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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這兩三個月,曾靖在武學上,的的確確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怎奈,由下至上本來就無處借力,何況洞口狹窄,已經被無數泥土覆蓋。

即使如此,上面仍然還有大片大片的泥土傾灑而下,顯然是要將整個洞底都完全封死跟填滿。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也別說區區一個曾靖,恐怕就算是十個曾靖也無濟於事啊!

第一次曾靖還能衝到洞口,而現在他剛剛爬到一半,還沒有靠近洞口就已經被大片流下來的泥土沖回到了洞底。

香煙繚繞之間,那口大紅棺材依舊還在那裡微微振動個不停。

不遠處,源越揮動桃木劍的動作越來越快,臉上的凝重之色也越來越重。

沈玉眼看着傾灑而下的泥土已經淹沒了自己的腳面,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心中一陣陣冰涼!

這種情況下,任憑他機智百出,聰明絕頂也是真的毫無用處。

………………

綉樓前,深坑邊。

陸府家丁們從工匠們手裡接過鐵鍬跟鏟子,將一堆又一堆的泥土跟沙子重新填向深坑中。

笑笑先是一呆,隨即臉色狂變:“你們做什麼?我家公子爺他們還在下面,都快住手呀!”

說話間她就不管不顧般沖向陸府的家丁們,結果衝出去沒幾步就被一位年長的工匠一把扯住了手臂。

“女娃子不可造次!”年長工匠邊勸邊向笑笑使着眼色。

其實也別說笑笑了,就連眾工匠此刻也都是一臉懵逼跟滿心的疑惑。

剛才陸德山跟源越幾人相談甚歡,他們可都是看在眼裡,這才多大一會兒,竟然就演變成了光天化日之下,大埋活人了啊!

這,這,這究竟是為什麼啊?

笑笑使勁掙開年長工匠,徑直衝到深坑邊,一把扯住一名陸府的家丁,尖叫道:“你們都快停手呀,這是幹什麼呀?”

笑笑的尖叫聲,傳入了陸德山的耳里。

他頓時臉色大變,使勁抱着自己的腦袋,嘶吼道:“快,快救人,快救道長他們上來啊!”

話音剛落,他就直接滾倒在地,渾身都開始抽搐起來,彷彿一下子患了羊癲瘋似的。

三名隨從根本顧不上去驚詫自己主子那比朝令夕改還快的命令,紛紛衝上前,將自己的主子強行扶了起來,驚聲道:“大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啊?”

“快去喊大夫,大老爺不行了。”

兩名丫鬟臉色狂變,小跑着去喊大夫。

正在活埋源越三人的陸府家丁們見此情形,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能不殺人,誰願意犯這個傻啊,弄不好被官府知道了,自己也要背個幫凶的惡名。

自家老爺富甲一方,手眼通天,自然不會有太大影響,可他們這些普通的家奴說不定就要出來頂罪了啊。

笑笑急得直接哭了起來,一邊笨手笨腳用鐵鍬挖着泥土,一邊哭喊道:“你們快來救人呀,救人呀嗚嗚嗚!”

剛才那位年長工匠見狀,也趕忙招呼着眾人,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家趕快救人啊。”

眾人聽罷,紛紛醒悟,一個個趕緊拿起工具,幫着年長工匠跟笑笑開始重新挖土救人。

被三名隨從扶住的陸德山,臉上的黑氣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忽然間他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雙臂猛地用力,一把就掙開了隨從們。

幾個箭步就沖向了深坑,怒喝道:“都給我停下。”

與此同時,洞口的泥土已經被鏟開,曾靖第一個從下面沖了上來。

眾人全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個個獃獃地望着臉色森然的陸德山。

沈玉上半身剛剛爬出洞口,就跟陸德山目光對視。

剎那間他就禁不住一個激靈,急聲大喝道:“曾兄,快制住陸員外!”

沈玉話音未落,陸德山也緊跟着大喝道:“快,快將這兩個妖人拿下。”

換做之前,陸府的家丁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應聲而出,擒拿沈玉二人。

但今天的陸德山是真的有些太過古怪,古怪到讓他們都覺得自己的這位大老爺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因而雖然聽見了主子的命令,但一時間卻根本沒有哪怕一個人奉命而出。

曾靖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但他向來不會違背沈玉的命令。

也就是沈玉話音剛剛落下的同時,他就一個縱身,直接沖向了不遠處的陸德山而去。

陸德山大驚,一邊轉身想要逃走,一邊大喊道:“快攔住他。”

怎奈曾靖離着他甚近,更加上曾靖速度的確夠快。

也就是他話音剛一落下,就被曾靖一把扣住了雙肩。

陸德山身軀一震,拚命掙扎,曾靖雙手使足了力氣,死死扣緊了他的肩胛骨。

直到此時,陸府家丁們才算完全反應了過來,齊聲喝道:“大膽,還不放開我家員外。”

沈玉跌跌撞撞沖向陸德山,急聲道:“諸位不要胡來,員外已經被妖邪附體。”

說罷,他已經衝到了近前,飛快抽出一枚靈符,啪地貼在了苦苦掙扎的陸德山胸口。

左手閃電般結印,大喝道:“四時八節,因旺而生,神不內養,外作邪精。”

“五毒之氣,入人身形,或寒或熱,五體不寧。”

“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須逮去,不得久停。”

“急急如律令,給我破。”

喝聲未落,陸德山的整個上半身就開始痙攣,臉色霎時間蒼白一片。

沈玉根本不給陸德山絲毫喘息之機,緊接着又是兩枚靈符貼在了他的額頭跟小腹。

與此同時,陸府後院,一間房舍內。

馭臣子臉上忽地湧起一抹血紅,嘴角竟有鮮血流出。

劉詩妍花容失色,驚聲道:“道長你怎麼了?”

馭臣子怒睜雙目,恨聲道:“有人壞我法術。”

說罷,他直接端起小碗飲了口法水,再次向著門外噗地一吐。

手上結印,口中爆喝道:“那涅多亞拉,那涅多亞拉,那涅多亞薩雷得,那涅多亞略……”

隨着他不停念動咒語,剛剛被他吐出去的法水,還在半空就突然化作了兩道烏光,快似流星般沖向遠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