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子衍近几日的指导，她虽学得吃力，但也是切切实实的进步了，也算是出师了，百灵笛也好像与她有了共鸣，每次她心中所想之处，百灵笛居然都能准确感应到，这让她欣喜若狂，别人穿越有灵兽，她穿越有灵笛，好像也不赖。
在临渊的日子倒是轻松自在，临渊的风景秀丽清新，随便逛逛也能让人心情大好；每天缠着子衍学武，虽然他很忙，却还是抽出时间不厌其烦的教她；小五也总是带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找她玩，一边嫌弃她的无知一边给她科普了不少东西，倒也是开了不少眼界；当然也少不了逗不凡和被三公追着决斗五子棋的情况，不过......她却很享受这里的一切，这里太好了，好到她根本不想回去。
只是她一个非天师府弟子的身份，在这待久了难免遭人议论，别说小五已经警告过那些人很多次了，就连她也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她自然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影响到子衍的声誉就不太好了。
“小笛笛，你说我怎么跟子衍说呢？”
是的，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
顾念念郁闷的看着手心处发着淡淡银光的百灵笛，嘴角不自觉的就向下瘪了。
“干嘛呢，一大早就苦着一张脸谁惹你了？”
“死小五，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嘛。”顾念念想得出神，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喊，吓了一跳。
陆长宁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是你习武不精，都感觉不到别人的靠近。”
他这一说，顾念念就更郁闷了，头也跟着埋低了“是啊，我本来就没什么天赋，笨点也情有可原嘛。”
陆长宁一愣，意外的没有被顾念念回怼，今天的顾念念居然不和他顶嘴，奇奇怪怪的......
“诶，别码着一张脸了，发生什么了，你小五哥哥帮你出谋划策。”突然很小心的推了推她。
陆长宁是她唯一玩得好的天师府弟子，其他那些弟子，要么就是怕她，要么就是瞧不起她，只有小五愿意和她玩，好几次他们在一块玩被青阳长老发现了，虽说小五嘴上说着没事，但她知道这家伙回去肯定挨骂了，只是憋着不肯告诉她罢了。
“其实......是我要回去了，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临渊。”
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只不过她过于直白的表达倒是让陆长宁呛了一下。
“咳咳，我，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有什么啊，天师府的弟子修炼两年期满就会下山历练，两年很快的，一晃就过去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啊！”陆长宁表情不太自然。
顾念念白他一眼，脱口道：“谁说想和你见面啦，真够自恋的，我是舍不得临渊。”
“我看你才不是舍不得临渊呢，你是舍不得咱们的天师大人吧？”
“才，才不是呢！”
他靠得太近，顾念念一紧张舌头就开始打结，使劲地将他推开了。
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她，陆长宁就这么盯着她，许久，突然轻笑一声“你果然是喜欢天师大人。”
“我......”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陆长宁走得太快，快到她的话只能哽在喉咙里。
喜欢吗？
“百灵笛，你不是与我心意相通最懂我了吗？他们都说我喜欢子衍，可我自己都不清楚对他究竟是朋友之情的不舍还是师徒之情的依赖，或是......爱恋呢？”
“如果我喜欢他，那你就闪一下，如果我不喜欢他，你就闪两下，好不？”
......
她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笛身看了很久，只可惜，百灵笛到底是个不会说话的灵器，它怎么能懂感情呢？
顾念念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已经是病急乱投医，傻到询问一根笛子怎么办了。
她将它收回袖里，彻底遮住了那一丝微弱的光亮。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就别婆婆妈妈的了，她终究不属于这里，不过终有一天，她会控制好自己的灵力，参加诰示大会，以天师府弟子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留在临渊！
......
“什么？要走？”
三公被她的话一惊，手一抖黑棋落错了点，他忙看着棋盘，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棋盘彻底打乱。
顾念念忍不住偷笑，这局她早已胜券在握，这下全被毁了，不过现在的她也不在乎三公这些耍赖的小手段了，她清了清嗓子，十分认真“阿公，我是认真的，当初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愧疚，现在子衍的伤也好了，我......是该走了。”
“是不是那些人又在背后闲言碎语了？你告诉阿公，阿公替你收拾他们！”
小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太可爱了，顾念念没忍住笑“没有啦阿公，这里很好，我特别喜欢，但我毕竟是顾府的三小姐，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长期在外，传出去也不好的是不是？”
三公本来挺着急，一听她这话，脸上突然笑开了花，扯着皱纹也聚在一块“这好办啊，我让子衍那小子娶了你不就完事了。”
噗！
还好她刚才没有喝水，不然非得吐出来不可，老人家可太语出惊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阿公，我是......”
顾念念还没说完，三公便皱着眉打断她，往前凑了几分“难道你不喜欢我乖侄？”
这......让她怎么说？
“你是不是觉得子衍太死板，不活泼不开朗，整天就知道修真练武大道正义，也没什么情趣，所以你嫌弃他啊？”
这是推销还是抹黑呢？把子衍的缺点说了个遍。
“不不不，都不是，我真没别的意思，阿公，我也特别舍不得你们，所以我想回府潜心修炼，等我学成归来，参加诰示大会，正式成为天师府的弟子不是更好吗？到时候我就可以天天陪你下棋啦。”
“丫头，不是我打击你，你可知道诰示大会竞争有多激烈吗？”三公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也变沉了。
她当然是知道的，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天师府，这里就是修真者的天堂，临渊集天地万物灵气，是最适合修炼的地方，若能有幸成为四大长老坐下秦川底子，那修为必是能再上一层楼，竞争自然也是十分激烈，每年的诰示大会，各门派间少不了明争暗斗大动干戈一番。
可这一次，谁也不能动摇她的决定，顾念念突然站了起来，清澈的杏眼中闪着明亮的光“我知道，每个门派的天赋弟子都会前来竞争席位，可我认真想过了，既然我好不容易才解开体内的月隐诀，有了修炼武功的机会，那我为什么不逼自己一把呢？子衍已经教会了我很多基本的功法，我从来就不信命，只要我肯努力，他日我们一定能在临渊再回的，阿公，您能对我有信心吗？”
她说完这番话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敢做任何停顿，就像是一口气说完能给自己打气似的。
良久的沉默，三公突然笑了，低着头开始收拾起眼前杂乱的棋盘“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还有这么一面，阿公挺意外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真的？！”顾念念开心到大叫。
三公假装掏了掏耳朵“死丫头那么大声干嘛，差点把你阿公的耳朵吵聋了。”
顾念念却是毫不在意，被人相信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现在就去找不凡道别，最后再去和子衍说，让他送我回顾府！”
“丫头，我送你的木神哨......记得用啊。”
三公的声音越说越小，顾念念却还是清楚的听到了，眼眶不知道怎么就红了，她强忍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放心吧阿公，我会联系你们的，我也......很舍不得你们。”
......
顾念念找了好多地方也没看到不凡，小鬼头谁不定又躲在哪个角落睡觉呢。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诰示大会就在明年立春，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再见的，只是唯一遗憾的，小鬼头还是不肯叫她姐姐，整天一口一个笨蛋顾念念，她不要面子的啊。
刚才找不凡走了不少路，现在又临近中午，她早已是满头大汗，顾念念却顾不得那么多，她现在必须找子衍说清楚。
这个点，他应该在书房看书吧。
“小念子，你鬼鬼祟祟干嘛呢？”云澈提着一壶酒走过来。
好吧，她承认自己还是怂了，走到这书房门口也不敢进去。
明明离开是件很正常的事，她老觉得心虚干嘛？
“大云，你不是也要走了吗，要不你捎上我吧？”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要不......就不和子衍告别了吧？
顾念念心里想得正美，就被云澈泼冷水了，只瞧他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酒坛“知道这是什么不？青阳峰特有的清露酒酿，入口清香，回味甘甜，我以前是不知道临渊酒窖居然有这么多好酒，这谁肯走啊？子衍就是赶我我也不走了！”
要不是她眼睛就这么大点，她白眼都能翻上天去“不就是酒嘛，我们顾府也有好多的，皇上一年可是赐给我爹不少呢，什么百年桃花酿、五味甘醇、桂花竹叶青，简直是喝都喝不完呢！你带我下山，我都给你。”
“酒还有喝不完的道理，带我回顾府，我帮你爹解决了！”
顾念念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听到酒这么激动的。
没想到她编名字还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