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武一聽眼睛瞪圓了，本以為勢在必得，沒想到沈玉民不鬆口，只能笑得更加殷勤，“大哥，這些年家裡都是我賣葯，你有啥不放心的？再說，我跟白掌柜熟，沈家他只認我，不會壓價，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保證不讓大侄女的靈芝賣虧了！”他早算好了，拿黑市賣，能賺兩倍利潤，白掌柜那給一筆封口費，這事就過去了。靠這法子，這幾年二房攢了不少私房錢。

張巧雲杏眼堆笑，“大哥，玉武熟悉價錢，你就讓他去吧！”

知道沈玉民不擅長拒絕別人，沈芷搶在父親之前開口，“多謝二叔二嬸好意，我想和我爸去縣城藥鋪看看！”

“你才多大？有啥資格去藥鋪？那也是你個小丫頭片子能去的地方？靈芝啥價你知道嗎？”沈玉武一激動沒控制好語氣，飛快地掃了眼老爺子又和藹地道，“我和白掌柜聯絡感情能方便咱沈家，你去能幹啥？”

沈芷冷冷一笑，眼神突然變得凌厲，沈玉武從沒看過這樣的沈芷，竟一時愣住。

“二叔，我18歲了，是這輩沈家醫術繼承人人選。我爸像我這麼大已經跟給人看病了，每十天去縣城藥鋪抓一次葯，你說我能不能去藥鋪？”

“野靈芝的價錢我已經問過白家嬸子，半斤20塊錢左右，要根據當天價格定，我還問了其他草藥的價錢，要不要一一念給你聽？”

死丫頭居然有準備。

沈玉武明顯被噎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大丫頭你要學醫，你爸同意了？”之前沈玉民堅決不同意沈芷學醫，甚至還想讓她放棄繼承人資格。

沈玉民點點頭，“我同意。”

回來路上。

閨女說了被人推下山坡的事，他也是醫術繼承人，見過這裡面血雨腥風，幾年前旁支一個孩子，就因此丟了性命。

閨女說的對，就算她主動放棄，那些人也不會死心，還不如拼力一搏，有醫術傍身，至少別人想害她不容易。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遭遇，干預閨女的未來。閨女既然在這個位置上，許多事已經身不由己。

“老大！”

沈老太太扯着破鑼嗓子喊了一聲，她憋半天了，沒想到老大居然讓死丫頭繼承醫術！

“她是那塊料嗎？學習年級倒數，藥名寫不全，醫書念不懂，你想讓她學醫？別跟你一樣，差點把人治死！”

這話說完廚房裡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十年前那件事是沈家的恥辱，是沈玉民心裡的一根刺，尋常沒人提。

沈玉民沒像往常一樣低着頭默不作聲，這一次他挺直背脊看向沈國忠，“爸，您拿個主意！”

老太太好像忘了，醫術的事，沈家向來都是男人說了算，就算是沈國忠這個一家之主，也得看家族那邊的意思。

“大丫頭，你咋想的？”沈國忠背剪着手，眼神複雜。

沒把大丫頭教好，他也有責任。他和老大意見相左，大丫頭左右搖擺，這麼些年啥都沒學到。

如果，大丫頭願意學的話……

沈芷就等這一刻，她乖巧一笑，“爺，我這次摔暈想明白許多事，以後我會好好跟你學醫術的。你看，我剛上山，就採到野靈芝孝敬您呢！”

眾人：“……”

沈國忠有點動容，但想到沈芷之前的表現，只淡淡地道，“這事以後再說，明天跟你爸去縣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