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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棚的成熟大白菜被連夜砍了。老葉子被丟去餵了牲畜,詹姆士持家精打細算,細緻的安排絕對值得劉慈付給他的周薪。

斯圖爾莊子上的人,順便將白菜送走。現在他們送貨都要請人護送,斯圖爾曾抓住過一個跟蹤者,試圖通過“四季鮮”的運貨路線,找到反季節蔬菜的來源。不管對方是想靠上這條賺錢線路,還是乾脆起了謀奪的算計,劉慈都不會允許。

後來查出來主使者是城裡一個貴族,爵位不高,在埃姆斯特城也存在了幾百年,家族人才是一代不如一代,正面臨著後繼無人,被收回爵位封地的窘境。劉慈一點都不同情對方,查出該貴族和埃姆斯特地區教廷沒關係,也沒有魔法學院的背景,她乾脆將事情交給了尚在“歷練”中的莉迪亞、阿諾德去處理。

兩人處理的手段她不關心,過了幾天該貴族家族中內亂四起,再也沒精力去覬覦別人的產業……這個結果劉慈還頗為滿意。

自從知道暈倒在莊園外雪渠里的板寸頭老大爺,就是埃姆斯特魔法學院德高望重,神龍難見尾的總院長後,魔法學院已經成為繼教廷後,劉慈遇到人使壞首要懷疑的目標。

誰叫堂堂一個總院長,要藏頭露尾,在劉慈的莊子上賴了幾天呢?老頭兒看她的眼神讓劉慈心生警惕,那雙睿智的眼神,好像能看穿所有遮掩。

讓她意外的,煉金少女唯依居然是總院長的孫女兒,怪不得她從地下洞穴出來,也沒人追究唯依“失蹤”那段時間的去向。可是這樣劉慈更憂愁了,老的和小的,都到她莊園里住過,誰知道他們爺孫倆一交流,會不會得出某個不利於她的結論。

堂堂一個千年名校的院長,應該不會看上她莊園出產的“小利”吧?

結束一夜的修鍊,劉慈從床上站了起來。

最近修鍊時,心情愉悅,進度不俗,在聚靈陣的加持下,自然魔法元素匯聚在小樓四周,每個不經意靠近小樓的人都會覺得精神一震。這樣的修鍊狀態,只有在摩洛克山脈築基前那段狀態最佳的時候才出現過。

有了聚靈陣,劉慈覺得“入世”和“出世”,兩種修行地點,好像也沒什麼差別。

當然,聚靈陣的功效,要是再持久一點,那就更好了。

劉慈揭下布在床下的紙符,望着靈光暗淡的符紙苦笑。修鍊時是爽快了,符陣消耗起來時間也快呀,她一個人修鍊所需的魔法元素,竟然比一大棚的花苗生長所需時間多出數倍。

要知道埋在大棚下的生長符,現在還在發揮的效果。

“小姐,您起床了嗎?”輕輕叩響的敲門聲。

“起了,進來吧。”說話間,劉慈手指一翻,收起了手中靈光暗淡的聚靈符。大部分時候她顯得粗枝大葉,但有關蓮池水,靈氣植物,符籙等有關她存身秘密的東西,劉慈從來沒有流落到外面去過。

她不介意當著外人使用符籙,因為人們理所當然會將它認成是魔法捲軸。除了曾給過斯圖爾一張“金光符”,劉慈從來外傳過一張符籙。哪怕是她平時畫廢的紙符,也沒有留在書桌上隔夜,都是當即銷毀的。

一個捲髮小姑娘端着木盆進來。

劉慈每天大概會在六點起床,洗漱後她就穿上練功服到山上去“轉悠”一圈,一個小時後,伺候她的人必須準備好一桶洗澡水。每天鍛煉流汗,及時沐浴時劉慈的基本要求。只要掌握好她的生活規律,劉慈其實很好伺候。

新上崗的小女僕桑曼不這樣想,她今年才十四歲,沒比娜娜小多少,但和從小識字,受到貴族僕人培訓的娜娜比起來,桑曼小心謹慎有餘,卻不夠機靈貼心。

劉慈也沒得選擇。

上次從城裡回來,她讓娜娜從僱工家的女兒中選了十個小姑娘出來,由於八到十二歲的小姑娘都要參加特訓小隊,異界平民女孩兒,如果沒有在求學,十六歲以上大多數嫁人了,選出來的女僕都是十三、四歲的少女。

經過一個多月的培訓,十個新人也陸續走上工作崗位。

娜娜除了要管僱工“識字班”,還要關心她的飲食,春耕忙碌,老管家詹姆士年紀大了,總不能整天爬上爬下奔波,有些事他就會讓娜娜去處理。劉慈瞅着,詹姆士有將娜娜培養成全能型管家人才的打算,大概想娜娜將來接他的班吧。

所以服侍劉慈的任務,一部分就交到了新人桑曼手中。

劉慈眼神稍微嚴肅,小姑娘就戰戰兢兢的,這都上班三天了,還是放不開呀。

劉慈穿着練功服,往北山跑去。

孩子兵們在北山訓練後,劉慈慢慢也在山頂開始規劃訓練設施。反正她每天都有一小時的體術鍛煉時間,順便就跑到山頂一個來回,將他們的任務也安排了。等她結束鍛煉時,克裡帶着手下的孩子兵,大多數時候剛開始往山上攀越。

今天她提上山的,不再是小旗等死物,而是兩籠野兔。兩籠兔子才十二隻,孩子兵卻有21人,剩餘的缺口,就要靠他們自己去填補了。

這裡是埃姆斯特山區,畜牧最發達的地方,早春牧草發芽,躲在洞里過冬的草原野兔子也該出窩了,她只有祝這些孩子好運了……當初她鍛煉基本功,家族的“教官”們放飛的是一籠麻雀,沒給她任何工具,徒手全部抓住,現在想起來還是一把辛酸淚呀。

果然還是當黑心教官爽,劉阿慈練了遍劍,滿頭大汗,身心愉悅飛奔下山洗澡去了。

想到一群半大孩子在山頂抓兔子的畫面,不知道女孩兒中有沒有抓不到哭鼻子的,劉慈早餐時多用了半碗玉米粥,又馬不停蹄跑到西面山上,查看茶苗種植情況。

人手都抽調到山谷里開墾去了,山上只剩下搬運茶苗的兩個大漢,和負責栽種的幾個婦人。她們比劉慈早半小時上山,見主人來了,幹活更是一點都不敢偷懶。

“這幾天莊子里缺人呢,估計食堂都抽不出人手給你們送飯,大家就辛苦一點,每天上山帶點麵包。”

一個婦人搓了搓手上的土,“不辛苦的,還剩下幾千株苗,兩天就種完了。”

劉慈點頭,茶苗不比樹木,土地都是精耕過的,只要刨小坑將茶苗種好就行,挑苗上山的活要靠有力氣的男人,種苗的活兒幾個婦人就能幹下來。

一天下來,別的不說,老是站起來又蹲下,最受不了的就是腰部。雖然辛苦了點,比起從前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現在的日子好得跟夢裡一樣,做人得學會知足。

劉慈不知道她們的心理活動,見她們拚命幹活,她也拿了一把剪刀,將栽好的茶苗貼近地面的枝條剪去,只剩下茶苗上部,強健的枝條。

“小姐,您怎麼能幹這活兒……”婦人們手足無措,吶吶難言。

劉慈眉毛一挑,“我怎麼不能幹活兒了?你們沒種過茶,還不快學學!”

其實她也沒種過茶樹,只是有理論經驗。但言語中強大的自信和底氣,感染了幾個婦人。她們很相信劉慈,都在認真學習劉慈修建茶苗時的要點。

一個半桶水師父,帶着幾個異界婦人徒弟,師父有幾年種田經驗,《齊民要術新編》的農事篇都快翻爛了,也不完全是照本宣科。徒弟們呢,異界文盲婦人,見識少,人也不夠機靈,好在她們夠聽話,劉慈說剪哪枝,她們從不質疑她的判斷。

不知不覺,兩三個小時就過去了。

兩個僱工挑着茶苗上山,看見劉慈蹲在地上剪枝條都嚇了一跳。

“小姐,原來您在這裡,大管家到處找您呢!”

僱工用肩上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怕汗味兒熏到劉慈,離她足有幾丈遠就開喊。

劉慈放下剪刀,“你知道他找我什麼事情嗎?”

先說話僱工搖搖頭,另一個漢子想了想,補充道:“聽說是麥種買回來了。”

劉慈一聽,放下手中的剪刀,拍拍泥土站起來。

“你們忙,我下山去了。”

麥種買回來了,山谷中也整理出一部分田地,春天的時節不待人,她的確要抓緊時間,免得錯過了點麥的最佳時機。

等劉慈下了山,詹姆士迎上來,面有喜色。

“小姐,麥種買回來了。”

劉慈點頭,“其他種子呢?”

“玉米種子,幾種豆類都買了,也補充了一些蔬菜種子。托加蘭先生的福,我們的人在農貿集市還買到了一些果樹苗。”

怪不得嚴謹的詹姆士面帶笑意,能在埃姆斯特城買到果樹苗,還真是運氣。斯圖爾在農貿集市一塊地域,果然是人脈發達呀。

劉慈和詹姆士聊着,一邊去看麥種。

春小麥的種子在土壤里萌動後,必須要經過一定時間的低溫條件,才能起身拔節形成結實的株體。這段時間叫做小麥的“春化”階段,在埃姆斯特山區種植春小麥,抓好播種時節,解決水源,其實還挺有念想。

劉慈親自揭開布袋,抓起一把麥種查看。

顆粒飽滿,種子也沒有受潮霉壞,春小麥本身的具有生長期短,耐旱,耐瘠薄,耐乾熱風,適應性強的特點,除了磨出來的麵粉口感比冬小麥略差,本來就是最適合埃姆斯特地區的糧種。

而且,它不用浸種。

意味着劉慈馬上可以組織人手,進行春耕“點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