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城是一座居民大約只有一萬多人的城市，這規模放在以前就只是一個小鎮的規模，它沒有高樓大廈，幾乎統一都是規整的平房建築，建築風格和整體風貌也跟何征記憶中的任何城市都截然不同。

居民的衣着風格幾乎看不到任何過去的影子，大災變後世界已經變得逐漸穩定，居民的衣着風格並不都是那種走皮革縫製便於野外行動的冷厲風格，一些或許稱得上時髦的服裝隨處可見。

他們看起來多數都是柯文文、田高這樣的黃皮膚說中文的華人後裔，但也可以看到一些其他膚色的人出現，更不乏艾麗這樣的混血，而那種何征現在已經模仿的有七八分像的帶口音的中文，是這裡的主要語言，在大街兩側商鋪上，也隨處可見簡體中文的招牌。

這個科技泯滅，基於原能發展出來的古怪城市，給何征帶來了濃濃的新奇感。

在柯文文的帶領下，何征一路打量四周，在這個過程中何徵發現柯文文在這裡似乎很有名氣，沿路不斷有人跟她打招呼，語氣親熱，例如“文文回來啦？”“這次出去收穫怎麼樣？”“好久沒見你都不習慣了”之類的。

在經過一個販賣水果的攤子時，水果攤老闆還熱切的塞了兩個紅色的果子到她手中，柯文文也沒有拒絕，轉身遞給了何征一顆。

“認識你的人好像挺多的。”何征打量着手中不知名的水果，好奇問道，“你先前話只說了一半……你本職工作到底是做什麼的？”

看這人氣，別告訴我還是什麼偶像明星……嗯，這個時代估計不興這個。

“我本職工作是一名信徒修女。”柯文文口中啃着水果，跟何征介紹道。

“……修女？”何征愕然。

他這些天倒是聽過柯文文、田高提到過這個世界存在宗教，柯文文還說過自己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不過因為她給何征的印象，除了貪財其它方面實在跟虔誠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也就沒有怎麼在意……這怎麼還是個修女？

“對，我是和平教會的修女信徒。”柯文文點點頭，“你腦子有病可能感受不到……”

何征一臉“我有話說”的看向柯文文。

柯文文沒有在意繼續道：“實際上我這身份可厲害着呢，整個明石城就只有我這一個和平教會信徒，跟你說哈，信徒在自己的轄區內可是很厲害的，你先前不是覺得那兩個守衛就這麼放你進來有點太兒戲，其實就是因為我是和平信徒的原因，因為就算你真是什麼危險的邪教徒，在我面前你也沒辦法掀起什麼風浪。”

“你有這麼厲害？”何征更驚訝了，這他可沒有看出來……雖然對何征來說她的確挺厲害的，但跟田高相比，她好像也不算多強，他問道，“信徒……是跟考古學家、衛士、獵手一樣的傳承？”

“沒錯，不過信徒傳承跟其他的傳承有點不同。”柯文文啃了口果子，繼續道，“我們可以操控規則，規則你知道嗎，都是前文明的古人們發現的，我們和平教會將他們尊稱為聖賢，聖賢說過的話就是聖言，和平信徒通過聖言可以施展這些規則的威力。”

“規則，前文明的聖賢……還有聖言？”何征充滿疑惑不解。

原能符文雖然神奇，但這兩天他大致已經理解了這是什麼，可以將它們歸結到科幻的方面去，類似“遇事不決量子力學”的感覺，可聖言什麼的這就有點魔幻了。

柯文文看何征的樣子，便開始思考該怎麼解釋，恰好就在此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的聲音，何征循聲望去，看到有人正慌張的從不遠處跑過去，身後還有人在大聲呼喊“站住”“抓住他”“小偷”之類的話。

顯然是碰到了小偷犯案逃逸的現場。

不管是什麼時代，這種事情總是難免會遇到的。

“我還是給你演示一下吧。”柯文文看到這一幕，眼中一亮，立刻將手中的果核扔到一旁，向著那慌張逃竄的小偷伸出了自己的手。

她扭頭沖何征微微一笑。

“聖言是信徒的天賦能力，就像是這樣……”

接着看向已經越跑越遠的小偷，口中中氣十足的喊道——

【牛頓說：站住，不許走！】

何征：“牛頓？？？”

下一刻，正在慌張逃竄的小偷，突然“啪嘰”一聲，身體向後仰倒一屁股摔在地上，那模樣讓何征想到了跑步時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時的反應，只見小偷連忙又從地上爬起來，可雙腳不斷在地面打滑，不管他怎麼用力怎麼掙扎，都難以移動半步。

似乎他雙腳的摩擦力被完全清除了！

何征：“……卧槽！！！”

“你是考古學家，牛頓你應該聽說過吧，前文明時代特牛B的一人，發現了好多規則的，我們和平教會尊他為我們的第一聖賢，和平信徒可以通過他的聖言來使用各種規則。”柯文文笑着跟何征解釋道，“比如這個‘站住，不許走’聖言，就可以讓他人逃跑的動作完全無效化，這種事情可只有和平信徒能夠做到。”

“……”何征久久不語，他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停滯了，但他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牛頓……沒說過這種話吧？”

至於規則……牛頓的確發現了不少物理規則，每一個學生都深受其害。

“哎，你雖然失憶了，但這些前文明的知識知道的還挺多啊。”柯文文意外的看了一眼，接着坦然承認道，“聖言其實就是一種形式，我們信徒只要領悟聖言的含義就可以，意思到了就行，怎麼說自由發揮就好，反正牛頓也不可能從棺材裡跳出來對不對？”

牛頓的棺材板可能早就壓不住了好么……何征表情有點獃滯，卻是慢慢明白過來。

信徒掌握的規則就是物理規則，所以，和平教會就是物理教會？

掌握規則並不是知曉規則，而是可以隨意的操控、修改規則。

“站住，不許走”，顯然就是完全消除了那小偷雙腳和地面的摩擦力。

明白了這一點，何征似乎對聖言能力稍微了解了一些，但他還是覺得這太魔幻了……量子力學肯定解釋不了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