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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凌華宮

江婉坐在院中,好看的柳葉細眉微微皺着,她不斷翻着手中的冊子,新來的這批秀女資質平庸,或許是好的都在往年被挑走了吧,這幾年也沒有優質的頂上來,也不知道瑾王能不能看得上。

“稟告皇后,秀女們都在育德宮裡訓練禮法呢,奴婢挑選了幾個好苗子,您過過目。”王嬤嬤笑臉盈盈的遞上一個小本。

她接過,隨意翻看了幾眼,也沒一個能瞧得上的,面上一片憂愁。

院外突然響起公公的傳喚,瑾王南宮雲背着手,意氣風發的走了過來,見着她笑意更甚,自然地坐在她對面的石凳上,抓起桌上的一顆葡萄喂進嘴裡“母后叫雲兒來,可是想我了?”

江婉柔柔一笑,溫柔的嗔怪道:“瞧你,還是這麼油嘴滑舌。”

南宮雲作勢癟癟嘴,低下頭“難道母后不喜歡我嗎?雲兒可要傷心了。”

這般和諧的場景,就連一旁的嬤嬤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江婉朝她使了個眼色,王嬤嬤識相的退下。

“雲兒,其實母后今天找你來,的確是有事情同你商量。”她說罷輕輕拉住他的手,將冊子放到他掌心,輕聲詢問:“你且看看,這裡面可有中意的姑娘?”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南宮雲頓住,並未翻看手冊。

“你也不小了,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也得了個瑾王的封號,建了瑾王府,既是王府,便沒有缺少當家主母的道理,畟兒如今也立了正妃,母后也不可偏心,總得為你謀得一段好姻緣罷。”江婉耐心解釋着。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母后突然召見他,竟是要與他商量終身大事了,可他還不想娶妻,於是只得笑着將手冊遞了回去“多謝母后一番好意了,男兒志在四方,雲兒如今只想專心習武、抵禦外敵,替父王分擔憂愁,絕無男女私情的心思,所以......怕是只有辜負您的美意了。”

江婉先是看着他,很久沒有說話,良久後才無奈一笑,搖頭小聲感嘆“現在的孩子啊,都有自己的想法......”

念念那丫頭也不肯婚配,真是一模一樣的犟脾氣。

她眼中不禁流露出對過往的懷念,想當年,她嫁給南宮凌時,不過及笄之年。

南宮雲觀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母后這是答應了嗎?”

她還能說什麼呢?

江婉笑笑,正想開口,一道銀光突然穿過花圃,直直的朝她飛了過來——

“母后,小心!”南宮雲大吼一聲,輕身一躍擋在她跟前,銀光在被抓住的一瞬間迅速消失,化作一根玉笛,靜靜躺在手心。

“這笛身上綁了一封信......”他一邊說一邊將信取了下來,看到署名後將信遞給了她“這信是寫給母后的。”

“給我的?”她微微訝異,接過信封打開,一眼望下去,臉色越來越難看。

南宮雲好奇的看着她逐漸嚴肅下去的神色,不禁開口問:“發生什麼了?”

她收起信封,目光深遠“念兒被關在顧府地牢,她在向我求助。”

念兒?南宮雲努力回憶起他所知的名字裡帶有“念”的人,問道:“是宰相府的三小姐嗎?”

江婉點頭,一時也沒有什麼心思同他探討娶妻之事,她猛地站起來,打算去顧府救顧念念。

南宮雲攔住她“母后,您是後宮之主,天下主母,並不方便直接出面去顧府救人,若是您相信雲兒,我替您去救便是。”

江婉頓住,認真思索片刻,雲兒的話不無道理,她多年居於深宮,手邊大大小小的事物也從未間斷,的確是不太方便去顧府。

“母后當然相信你,只是你沒接觸過念兒丫頭,她善良膽小,平日里更是連一隻螞蟻都不忍踩死,此番被關在地牢里,定是嚇壞了,你去救她時,一定要注意方法,多撫慰撫慰她,知道嗎?”她囑咐着,眼裡盛滿擔心。

那地牢又陰暗又潮濕的,她單知道念兒在顧府遭受欺負,沒想卻嚴重到如此地步,真是胡鬧!

南宮雲笑,回握了她的手“放心吧母后,我肯定將她毫髮不損的帶到你面前。”他說著便急急離開了。

江婉盯着遠處,陷入了沉思,喚來女官,語氣許久未聞的冰冷“顧玉城是在宮中同皇上商議軍機?”

女官頷首,恭敬回道:“是,不僅宰相大人,眾多軍機大臣和中央官員都在,已經商議整整兩日了。”

她從不涉前朝之事,也無暇去管,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事,能讓眾多精英商議如此久的時間,當即皺眉道:“你且關注着,等到他們結束,將顧玉城請來見我。”

他這個爹,當得是真心失敗,連自己的女兒都管教不好,還談什麼治國平天下。

看來,顧念念這些年,沒少在顧府吃苦受罪。

......

顧府—地牢

顧念念躺在角落裡,百無聊賴的將草堆里的乾草一根根抽出來,比成她的名字——顧念念。

從她穿越過來的那一刻,她就和這個名字緊緊連在一起了,無論是那個受盡欺凌軟弱無比的顧念念,還是她這個穿越到異世的顧念念,她們有着一樣的名字,卻擁有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而這一場機緣,讓她體會到了她的人生。

她不禁想,她是否也在二十一世紀,體會着她的人生呢?

如果真的有,希望她務必替她好好孝敬老顧,別再惹他不開心了。

“看來你失策了,並沒有人來救你。”曦月突然出聲打破了她的遠思。

顧念念回過神來,胡亂的將那三個字刨亂,聽着走道外又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顧逢春來了,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那個黑衣人還是跟在她後面,不發一語,唯一不同的是,他這次沒有將帽子戴上,露出了真容。

忽明忽暗的地牢里,他臉頰上有着一道醜陋的疤痕,從腦門一直到人中的位置,微微下凹着,活像一道黑乎乎的溝壑。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又趕緊離開視線,顧兮柔這是沉不住氣,打算徹底把她滅口了?

那不行,她得拖,拖到皇后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