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爺子有什麼藏身之地？”
“外公常年住在島上，很少去別的地方。”
“你們莫家還有隱秘的地方？”
“外公住的小島。”
葉九涼皺眉，看來想要從莫素嘴裡挖出莫老爺子的藏身之處是不可能了。
“你外公身邊最信任的人是誰？”
“莫管家。”
“那你外公身邊有沒有一個叫王朔的人？”
話出，莫素沉默了下，眸底深處泛起星點疑惑，像是陷入了回憶。
片刻後，她點了下頭，“有，我在外公的島上偶爾見過一次。”
葉九涼冷瞳微亮，“你對他了解多少？你外公是不是洗去他的記憶？”
“不知道，我只是見過他一面，外公有事才會叫他，而且從未和我提起過他。”
知道從她這裡問不出什麼來了，葉九涼起身，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藥效還沒消失，莫素依舊神情恍惚。
……
傍晚，殘霞暈染着絢爛的光。
清風從窗外偷溜進來，病房裡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
江亦笙倚窗站着，微濕的頭髮被風吹亂，單薄的白色短袖襯得他的身姿愈發削瘦。
他抬手探向窗外，清風拂過他的手，涼絲絲的，很愜意。
不知在想什麼，就連有人進屋來，他都沒有察覺。
“你站在窗邊做什麼？”
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江亦笙被迫從自己的世界中脫離出來。
他回頭，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一絲絲錯愕從眉目間掠過，很快就被隱匿起來。
江亦笙挪開視線，聲音溫涼，“你不是走了嗎？”
“我高興，我樂意。”季明謙走了過來，把車鑰匙隨便扔在床頭柜上。
注意到他身上換過的衣服，他擰眉，“你洗完澡就在這吹風？”
江亦笙不語，側眸看着窗外的風景。
冷漠的態度宛若一盆冷水潑了過來，季明謙俊臉微沉，轉而響起厲陌寒的話，心底淺薄的怒意瞬間消散。
他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打開櫃門，裡面只有一個行李包。
季明謙伸手拉開拉鏈，在裡面翻了翻。
看不過去了，江亦笙走了過來，“你在翻什麼？”
“外套。”
找不到外套，季明謙關上櫃門。
他看了眼他身上的短袖，轉而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
“穿上。”
江亦笙退後一步，彆扭地道，“我不冷。”
“你臉色跟鬼似的，別身上的傷還沒好，又感冒了，我可不想一直當你的看護”季明謙把外套塞進他懷裡，語氣故作兇狠，“趕緊穿上。”
江亦笙把外套丟還給他，犟道，“我不需要。”
季明謙眯起眸子，拿着外套抖了抖，強制披在他的肩頭，“不準不要，趕緊給我穿上。”
挨得近，江亦笙嗅到他身上那股很淡很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
季明謙斜了他一眼，“狗鼻子倒挺靈。”
從楚琛那邊出來後，他又去了伯恩那邊一趟，喝了兩杯就過來了。
那麼大的風什麼味都吹散了，沒想到還能給他聞出酒味來。
江亦笙，“……”
期間，季明謙已經抓起他一條胳膊往衣袖裡塞。
粗手粗腳的，差點擰傷他的胳膊。
江亦笙沒好氣地道，“我不冷，不用穿外套。”
“你手冷得跟冰塊似的，不冷個鬼。”季明謙吐槽道，不聽他說，抓起他另一條胳膊塞進衣袖裡。
江亦笙蹙眉，急聲道，“扭到我胳膊了。”
季明謙連忙鬆手，打量起他的肩膀，“哪裡扭傷了？”
江亦笙抬手揉了下胳膊，瞥了他一眼，話鋒一轉，“你吃過晚飯了？”
季明謙往床邊一坐，“午飯都還沒吃，吃什麼晚飯。”
聽到他還沒吃午飯，江亦笙眼神微閃，剛要開口，又來人了。
還不止一個人。
“阿笙，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菜，珍妮弗還給你煲了湯，快過來嘗嘗。”薇婭提着大包小包走進來，身後還跟着珍妮弗。
江亦笙愣了下，她怎麼又來了？
難道是他中午說的還不夠明白？
“艷福不淺，還有人煲湯給你喝。”季明謙語氣酸得喲。
“江亦笙，你這相親對象不錯啊。”
江亦笙冷睨他一眼，“你喜歡，你去追？”
漫不經心的語氣成功緩解了季明謙的惱意，他輕哼一聲，“誰稀罕。”
“明謙也在啊。”薇婭把食盒放在桌上，轉頭看見季明謙也在，唇角彎了彎，“吃晚餐了沒有，要是沒有，正好過來一起吃。”
“那就謝謝伯母了。”季明謙順勢接話道。
“亦笙哥哥，我給你煲了湯，你嘗嘗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珍妮弗拿出碗筷，倒了一碗湯放在桌上，臉上掛着甜美的笑，彷彿下下午哭着離開的人不是她一般。
季明謙看見珍妮弗往這邊走過來，鬼使神差地伸手，拽住江亦笙的手，拉着他坐下，“別站着了。”
“阿笙，這兩天聽說會下雨，外面風大，我給你帶了件外套過來。”薇婭忙活着整理帶來的東西，仔細一看，這才注意到江亦笙身上穿着的衣服。
她奇怪地問道，“你哪來的外套？”
而且這外套的尺寸看着好像大了點。
“表哥讓人送過來的。”怕季明謙說漏了嘴，江亦笙搶先說道。
薇婭也就信了，轉過身接着整理東西。
江亦笙鬆了口氣，轉頭對上季明謙睇來的眼神，他心虛地躲開他的視線。
季明謙挑眉，他的外套是有毒還是見不得人，還說是厲陌寒讓人送來的？
這瞎掰還一套一套的。
“亦笙哥哥，這湯要趁熱喝，不然涼了就不好喝了。”珍妮弗努力刷存在感，把湯匙都給準備好放進碗里了。
“就是，阿笙，趕緊接着，別讓珍妮弗老是給你端着。”薇婭催促道。
江亦笙無奈，伸手接過碗，禮貌道了聲謝，“謝謝。”
珍妮弗粉唇勾起笑，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被江亦笙下一刻的舉動給涼了心。
只見他嘗都沒嘗，直接把那碗湯遞給季明謙，“給你喝。”
季明謙眉一揚，瞅了眼冒着熱氣的鮮湯，眉臉色陰轉晴。
“你自己不喝？”
“我傷還沒好，醫生說過不能吃太油的，我喝粥就好。”江亦笙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