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的確很難分辨，畢竟他們兩家子都姓王，原本是一家子分裂成了兩家紙坊，很難說得清孰是孰非，如果人家把所有的手藝都照搬過來，理論上是能夠做出和王記紙業一模一樣的宣紙。”
不少人點點頭，這個道理說得通。
王在江他還沒弄明白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可是並不妨礙他點點頭。
王鵬望在他身邊使勁兒地低聲咕噥，他當然明白這事情可大可小，現在如果承認了暗記的事情，恐怕他們這個紙坊就別想開了。
王在江咬牙。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是違背良心，可是有什麼辦法？
這會兒已經是騎虎難下。
徐掌柜看見王再江和王鵬望這麼上道。
心裡明白這兩個人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情一旦成為醜聞對徐記沒好處，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
“王青，這紙的確是這兩位你們王家的堂哥和叔叔送來的，你還是不要找其他的理由在這裡抵抗了。事實勝於雄辯。這隻完全就是一模一樣的紙，可是你們的價格要比你這位堂哥高的多。”
徐掌柜終於感覺到扳回一城。
“徐掌柜，所謂的事實勝於雄辯，這句話您用的非常好，也特別棒。我也承認您這句話用的非常不錯，不過我現在就讓你們看看真正的事實是什麼。”
王小青的態度始終很溫和，沒有因為這件事發展到這一步，氣的大吵大鬧。
光是這份平靜就很讓人吃驚。
就連書院的那位老考官，看着這樣的王小青，也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的讚歎，看起來這位王鵬飛先生還真的是家教森嚴。
能教出來這樣心性的孩子可以看出來這位王鵬飛絕非一般人。
“既然大哥，你非要說這些只是你自己做出來的，很簡單，我這上面的暗記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那麼就請你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這暗記到底是什麼？”
徐掌柜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王在江本來面色慘白，這一刻忽然變得胸有成竹起來。
“是王記紙業！那個暗記上面只有四個字王記紙業。我沒說錯吧？”
王在江剛才被王小青那一句話差點兒嚇得亡魂大冒，背後冷汗都流出來了，可是徐掌柜低聲地告訴了他。
他才知道，原來那上面的暗記居然就是他們王記紙業。
徐掌柜的確算得上是個老掌柜，對於這些紙張把握很有一套，甚至連上面的暗記他早就發現。
“除了王記紙業，那麼上面還有什麼暗記嗎？”
王小青悠哉悠哉的詢問，絲毫不因為王記紙業四個字而肝火大動。
“沒有，只有王記紙業四個字。”
王在江看這徐掌柜輕輕地搖頭，立刻斬釘截鐵的回答。
“大哥，您可是確定好？只有王記紙業四個字嗎？也許還有點兒其他什麼的呢，萬一您要是弄錯，一會兒可是要貽笑大方的。”
徐掌柜冷笑，這小子倒是厲害，這麼嚇唬一下，說不准他這個大哥就能被嚇唬出來點兒什麼。
王在江有點兒猶豫，可是，側身看了一眼徐掌柜，卻看到徐掌柜氣定神閑站在那裡點點頭。
心裡立刻安定下來。
毫不遲疑的回答。
“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王記紙業四個字，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拿起那張紙對着陽光讓大家看一看。只要對着陽光就能看到王記紙業四個字的暗記。”
立刻蕭山書院的老先生立刻把那張紙拿起來，對着陽光周圍的人們立刻看到了那若隱若現的四個字，王記紙業。
不少人這一刻都開始議論紛紛，主要是大家也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辦。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現在這個事情誰也分不清，到底是誰是誰非、誰對誰錯。
“在場的諸位，大家也聽到我大哥說的這麼斬釘截鐵，人家說這暗記只有四個字王記紙業。照正常情況，剛才這位老先生也讓大家看到這張紙上的確暗記是王記紙業四個字。
本來這是一個的隱秘，這個手段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不過今天為了證明我們王記紙業的清白，為了證明我們王家人的品性。
我只能讓大家看一看這紙到底是誰做的。”
王小青走過去，直接從桌子上抽起兩張紙。
對着陽光兩張紙並在一起。
“大家可以仔細看一下，這兩張紙有什麼區別？”
張鐸驚叫。
“這兩張紙的角落裡有一個梅花形的暗紋。而且是兩張紙合并在一起才會出現。”
這一下不少人都伸着脖子掂着腳，想要看一看那梅花暗紋是什麼樣子的。
王小青讓韓大志把桌子上的紙張一一的給周圍的人群派發。
不少人拿着兩張紙對着陽光合并。
的確兩張紙，並在一起的時候，在紙的角落裡的確出現了一個梅花形的暗紋。
“我不客氣地告訴大家，這個暗紋當初是很無意中做出來的，不過沒想到今天卻起了這麼大的作用，不然我們王家紙業哪怕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被別人冤枉了沒有。
這些紙只有我們王家紙業做出來的，上面才有梅花形的暗門，其他的我相信別人做不出來。”
眾人嘩然。
主要是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一張普普通通的宣紙，上面居然還有這麼多花招。
王小青也是無奈，其實說白了，這個暗紋主要源自於父親的創意，如果不自己不是自己父親當初留下的那些東西，她不會這麼做。
自己母親的名字里有一個梅字，所以父親的每一張紙，每一個作品裡都會暗藏着一朵梅花。
久而久之，她研究下來也保留了這個習慣。
卻沒有想到有一天這個小小的習慣會成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眾人立刻槍口調轉對象的徐掌柜和王在江他們。
“真是的，徐掌柜你還有什麼話說。居然拿人家王記紙業自己的紙來冒充其他人做的紙。還真做得出來啊！”
“這還真的是利欲熏心，拿人家的紙冒充人家的紙和人家壓價。我見過不要臉的，還第一次見這麼不要臉的。”
“沒聽過財帛動人心啊！這徐掌柜也就罷了，他是生意人。生意人向來狡詐，有一些利欲熏心也就罷了，問題是，這站着的可是王青的大哥。”
“就算不是親大哥，那也是堂哥吧，那堂哥是叔伯兄弟，這叔伯的哥哥居然害自己的弟弟。簡直是道德淪喪。”
“就是，這樣的還能叫親戚嗎？要是在我們家族早就已經除族了。留着他禍害其他人啊。”
“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看看王鵬飛先生如此高潔大義，居然有這樣的叔伯兄弟，這樣的侄子簡直是讓人惋惜啊。”
輿論的風向立刻變了，現在徐掌柜和王在江他們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