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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中午,在食堂吃過午飯後,宋頌回了一趟寢室,找了個紙袋,把林書山的外套裝起來。

外套她洗乾淨了,也晾晒乾了,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她可能會幫忙熨一下再還給林書山,畢竟人家幫了她一個大忙,這點認知她還是有的。

路棉在寢室樓下等她,見她拎着個袋子出來,往袋子里瞄了一眼,看到是一件男生的衣服。

這件衣服有點眼熟,路棉想了一想,不正是這兩天掛在陽台上曬的那一件嗎?

徐盼盼看到一件男生的衣服掛在晾衣桿上,問過宋頌這是誰的衣服,宋頌當時支支吾吾地沒說清楚,路棉也不得而知。

此刻,見宋頌拿着衣服準備去教學樓,路棉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宋同學?你這是什麼情況?”

隱瞞別人就算了,對於路棉,宋頌沒什麼好隱瞞的,眼睛一閉,倒豆子一般抖出來:“好吧我告訴你,你不要跟別人說。就是上周日上補習班,我來例假弄褲子上了,山哥把他的衣服借給我擋了一下。”

“山哥還挺仗義。”路棉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你打算怎麼感謝他?”

“把衣服洗乾淨還給他,再說聲謝謝不就完了。聽你這麼說,我還要準備謝禮?”宋頌兩眼望天,有點無奈,“我們一班團結友愛,這種舉手之勞他應該也不會索要報酬吧?”

“山哥當然不會索要報酬,我就是隨口一說。”

“不行!我覺得你說得對,我要是什麼都不做,顯得我小氣。”宋頌蹙着眉,路過小賣部的時候,拉着路棉進去挑零食。

不過,她拿的全是自己愛吃的,薯片、QQ糖、話梅、牛肉乾。路棉看着這些女孩子愛吃的零食:“你要送這個給他?”

“誰說的,這是買給我自己的。”

“……”

買完零食,宋頌帶着路棉去了隔壁書店,這才是她給林書山挑選禮物的地方。但她對這些數學競賽題什麼的不太懂,於是跟老闆說了一聲,讓他幫忙挑選幾套難度高的數學題集,越難越好。

路棉被她的腦迴路打敗了。

老闆挑好以後,宋頌隨便看了看,爽快地付了錢,拍了拍手裡一堆數學題集,揚眉道:“怎麼樣?這個禮物有誠意吧?山哥今年不收禮,收禮只收習題集!”

宋頌說著說著,模仿着廣告詞的配音唱了起來,把路棉逗得笑個不停。不得不說,這句廣告詞經過她的修改,還挺押韻。

教室里,同學們吃完午飯基本都回來了,要麼寫作業,要麼趴在桌上休息,還有的三三兩兩在討論題目。路棉回到座位上,宋頌把裝零食的袋子往桌上一扔,抱着一摞習題冊和一個紙袋往後走。

她剛靠近林書山的課桌,林書山就察覺到了,停下筆,抬起眼睫看着她。他嘴唇微抿,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示意她有話就說,只是擱在桌面的那隻手蜷了蜷,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

宋頌早就忘了前幾天的尷尬,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你的衣服我幫你洗好了,感謝你的幫助,這些習題就當作我的謝禮。”不等林書山說什麼,她一把把東西丟在他桌上,“不用謝,再見!”

而後,宋頌像一陣龍捲風,颳走了。

方弋正在做題,聽到動靜偏過頭來,片刻後,嘴巴張成了O形,瞪着眼珠子看着林書山。前面一桌的兩個男生也扭頭看過來,同款目瞪口呆。

上學時期,班裡哪個男生和哪個女生有了不一樣的舉動就會引起關注,繼而起鬨,更何況林書山和宋頌本就被同學私下稱作“偏科CP”。

“我日,什麼情況啊山哥,你和英語課代表?”

“我聽宋同學說她給你洗衣服?卧槽,賢妻良母?”

“還有謝禮什麼的,怎麼回事?”

方弋戲精上身,顫抖着手指指着林書山:“你這個不孝子,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和宋家村的宋頌是什麼關係?你們背着我幹什麼了?啊?”

林書山嗤了一聲,沒理他,拿起桌上裝衣服的紙袋塞進桌肚裡,而後,看向另一個透明袋子里的東西——謝禮。

花花綠綠的封皮,全是數學真題、數學競賽密卷、數學高難度集錦,其中有兩套還是他做過的。

方弋扒拉着袋子里的習題冊,“嘖嘖”感嘆:“宋同學連你的最愛都知道,你還說你們沒關係。”

林書山拍掉他的手,繼續保持沉默,把袋子里各種習題冊拿出來放在桌上,抽出一本攤開,隨後拿了支筆在手裡轉動,一向轉筆如神的他,這次沒轉兩圈筆就掉了下來,撿起來接着轉,沒過幾秒又掉了……

方弋湊過來,低聲說:“別人沒聽清,我卻聽得很清楚,宋頌說感謝你的幫助,你幫她什麼了?幫她提高數學成績?不對不對,重點是你的衣服怎麼會在她那裡?你啞巴了?你能不能說句話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林書山頭也沒抬:“不能,滾。”

他怎麼可能把那種事說給別人聽,關乎女孩的隱私,那是……宋頌和他之間的秘密。

方弋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林書山和宋頌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

上了一天的課,晚自習下課的鈴聲響起,高三生們踩着鈴聲下樓。

高一和高二的學生早就放學了,整個校園只有高三生的身影在各條林蔭路穿梭。

林書山拎着裝衣服的紙袋回到寢室,一路上方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林書山一度懷疑他上輩子是麻雀。

寢室里另外兩個室友一個在洗澡,一個坐在書桌前看書。林書山把紙袋放在床上,去陽台收衣服。

坐在書桌前的男生叫關馳,手撐着頭翻了一頁書,眼睛卻瞟向林書山:“哎,山哥,我中午看到你們那一片的動靜了,你和英語課代表什麼情況?”

在衛生間洗澡的男生蔣凱風出來了,擦着頭髮嚷嚷:“這個我知道,英語課代表來還山哥的衣服,還送了他一堆試卷,我們逼問山哥,山哥什麼都沒說。”他坐在林書山前面,親眼看到中午那一幕。

林書山置若罔聞,把衣服收起來疊好,塞進衣櫃里,又從裡面拿出一套睡衣,準備去衛生間洗澡,卻忽然聽見關馳自言自語:“我還以為山哥和宋頌在搞地下戀呢。既然他們不是那種關係,我就幫我哥們兒了。”

林書山一頓,轉過身問他:“什麼意思?”

“哦,我哥們兒六班的,以前跟宋頌一個班,暗戀她唄,想讓我幫忙追她。”關馳蹺着二郎腿抖了抖,“我真是服了這哥們兒,在一個班的時候近水樓台他不追,現在分班了又惦記着,搞不懂……”

林書山抱着衣服的那隻手緊了緊,淡淡地道:“告訴你哥們兒,高三學習為重,他自己不學習別打擾別人,宋頌最近在補習數學,沒那個心思。”頓了一頓,他又強調一句,“以後也沒那個心思。”

話落,他也沒看關馳的表情,走進衛生間,把門關上。

關馳愣了一會兒,捋了一把頭髮:“奇怪,山哥什麼時候說過這麼多話?不瞞你們說,開學頭一個星期,我以為山哥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