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臻探點點頭，替他打開車門，“下車吧，你奶奶還在家裡等着你。”

熬烏沒下車，依然盯着他問：“明叔叔，你這次什麼時候離開？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就離開，事情辦完回來。”

這回答幾乎等於沒說……熬烏知道追問下去也不會有確定答案，他不滿地撇撇嘴，也不追問了，轉而問道：“你不去見綰綰嗎？她很擔心你。”

明臻探搖搖頭：“這次來不及了，下次吧。”

熬烏沉默一會兒，從車上下來。

回到家，他寫了條消息，發給綰綰，告訴她明叔叔好端端的活着，讓她不要擔心。

過了一會兒，綰綰回復了一條消息：“真的嗎？明叔叔為什麼不來見我？”

“他說這次沒時間。”

熬烏不等綰綰髮問，上網搜了一條明叔叔在追查的騙子的新聞報道，發給綰綰。

自從上次綰綰被他偷親之後，綰綰爸爸就不讓她住校了，她每天放學還得一個人回家，多不安全啊。得讓她注意點，

熬烏把新聞發給她之後，對她說：“綰綰，明叔叔最近就在追查這種連環騙局，所以才沒時間去看你。以後放學我送你回家，你一個人太不安全了。”

綰綰看完那條新聞，回想起前幾天的事，不禁心有餘悸。

她給熬烏回復：“前幾天這騙子還來找我了，但我不知道他們在做這些違法的事，他糾纏我，我打了他一頓就沒管了。”

熬烏勾勾嘴角，回復：“你打人又不疼，還是我在你身邊保護你比較好。”

綰綰哼了一聲：“我又不是不能打。”

熬烏看出來了，綰綰就是不想他送她回家。

可能她擔心她爸爸再揍他吧。

他便順着她：“行行行，你最厲害了，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點，你這麼漂亮，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的。”

綰綰：“我知道啦。”

這條回復完，下一秒，熬烏看見班級群里蹦出了一條消息。

綰綰把那個鏈接發了進去，提醒大家都要注意騙子。

熬烏看着看着，嘴角揚了起來，抱着手機傻樂。

他剛和她說完，她就去提醒全班同學。

她好乖啊，好重視他的話。

……

綰綰雖然不讓熬烏送她回家，熬烏還是每天放學後都悄悄跟在她身後，看着她回家才放心。

同樣在暗中保護綰綰的趙姓哥倆兒，把這事兒報告給南洙決，他們倆都猜，老闆應該對這孩子有所改觀吧？

畢竟這小子確實知道疼人，也算是有擔當，是個真男人。

哪知道南洙決只是不屑地笑了一聲，說：“還差得遠。”

綰綰又不缺人保護，熬烏做這一切也沒人逼他。他頂多感動感動他自己。

就這，就想拐走他的女兒？痴心妄想！

……

那個新聞剛出來的時候，很多女生都很害怕，走讀的同學放學之後都結伴行走，在外面完全不敢一個人行動。

警方也抓獲了一批壞人，那段時間每天新聞都是這些。

兩個月後，熱度降了下去，學生們也逐漸淡忘了這件事。

加上期末考試快來了，大家全部心思都在學習上，更沒人關注社會新聞了。

這天周六，綰綰拿着書要去圖書館複習，走到一半，發現一個同班女生也背着書包，站在前面不遠處，和一個成年男人說話。

綰綰想過去和她打招呼，還沒走到她面前，那個女同學忽然跟着那男人走了。

他們認識的？

綰綰繼續往圖書館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

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勁，剛才那個女同學去的方向，好像是個連監管都沒有的小商場？

據說那個商場到處都是三無美容美髮，還有假衣服假鞋子啥的。

經常有人在那裡被騙，有時候被客人拉進去剪個頭髮，可能都會背負幾十萬的貸款。

之前新聞還報道過，有個女孩子在路邊被三無理髮店拉進店裡，說免費造型。

結果女孩做完了，才知道就造型免費，洗頭髮，剪頭髮，燙頭髮，全都另外收費，而且一項一項都是上千塊，最後加一起好幾萬。

女孩子沒錢給，他們不讓走，就讓女孩子下載小額貸款的程序，下了幾十個，不然不讓走。

然後騙子店家從裡面貸款拿錢，或者他們根本就和那些小額貸款公司有合作，完事他就不管了。

一個月以後，女孩子背負了幾十萬債務，償還不起又不敢告訴家長，最後走上不歸路。

綰綰平時就愛看這些普法欄目，所以對騙子的手法大致都了解。

那個無監管商場，就適合騙子聚集。

她放心不下女同學，想了想，跟了過去。

……

那個女同學也是被用差不多的手段騙過來的。

她體形較胖，剛才那個男人攔住她，對他說，他們有個針灸減肥的活動在做推廣。

免費給她針灸，針灸完了立減五斤。

女同學本來就行為體重而自卑，經常被學校里的無腦男叫做“坦克”。

不僅同學瞧不起她，她媽媽也從不給她買漂亮裙子，說她胖穿什麼都不好看，不如好好學習提升內在。

可是她也是女孩子，女孩子都愛漂亮的。

她承受了多年的侮辱和壓力，一聽說針灸能立減肥肉，就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去了。

到店裡後，一個女技師迎上來，讓她脫光了躺床上。

到這裡，女同學都沒懷疑什麼。

“針灸一開始可能會疼，你要是亂動，扎錯位置，可能會有不良反應。所以我先把你的手綁起來。”

女技師說話溫溫柔柔的，降低了女同學的戒心。

她趴在床上，等手腳都被綁起來之後，閉目養神，等着女技師給她做針灸。

床邊的帘子後面，突然出現兩個壯碩的男人，一個舉着相機，對女同學赤果的背面猛拍，另一個正在解腰帶。

……

綰綰跟進這家美容店，這是一個居家型的小店，房子是三室一廳的，廳里掛着個牌子“歐拉美容院”。

她掃了一眼，沒有任何營業執照之類的東西，廳內空空蕩蕩的，也沒有任何服務人員。

一看就很不正規。

三間卧室都關着門，綰綰在糾結要不要直接推門進去看看的時候，忽然聽見其中一個房間里，傳來女同學撕心裂肺的求救聲。

綰綰一驚，立馬往聲音來源去，伸手轉了一下門把，從裡面反鎖了。

女同學哭喊起來，綰綰來不及多想，直接飛起一腳，門“咚”的一聲被撞開了。

房間里安靜了一瞬。

裡面四個人，一起抬頭，怔怔地看着綰綰。

一個男人已經脫光了在女同學的床上，另一個男的舉着相機。

那個女技師站在一旁，什麼也沒做，就笑眯眯地看着兩個男人侵害小姑娘。

女同學短暫的震驚之後，立馬哭着喊：“綰綰，救我。”

綰綰也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可能打不過這三個人，她得想辦法拖住他們。

她主動走近房間，對那三個人說：“你們放了她，我給你們拍視頻。”

她說著，脫掉了自己厚厚的羽絨服。

羽絨服之下，是一條修身的連衣裙，將綰綰高挑優雅的身段完美的展現出來。

舉着相機的男人男神有些直。

不過，他們可不會做什麼一換一的事。

看視頻的又不挑胖瘦，有些客戶就愛看胖女孩，不然他們今天也不會對這女孩下手了。

留一個放走一個，等着另一個去報警嗎？

當然是兩個都不放過了。

那個男人眼神猥瑣，給同伴使了個眼色，然後對綰綰說：“行，你要想救她，我們答應你，不過你得先把衣服脫了。”

他和綰綰說話，引開綰綰注意力。

那個拿相機的男人，手背到身後，不動聲色地拉開身後柜子的抽屜，拿出了一個小瓶子。

他們幹這一行的，肯定要隨時準備些迷藥。

那個人正打算偷偷擰開蓋子，綰綰卻發現了他的舉動，她一眼掃過去：“叔叔，你在拿什麼？”

拿迷藥的男人被嚇了一條，差點沒拿穩把瓶子摔了。

另一個男人見綰綰注意力都在另一邊，他一個腳步衝過去，抬起胳膊想扣住綰綰的脖子，打算直接來硬的。

綰綰反應更快，直接拉着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將他的腦袋狠狠地磕在地上。

拿迷藥的男人下意識地往後躲，沒注意掃到身後的柜子，柜子轟然倒塌，裡面全都是裝着迷藥的玻璃瓶子，此時全摔碎了，一股濃郁的藥味立即四散開來。

被自己過肩摔的男人頸部傳來“呵噠”一聲脆響，綰綰來不及看他什麼情況，被這迷藥嗆的鼻子眼睛都是水，腦袋也開始發昏。

她強撐着神智，看見那三個壞人比她更先倒下之後，自己也才迷迷糊糊暈過去。

……

熬烏跟着綰綰來這裡，在樓下等了十分鐘。

他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如果綰綰只是來和女同學一起做美容呢？他貿然進去，是不是會惹她生氣。

到後來實在放心不下，還是打算進去看看。

趙A趙B在熬烏進去以後，也跟着走了進去。

那藥味已經從卧室擴散的滿房間都是。

熬烏一進來就察覺到不對，立馬掏出口袋裡裝的口罩戴上。

住J城，冬天霧霾嚴重，一般都會隨身帶口罩。

趙A趙B也緊跟着進來了，他們倆也立馬察覺到不對，和敖烏對視一眼，三個人趕緊開窗通風。

感覺好一些之後，熬烏立馬走向那扇虛掩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