，並不打算進屋，就讓這冷風把她的腦子吹清醒一點才好呢。
子衍皺眉，看着她扭捏的舉動，疑惑“怎麼了念念，是哪裡不舒服嗎？”
靠！能不能別這麼溫柔啊！
顧念念在心裡暗罵，一陣冷風吹得她身子顫抖，寒毛都豎起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
想到這她猛地向前一步，用力踮起腳尖，對着子衍的臉就來了一口“猛女的吻”，許是她太過激動，離開時還發出“吧唧”的一聲，讓她徹底紅了臉。
“我，我也喜歡你。”她不敢去看子衍的表情，捂着漲紅髮熱的臉頰溜走了。
子衍定在原地，沒有挽留，反應過來後，看着眼前空無一人的庭院，才懊悔的甩了甩袖子——他應該反客為主的。
風吹得他一襲白衣飛揚，子衍怔愣着撫上自己被她吻過的那塊肌膚，唇角微勾。
原來，她也是喜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