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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牌的光芒代表着劉慈進入修道院後的時間限制,所幸它除了認證鮮血,還需要手持銘牌的人踏入修道院的大門才會被真正激活,劉慈倒是不用火急火燎立刻行動。

侯爵面對劉慈帶來的壓力,因為清醒認識到倆人之間必有一場死戰,所以提筆給肚子克勞德寫下類似遺書的信件。

劉慈也有這個意識。

在拿到凡勃倫祭司給的“通行證”後,劉慈也開始寫信。

第一封信,收件人是斯圖爾·加蘭。

並不是說斯圖爾在劉慈心目中地位最重要,劉慈雖然不太有三觀做事又經常掉節操,可是劉家耳濡目染的教育讓她又很有責任感。選擇了斯圖爾合作,現在有可能出現變故,劉慈肯定要給合作夥伴一個交待。

在信中,劉慈也沒特別說明什麼,只說自己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法返回埃姆斯特,甚至不能確定能否保持通信,如果他覺得倆人的合作需要終止,那就選擇終止。如果他願意等待合作夥伴回歸,她在安定下來後,會用另外的方法聯繫他。

第二封信,收件人是老管家詹姆士。

劉慈在信中,詳談了莊園未來幾年的規劃。她不在埃姆斯特,埋下的催生符籙雖然在走之前更換過,可顯然也不能支撐幾年。當符力耗盡,莊園就不能再種植反季節蔬菜,那就意味着莊園失去了目前來錢最快的財路。修築劉慈心目中的莊園以及保護莊園不被其他人覬覦,前者需要一筆天文數字的金幣,後者也不例外。

那麼,在劉慈不能返回的時間裡,莊園顯然需要新的財路。劉慈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斯圖爾拋下了自己這個前途未知的合作夥伴單幹,詹姆士老管家是一位嚴苛的執行者,無疑卻不是一個很好的開拓者。此時,莊園需要的不時冒進,而是守成。所以劉慈心中縱有無數的點子,她也不能一股腦傾銷給老管家,小孩兒子懷抱着重金招搖過市,這不是引人來搶劫嗎?詹姆士管家不像斯圖爾·加蘭,後者長袖善舞,懂得借用外力侵軋時尋找夾縫來保全自己的產業,並抓住一切契機去發展壯大。

所以劉慈希望在失去了反季節蔬菜的財路後,老管家能穩打穩紮,看護好山麓上的葡萄園和茶園,在未來的幾年裡,葡萄和茶葉將為莊園帶來穩定的收入。

快要收筆時,劉慈想了想,又在信尾附上了炒茶法和幾種用其他材料製紙的方法。她原本還想讓窯工們由制陶變成燒瓷,那才是正在的斂財致富的康庄大道……算了,做人不要太貪心,燒瓷,就算她仍然坐鎮埃姆斯特,都是不能輕易觸碰的利益點。

第三封信,收件人是莉迪亞。

對於已經向自己獻上忠誠的武者,劉慈並不需要多說矯情的廢話。黑騎兵必須要繼續發展下去,並且是全力發展。假如自己在幾年內無法返回埃姆斯特,那麼莉迪亞和阿諾德所領導的黑騎兵,則成了保護莊園所有人和物的全部武力。

“不要鬆懈對小孩子們的訓練,你要堅信,只需要再等幾年,他們就會成為黑騎兵的新生力量!莉迪亞,在我離開的時間裡,你們需要保護實力低調行事,但低調,並不代表軟弱。這個世界一向以強者為尊,該有血性時,黑騎兵就需要站出來震懾那些暗含歹心的小人!”

第四封信,劉慈是寫給唯依的。

說起來,她和小姑娘也不是特別熟,但誰叫對方是她認識的來頭最大的魔N代呢?在自由的埃姆斯特,教廷的力量被壓縮到了最小,真正主導埃姆斯特的,無疑是魔法學院。唯依的爺爺是魔法學院的總院長,劉慈的莊園只要和他扯上若有似無的關係,無疑就多了一層保護。

事實上,一向無恥的劉慈這次還真沒有哄騙小姑娘,她在信里附上了一份“香露”配方,言明這只是送給唯依的小禮物。如果唯依願意偶爾照看下主人不在的劉慈莊園,等劉慈回到埃姆斯特,一定會帶給唯依她真正感興趣的“煉金秘術”。

劉慈將四封信件仔細讀了又讀,確認毫無疏漏後,她才紅漆封口,把小女僕桑曼叫到了房間內。

“慈小姐,今天陽光特別好,您願意去小露台享用下午茶嗎?”

桑曼的心情是愉快的,她敏感察覺到,劉慈的心情最近兩天很鬆弛,和前幾日的焦慮不同,作為劉慈的侍女,桑曼自然就心情頗好了。

面對小姑娘真誠的期待,劉慈忍不住點頭。

桑曼便像只蝴蝶一樣飛出房間,不一會兒,能曬到陽光的小露台就被桑曼擺上了精緻的下午茶。

曬着暖暖的陽光,喝着桑曼親手泡沖的奶茶,劉慈心中的打算也越發堅定了。

“你在聖地港中,為大家挑選禮物挑選得如何了?”

聽見劉慈詢問,桑曼眼神一亮,滿是期待問道:“慈小姐,我們要返回埃姆斯特了嗎?天啊,哪一天出發呢,桑曼還沒有整理收拾行李呢!”

小女僕說著,咬着唇一陣懊惱,她果然不是稱職的女僕啊,娜娜姐教了她許多,怎麼還是沒有變的更聰明呢?

猶自咬唇,卻見劉慈搖頭笑了:“不,不用着急收拾行李,相反,我大概要在聖地港耽擱一段時日了。短期內,我不能返回埃姆斯特,而大家肯定也在擔心我們的境況,所以桑曼,你有膽子自己帶着我要給人的信件回去嗎?”

小女僕欲言又止,劉慈又補了一針強心劑:“你知道,這裡的有些人對我態度可不算友好,我在信里寫的事,又不能讓其他人看見,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替我將信送回埃姆斯特……你能辦到嗎,小桑曼。”

劉慈的目光中充滿期待,桑曼自然知道慈小姐是有敵人的,特別是和她們一同住在辦事處的斯特萊夫侯爵,每次看慈小姐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殺意。

面對劉慈期待而信任的目光,桑曼挺了挺胸,很堅定答應了下來:

“如您所願,桑曼一定會拚命保護信件的!”

看小女僕頃刻間變得殺氣騰騰,劉慈不禁一笑:“不要擔心,只是送信,哪裡就扯上生命了呢,桑曼你要知道,生命是我們每一個最珍貴的東西,你要好好珍惜它呢。”

劉慈安排了桑曼第二天就離開,小女僕孤身一人,還帶着送回埃姆斯特的大量禮物,劉慈肯定不能放心。

所幸,這裡是教廷中樞,每天都有大量的商旅從大陸各地湧來,為聖地港送來大陸各地最好的物產。這些商隊往返於聖地港和各地之間,就連偏遠的埃姆斯特教區也不例外。

聽說劉慈讓女僕孤身離開,收到劉慈不少禮物的蘭伯特牧師還主動提出幫忙:“啊,有兩位我認識的牧師,正要去緊鄰埃姆斯特教區的耶世丹任職,對了,就是耶世丹的魯昂城,或許你的女僕能隨同他們上路……在遠離聖地港的地方,遙遠的旅程對一個孤身的少女來說真的很不安全呢。”

這提議,要比跟着商隊上路要安全得多,畢竟護送兩位牧師的是聖地港的光明騎士。教廷在魯昂城和埃姆斯特教區之間也有不少公務要處理,桑曼在到達魯昂城後,也可以跟着教廷走,不怕陷入險境。

魯昂城的瓦奧萊特祭司為人風趣,雖然和凡勃倫祭司因性格原因相互看不上眼,但凡勃倫祭司和他卻有同學之情。

“瓦奧萊特喜歡說話風趣的人,上次你留給他的印象就很好,如果你寫一封信懇求他關照下你的女僕,我相信他不會拒絕的。”

凡勃倫祭司出言指點,劉慈也想起了那個送給她不少禮物的祭司。做一個讓人喜歡的人,看來還真的有不少遺澤呢。虱子多了也不怕癢,劉慈從善如流給又讓桑曼多帶了一封信上路。

看着小姑娘坐着馬車,眼裡包着淚水對她揮手靠別,劉慈從心裡感覺到輕鬆。

沒三觀的慈小姐,骨子裡又是一個護短的人,她的人嘛,自己喊打喊殺那是家常便飯,但別人就不能動——支走了桑曼,她也不用擔心自己和教廷發生衝突時,小女僕做了躺槍的炮灰。

斯特萊夫侯爵從窗戶往下看,發現劉慈的貼身女僕居然和教廷的牧師一起上路,他不由心底暗恨。

教廷的牧師,他就是能對付,也不能動。一位侯爵是承受不起教廷問責的,就像是當年的洛倫茲家族,根深蒂固的魔法世家,不也同樣在短時間內煙消雲散嗎。

……

是夜,桑曼跟隨着護送牧師就任的隊伍,離開了聖地港,又經過了杜阿拉城,在郊外的一處山坳中紮營。

托蘭伯特牧師的福,兩位牧師雖然對一個女僕沒有更多看顧,可也沒有隨意欺壓,第一天紮營,桑曼也分到了僅此於護送騎士的食物和帳篷。

帳篷外燃燒着熊熊篝火,離開了肅穆莊嚴的聖地港,騎士們也能放開性情說笑。

他們圍着篝火低聲談笑,體質不如騎士的兩位牧師則在侍者服侍下進入夢鄉。

桑曼將劉慈交給她的五封信都放在懷裡,摩挲着脖子上折起來的紙條久久未眠……慈小姐說那是魔法捲軸,關鍵時刻,能為她抵擋來自敵人的攻擊。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帶着信件安全回到埃姆斯特!桑曼暗暗下着決心,沒有來湧上一陣睡意,她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帳篷外的談笑聲也漸漸消失,隨後就陷入了夢鄉。

篝火猶自在燃燒,不久前還在談笑的騎士們卻開始打起了瞌睡,整個營地靜悄悄只能聽見柴火燃燒和小蟲子們躲在草叢下鳴叫的聲音。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桑曼的帳篷內。

被選為劉慈的貼身女僕後,營養跟得上,小丫頭也出落的頗為清秀,胸脯也在發育,隨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然而黑影並不覬覦桑曼這小小姿色,他只是在看桑曼捂在懷中的信件。

精神力的運用千變萬化,“透視”並不是特別了不起的衍生,黑影之所以花費時間,是因為信紙被摺疊裝入信封,有些字是端正的,有些字則成了倒立。

未知的陌生精神力探查,因為沒有殺意,並沒有使桑曼脖子上掛着的符籙有所反應。黑影看完了信,目光停留在劉慈給的符籙上稍有不舍,很快離開了營地。

夜風沁人,打盹兒的騎士們相繼醒來,暗暗懊惱自己的大意……怎麼會睡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