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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明月高懸,整個劉府死一般寂靜。

劉府偏院角落的一間柴房裡,昏昏大睡的曾靖忽地感到一股涼意襲來,即便身在夢中,他也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裹了裹被角。

就在此時,一陣女子的啜泣聲毫無徵兆的傳入了他的耳里。

頓時他就一個激靈,直接從夢中驚醒,噌地一下坐了起來,臉色陰晴不定地環視了一圈周圍。

茫茫黑夜,除了窗外星星點點照射進來的月光以外,別無它物。

他長長呼了口氣,自嘲一笑,剛想繼續躺下睡覺,耳旁就又一次毫無徵兆地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啜泣之聲。

剎那間曾靖汗毛倒豎,冷汗順着額頭涔涔而下,如果剛才他還懷疑是自己的錯覺,那麼此刻他聽得卻格外真切,那聲音真的彷彿就在自己的耳旁。

曾靖再不猶豫,直接滾下床鋪,翻身跳起的同時,一把抄起了放在門後的一把鐮刀。

戰戰兢兢的環視着屋內的所有角落,色厲內荏的道:“何方妖孽,我曾靖雖是他人奴才,但卻從未做過違背良心之事,妖孽何故害我?”

隨着曾靖話音落下的同時,柴房之內竟然憑空颳起一股陰風,接着一切恢復正常,女子的啜泣聲再未響起。

曾靖渾身微微顫抖,原先的困意一掃而空,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站到了天亮。

一大早曾靖就急不可耐地去找他的小桃妹妹。

想要將昨晚之事說給她聽,讓她幫着自己分析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否則他實在是放心不下,生怕今晚再有怪事發生。

可誰曾想,任憑他跑遍整個劉府,始終也沒有找到他的小桃妹妹。

問了其他雜役,也都說小桃從昨晚就不見了。

曾靖沒來由的心中慌亂,只得壯着膽子去找一向都對下人們非常嚴厲的田管家詢問小桃的下落。

卻不想就連田管家也找尋不到,這就讓曾靖心中更加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早飯也顧不上吃,連續詢問了許多雜役,將近巳時才算從一位劉府的護院那裡得知田管家早在昨晚就已經離府,至今未歸。

曾靖失魂落魄熬了一整天,這一天究竟都做了些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純粹就是按着本能在幹活,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一天到晚幾乎滴米未沾,其他雜役雖然將這些看在眼裡,但根本就沒有哪怕一個人會來關心他。

作為劉府的雜役,整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一天下來大家都累得半死,哪還有興緻去管他人的死活。

今晚的劉府宅院,輪到曾靖負責巡夜,他本想拒絕,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小桃的下落,就連吃飯都顧不上了,哪還有心思去巡什麼夜。

結果他剛剛將拒絕的話說出來就被劉府的一位王姓管事喝斥道:“混賬東西,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尚且無暇他顧,你這廝反倒想要偷懶,門都沒有,快滾快滾。”

………………

夜半三更,曾靖滿腹心事地提着一個燈籠遊走在劉府的各個院落。

當他走到劉府後院深處時,忽地聽見前方黑暗處的地下似乎傳出了女子的啼哭聲,一瞬間曾靖險些驚呼出聲,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的燈籠也掉落在地。

曾靖從小便在劉府長大,他當然知道這處位於劉府最深處的後院,並非劉府內宅,而是一處早已荒廢的空院。

還不等他從地上爬起,藉著微弱的月光,只見前方黑暗處漸漸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女子虛影。

這個虛影曾靖實在是太熟悉不過,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道:“小桃,是你么?”

虛影一陣閃爍,眼看就要完全飛散,曾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一躍而起,直奔虛影衝去。

直直衝到虛影近前,曾靖才算徹底看清,虛影果真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桃妹妹。

只可惜此刻的小桃雙目突出,臉色發青,實在是說不出的猙獰可怖,一時間曾靖真好似晴天霹靂般,徹底愣在了當場。

正在這時,曾靖只覺一股陰風迎面而來,隨即他的腿腳竟然不聽使喚,直接隨着小桃的虛影直奔兩丈外的枯井而去。

曾靖先是一驚,隨即釋然,下意識閉上雙眼,心道:“罷罷罷,這樣也好,就讓你我做一隊陰間夫妻吧!”

曾靖心念至此,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直接墜入枯井。

撲通一聲悶響,曾靖下意識地痛呼一聲,隨即不由得一愣,只覺身下軟綿綿一片,自己的整個身軀竟然毫無痛處。

他趕忙翻身坐起,想要看清井內情形,怎奈枯井深約一丈,又恰好背光,在井上還可以勉強視物,但在這井下卻真可謂伸手不見五指。

曾靖心中一動,連忙呼喚小桃的鬼魂,到了此時此刻,他豈能不知小桃已死,若非眼前處處露着古怪,他真想放聲痛哭一場。

怎奈無論他如何呼喚,始終得不到小桃的回應,剎那間他腦中彷彿電閃雷鳴,臉色煞白一片,喃喃道:“小桃妹妹,難道你已經魂飛魄散了么!”

想及此處,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悲痛,滾燙的淚水直接奪眶而出,泣不成聲道:“小桃妹妹,我……我一定要為你……一定要為你報仇!”

就在此時,只聽井上傳來腳步之聲,紅袍老道士跟劉崑崙二人並肩走至枯井前停下。

只聽紅袍老道士疑惑道:“剛才似乎有生人的啜泣之聲,員外是否派人下去查看一番,然後再開始施法?”

井下的曾靖使勁捂着口鼻,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發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響。

劉崑崙想都不想,道:“道長聽錯了吧,這麼晚了,誰會閑着沒事跑到這裡,而且還藏在這陰森森的枯井之下。請道長趕快施法,徹底將這枯井內的鬼魂解決掉,最近老夫總覺得噩夢連連,提心弔膽。”

紅袍老道士無所謂的笑了笑,道:“醜化說在前面,員外許給貧道的十萬兩銀子,只是煉偏財降的酬勞,至於解決這井下的諸多冤魂,還請員外不要吝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