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不二在未央宮光滑的地板上一個滑跪,直接到李連雄面前。
“義父,您來了!”蕭不二雙手做上託狀,準備接下李連雄手中的長槍和頭盔。
長槍為攻,頭盔主防。
根據心理學的角度來講,若李連雄放下長槍,則對他蕭不二來說就沒有攻擊性,若給予他頭盔,則對他沒有防備之心。
李連雄呵呵一笑:“我兒何故如此啊!”順手將手中的長槍與頭盔放在蕭不二手中。
“義父大人未曾喝上一口熱茶,我卻大魚大肉都吃上了,這是不忠不孝啊!”蕭不二心中暗喜,這第一關還算不錯,嘴裡卻不停地責備自己。
“不二不必自謙,於國來說,你打下這大楚皇宮,這是潑天的功勞。於我來說,你把我的寶貝女兒照顧好了比讓我這把老骨頭舒適來的更加熨帖!”李連雄微笑說道。
李魚坐在餐桌上屁股都不挪一下,揮舞著筷子說道:“爹爹,快來吃啊,二狗子弄得新花樣,叫什麼火鍋,可好吃了!呼哈......呼哈.....就是有點辣!”
李連雄攙著馬元義上桌,蕭不二偷偷地給了門外看守的親兵一個自己去領軍棍的眼神。
李連雄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別怪他們,是我叫他們不要稟報的。”
“遵命,義父。馬先生身體可有好些?”蕭不二恭敬的將長槍和頭盔放在龍椅上。“若是不習慣吃辣,我叫人換上一鍋清湯來。”
李連雄撇了撇蕭不二的動作,眼神微眯,臉上帶笑:“快過來坐!你就別瞎操心,咱們一家人好好的吃頓飯。”
馬元義也看到了蕭不二將長槍和頭盔放在龍椅上的動作,不動聲色的輕咳一聲:“咳咳,你有所不知啊!我是蜀州人,天生愛吃辣,無辣不歡的。”
蕭不二悻悻一笑:“這楚國的黃縢酒可是極為出名的,義父要不要嚐嚐?”
馬元義摺扇輕搖:“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蕭將軍有心了啊!”
蕭不二拍拍手,一個身形婀娜的綠裝女子拖著精緻的龍形壺走出來。
李連雄豪邁一笑:“久聞楚地有楚女,身姿窈窕,勾人心魄。名不虛傳啊!”
綠裝女子不言不語,依次為眾人斟酒後便侍立一旁。
李魚在一旁看見李連雄看見美女眼珠都不動了,輕輕地搖晃著李連雄的手臂:“爹爹,你要再這樣問我回去要向我娘告狀了。”
連雄尷尬一笑:“喝酒喝酒!”喝上一口這楚國獨有的黃縢酒,李連雄大聲說道:“好酒!”
蕭不二也是飲上一口,心裡琢磨著這都算好酒的話,我上輩子喝過的茅臺五糧液豈不是可以稱之為仙釀了。
“聽說,你抓了楚國太子,又給放了?”馬元義夾著菜,輕聲問道。
看到李連雄也望向自己,蕭不二心中明瞭馬元義這是幫李連雄問的。他本就沒指望放過楚國太子這一手能瞞過李連雄。
如果連這麼大的事都能瞞過李連雄,他早就被人玩死了。
“回先生話,確有此事!不過這原因有兩層,一真一假。馬先生想聽哪一個?”蕭不二回道。
李連雄笑罵道:“一家人還打什麼啞謎!都說說看。”
“真的原因呢,是我打不過陳龍象,被他打傷之後就走了慕容麒麟。”
“至於假的原因嗎?無非就是覺得軍功還不夠,想要多拿幾個楚國人頭回去邀功。”
李連雄一拍桌子:“糊塗!”
蕭不二扔下筷子就跪在了地上。
馬元義說道:“蕭將軍這一手做的不夠細緻啊!”
蕭不二倔強的抬起頭:“望先生教我!”
“我們這平西大軍三十萬,隨你殺入皇宮的大軍足足有三萬人,這裡面難保不會有武侯府的人,皇帝陛下知道了讓將軍置於何地。
既然說到這了,我也就把話說開了。
你如果真的被打成重傷,讓陳龍象帶著慕容麒麟跑了,那是身不由己。皇帝陛下不但不會懲罰,還會獎賞將軍。
可你主動放掉的話,那就是養寇自重,此罪當誅啊!”
蕭不二佯裝慌忙的說道:“那可怎麼辦?先生智計無雙,想必早有對策吧!”
李連雄重重一哼:“你呀你!到底還是欠缺了一點經驗,以後做這些事的時候先和馬先生商量一下。起來吧!馬先生已經給你處理妥當了,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來的要晚一點。”
蕭不二起身坐起,只有侍立一旁的綠裝女子發現他的嘴角有一絲弧度。
馬元義繼續說道,先是指著龍椅上的長槍:“從進門,蕭將軍就開始暗示,既有長槍上龍椅。”又指著侍立一旁的綠裝女子“”還有這大楚皇后斟酒。蕭將軍是想要大將軍坐上那個位置?”
蕭不二呵呵一笑:“先生神機妙算,我的確有這個想法。”
李連雄又是一拍桌子:“糊塗!”
蕭不二倒沒有再次嚇得跪下,李連雄如果沒有坐龍椅的想法,進門時就會把他拿下。馬元義推心置腹的一番交談,說明沒有把自己當外人,這是獲得信任的徵兆。
李連雄不知道自己這個曾經的忠心耿耿的義子已經換了靈魂,隨時想要取他而代之。
馬元義接著說道:“蕭將軍這一手才是真的糊塗。養寇自重是為自保,將軍想過沒有,如平西軍這樣的大軍還有三支啊。鎮北大將軍沈從真,徵南大將軍萬子光有那個是易於之輩。更不要說手握三十萬禁軍的山東王秦重還是當今陛下的兄弟!”
蕭不二嘟囔著:“義父不是也和皇帝老兒拜了把子了嗎?”
李連雄指著蕭不二的腦袋:“說你傻呢?你還知道養寇自重,說你聰明呢,你卻連這都看不到。那秦仁連自己的兒子都殺了兩個了,會在意我這個結拜兄弟?他在意的是我手上的這三十萬大軍!現在你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麼了嗎?”
這答案都遞到嘴邊了,蕭不二想著繼續裝傻也不合適:“異姓王!”
李連雄將杯中酒喝掉:“當浮一大白啊!”
馬元義輕輕捋著自己也沒有幾根的鬍子:“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