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今天记起来了吗》 丁小六

那惡人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踢翻在地,一張兇暴疾唳的臉上,竟是毫無半分恐懼之意。

只見他,反倒是怒意更甚,對著空氣便開始辱罵起來:“無論你是什麼妖魔鬼怪的,老子都不怕你!死都死了,還來這攪和什麼!”

聽了這話,我一時便愣在了那處。

果然,老祖宗講說鬼也怕惡人,是不無道理的。

這人一旦要是惡起來,便真是不畏鬼,也不敬神了。

那個被打得渾身淤青的女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開口道:“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哈哈哈哈,你這臭婆娘該不會還以為,是那個死去的窩囊廢陳元培在護著你吧?”

先前捱了那麼多打都未曾反抗的女子,在聽到這句話時,卻忽地發起怒來,拿起桌上的一個瓷碗就往那個惡徒身上砸去。

“不許你侮辱元培!”

而這時,她懷中的女孩也開始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著,喊起了爸爸。

“你這賤人,果然還想著他!”說罷,他便又要上前行兇。

就在這時,一陣濃重的陰氣從我的身後擴散了開來,霎那間,整個屋子的光線便都暗了下去。

陳元培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這位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勸你冷靜了。”我扭過頭去,對著他無奈地撇了撇嘴,才接著說道,“只求你,別鬧出人命來,成嗎?”

陳元培原本臉龐就黑,這下更是陰沉的可怕。

不過,這等大仇,但凡是有點血性的男子,都斷斷是容忍不了的。

哎,只要他不真鬧出人命來,我倒是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就在這時,熱心市民杜子騰,卻又不知怎地,生生闖了進來。

他剛一進門,便輕車熟路地走到那對母女身邊,頗為關切地問道:“大嫂和侄女兒可還好?沒傷著吧?”

這傢伙,還真是…把陳元培當親大哥了?這一口一個嫂子、侄女的,叫得還真親熱。

陳元培的妻子警惕地望著來人,只伸手將女兒往懷中緊了緊,並未答話。

我看著他熱臉貼冷腚的模樣,心中很是幸災樂禍,忙出言諷刺道:“杜子騰,你是不是缺心眼,人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問有沒有傷著?”

他被我說的一時有些尷尬,轉頭便將怒火盡數發洩在了那個張姓惡棍的身上。

勾拳,掃腿,襲腹……一番操作下來,直打得那惡棍哇哇亂叫,連連求饒。

這小子,一邊揍著人,一邊嘴裡還嘀嘀咕咕地罵著什麼,王八蛋,讓你欺負我大哥的妻女…定要你償命之類的胡話。

不得不說,杜子騰這舉動雖是胡鬧,卻倒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我扭過頭去,看了看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的陳元培,開口問道:“這位大哥,不知道我小弟這樣替你出氣,你可還滿意?”

“不滿意。”

“怎麼?你還真想要他的命?”我沉了沉眉頭,語氣也是冰冷了下來。

面對我的質問,他毫不猶豫地便點了點頭,聲音堅定地答道:“否則,我就算是下了地獄都不能安心。”

我看著他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微眯了眯眼睛,毫不客氣地一字一句回道:“有我在這,你以為你能得逞嗎?”

“小白大人,對不起了。”說著,陳元培的眼中竟是蘊上了一層濃濃的殺意,只盯著我道,“若是大人也有至親至愛的人,就會明白我今天的決定……”

話還未說完,他便從袖中探出了一雙陰森的白爪,直直地向我襲來。

這小鬼,真以為在陽間混個幾年,得了些陰魂之力,便敢同我叫板了?

我冷哼了一聲,一出手便是狠招。

這樣固執的愣頭青,要是不一下把他打趴了,指不定還要梗著脖子跟我犟到什麼時候去呢。

可未料,我這一記重拳,卻是盡數落到了杜子騰的身上。

他受了我如此一重擊,當即便嘔了口血出來。

“你!”我一時氣急,頓時便指著他咬牙切齒地罵道,“你到底是我的手下,還是你陳大哥的手下?!”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眉眼間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聲音卻是柔柔的,對著我答道:“我自然是小白大人的人。”

他這般沒皮沒臉的樣子,倒是讓我不由地便想起了另一個人來。

他讓我等他,卻沒告訴我要我等多久。

興許是因為想到了塗子青,我的心也隨之軟了下來,只得對著杜子騰無奈地說道:“你知道的,我攔著他,原本就是為了他好。”

“我知道的,小白大人最是心軟了。”說著,這傢伙便又咧開嘴笑了起來。

此時,那陳元培也緩緩地走了上來,嘆了口氣說道:“杜老弟,你無需…無需為了我如此…”

“陳大哥,我既認了你做大哥,就不會看著你白白遭罪。”杜子騰說著,又騰出手來,指了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張姓惡徒,認真地說道,“自然,也不會看著嫂子和侄女兒受這個惡人的欺負。”

他這番情真意切的話,剛一說完,我和當事人陳元培尚且沒反應過來,坐在不遠處的小姑娘卻是先開口了。

“哥哥,你當真是認識我爸爸嗎?”

“小蘭,不要胡說。”那摟著她的女子卻依舊很是警惕。

杜子騰這時候也終於是反應了過來,自己先是被空氣揍了一拳,又接著對空氣深情訴說的這個行為,在她們母女倆看來必定是荒誕無比。

“嘿嘿,大嫂,你也不要對我這麼有敵意。我當真是陳大哥的好兄弟,我叫……”

“你不必說了。”女子語氣冰冷地打斷了他,又指了指地上那個惡棍,接著說道,“元培的賠償金都在張清手裡,我這半分都沒有。”

杜子騰聞言頓時便急了起來:“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真是陳大哥的兄弟啊…”

女子冷哼了一聲,語氣尖利地應道:“張清先前可也說是元培的兄弟呢。”

聽了這話,不僅是杜子騰了,就連我的臉也倏的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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