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睡夢中錢楚還在納悶,他一個大男人還怕她嗎?鎖什麼門啊?!

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完全錯別,錢楚陷入夢魘難以醒來,她在無盡的黑暗中掙扎,再掙扎,她想要找一點亮光,希望能指引前路,看清周圍,卻始終無法如願。

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覺一次次真實的觸及她的感官,遠處似乎有什麼響聲炸了一下,讓她快速的找到方位……

她猛一下睜開眼,還沒不分清自己身在何處,現在什麼時間,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十分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盞十分漂亮的水晶燈,錢楚一直盯着那盞水晶燈,老半天都沒有動一下。

耳邊什麼地方傳來兵兵乓乓的聲音,像有人在不停的搗騰着什麼,錢楚想要閉上眼睛,卻被那聲音吵的睡不着。

她想要開口,意外發現自己的喉嚨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憋的她差點喘不過氣。

她有點自暴自棄的躺着,直到面前站着一個人,冷冰冰的跟她說話:“吃飯!”

說完人已經轉身走了。

錢楚一愣,視線落在他的背上,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她想起來了,這裡是周重誠的家!

她掀開被子,光着腳站起來。

周重誠已經在餐桌旁坐了下來,低頭吃東西,一副不想跟她說話的模樣。

錢楚在原地愣了一會,從沙發下面找出拖鞋穿上,抬腳走到餐桌旁邊,對他說:“我還沒洗漱。”

這個時候的錢楚,和周重誠以前看到的都不一樣。海藻般的頭髮凌亂的披散,眼泡因為哭過的緣故,微微發紅還有點腫,和衣而眠的結果就是衣服皺皺巴巴,腳上還踩着他昨晚上給她的男式拖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狼狽,有點慵懶,還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周重誠坐在原地,只是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繃著臉,把她帶到衛生間,快速的從柜子里拿出新的牙刷毛巾,就連刷牙杯都是嶄新的。拿了這些還不算,他又從另外的柜子里拿了一套旅行裝的擦臉用品,遞給錢楚之前,特地看了看日期,發現沒過期,這才遞給錢楚。

錢楚:“……”

等錢楚洗漱完,發現她的那份食物正在加熱,她第一次生出了‘這人看着人高馬大的,沒想到這麼賢惠’的想法。

周重誠很緊張,昨晚上剛知道初戀對象死了,肯定是躲在被窩哭了一晚上,要不然眼泡沒那麼腫。這才過了一個晚上,肯定還是特別傷心的時候,他不能多說什麼,萬一多說了,觸發她的傷心點再哭起來怎麼辦?他可不哄女人。所以他只能盡量避免讓她哭。

錢楚坐下來吃東西,一隻精緻的小碗里盛着一碗小米粥,搭配小米粥的是一隻臭巴巴的白包子,錢楚掰開一看,米飯陷的,還是甜味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小碟子,小碟子里放着的是炒豆子,嘎嘣脆,能崩掉牙的那種脆,還賊辣。

錢楚:“……”

第一次見甜米飯陷的包子。

她看了周重誠一眼:“包子在哪買的?”

周重誠頭也沒抬:“我自己做的。”

錢楚:“!”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他什麼時候見過甜米飯陷的包子?

周重誠似乎覺察到她對包子的疑問,忍不住替自己辯解:“美食在於創新,不創新不是得天天都吃一種食物?我這是創新。你要是不喜歡吃陷,就挖給我。”

錢楚一聽,快速的把甜米飯陷挖了出來,“你真要?”

周重誠凝重的伸出粥碗,“給我。不然浪費。”

錢楚真的看他表情,發現他是一本正經的說話,再看看伸到自己面前的碗,把陷放到他碗里。

周重誠把碗縮回去,眼睛盯着那塊米飯餡,米飯餡整體是圓的,只是錢楚咬開包子的那邊有一塊小小的缺口,很小,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他盯那塊小缺口老半天,然後拿筷子夾起來,一口塞到了嘴裡吃掉了。

“豆子也是你炒的?”錢楚嘴裡的豆子是她吃的第一顆,她不敢直接上牙咬,怕崩了牙,就在嘴裡磨,好不容易才知道了,再不敢吃第二顆。

“我自己炒的。”周重誠為了證明自己很賢惠,說得理所當然,“小區外面賣的我不喜歡吃。你是直接上班,還是直接回家?”他指指客廳一角:“那裡有掛燙機,你自己需要的話可以自己用。”

錢楚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扭頭看了下牆上的時鐘,早上七點二十,他起得還挺早。

“不用,我待會回家換。”錢楚喝着粥,“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周重誠端着碗喝粥的動作頓了下,才說:“就跟你和李廣似的,發小、哥們,兩家門對門住着,他從小到大要吃的葯,我包里都備了一份,形影不離的那種。”

錢楚默了默,“你跟他那麼好,我竟然沒見過你……”

“沒見過?”周重誠看她一眼,“我長的不起眼,見過你也不記得。”

這話一說,錢楚就愣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閃了一下,卻又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她低下頭喝粥,不知道說什麼。

周重誠目光冷冷,半響哼了一聲,兩口喝完粥,把碗碟一股腦扔到水池裡,不再說話。

錢楚看着他的身影,努力想了想,確實沒想起來,她吃完東西,以及那隻甜米飯陷的包子皮,剛要收拾下碗筷,周重誠過來,搶先一步收拾了,轉身進廚房,洗碗。

錢楚:“……”

她站在原地,總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她挪回客廳,突然發現電視櫃旁邊的展柜上放着幾個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相框,即便隔了幾步遠,她還是從小小的照片中一眼看到熟悉的人。

兩個半大的少年,一個膚色白凈,笑容文雅,一個皮膚黝黑,笑容燦爛。兩人勾肩搭背,一副哥兩好的架勢,傻乎乎的看着鏡頭。

其他相框更多是兩人小時候的合影,大多都是勾肩搭背傻笑着,她一眼就能分辨出兩人的差別,一個膚白文靜一個面黑粗獷,截然不同的氣質和形象,就這樣出現在一張照片中。

她的視線落在其中一張照片上,那是他們十七八歲的年紀,唐行遠那時候已經初初有了其他邋遢少年沒有的氣質,而周重誠則一如既往的傻笑,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錢楚盯着那張周重誠的照片,腦子裡突然一點一點清晰勾畫出少年時期周重誠的模樣。

沉默寡言,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經常跟在唐行遠身後,帶着一種近乎縱容的態度,唐行遠只要想做什麼,回頭跟他求一下,他就會心軟,然後一邊抱怨,一邊默認對方的要求。

可是她對周重誠的印象真地淡薄,幾乎沒有印象,畢竟身邊的男孩子太多,她記不住太多人。

錢楚扭頭看眼廚房裡的人,記憶好像一點一點的恢復,有關周重誠少年時的影像也越來越清晰。

他好像一直都跟在唐行遠的身後,每次都背兩個人的書包,高中時候的書包又重又打,他一手可以提兩個,只是大多時候他都把腦袋扭向一邊,他好像對她有意見,不願意拿正眼看她,這也是她對他的臉沒有多大印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