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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查過了才特意回來一趟,貨源是萊茵城。”

“萊茵城?那邊日照充足,冬天又不像埃姆斯特這麼冷,蔬菜提前上市並非不可能。只是快馬運貨,也要跑大半個月。加上兩地信件周轉的滯後性,如果豆芽菜是從萊茵城運來,豈不是我們剛開始售賣豆芽菜時,就有人將消息傳到萊茵城,再試種成功,很快又賣回埃姆斯特城?”

劉慈一邊分析一邊搖頭,“蔬菜可能是從萊茵城運來的,豆芽菜絕對不可能。”

斯圖爾一愣,隨後有些怒意,“對,其他蔬菜好說,豆芽菜本來是我們兩個莊子獨一份的東西,不可能這麼快就有人試種成功,還運來埃姆斯特賣。產地只可能是埃姆斯特……難道我們的莊子里,被人安插上了刺探者?”

斯圖爾越說越憤怒,想到了之前有貴族派人跟蹤運貨的車隊。

劉慈的莊園,雖然連牆都沒有一堵,斯圖爾卻相信,以老大的本事,刺探者不會摸到莊園里把大棚的秘密窺視了,劉慈都沒有察覺。

那只能是他那邊出了問題。看來自己長時間待在城裡,莊子的管理的確鬆懈了啊!

瞧斯圖爾一臉自責,劉慈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從劉慈莊園泄露的可能性的確沒有。來過山谷的,就只有板老頭和唯依,那時候她都沒發豆芽菜呢,魔法學院的總院長再強,總不能像肚子里蛔蟲般,提早知道劉慈靈光一閃的想法吧?

除了看不穿的老院長,劉慈的神識何等敏銳,比她厲害的人,能瞧上這點小打小鬧?再加上派到城裡運貨的僱工,他們本人從不參與大棚種菜的管理,連他們的妻子都沒有安排在大棚的,誰想買通他們,也打聽不出什麼來。

綜上三點,劉慈認定豆芽菜的技術不是從她莊園傳出去的。

可能是斯圖爾的莊子,也有可能還真是有聰明人試驗出了豆芽菜技術,畢竟豆芽菜吃起來有股揮之不去的豆味兒,偶爾也有豆皮粘在根部被一同賣出去,能看出原料又不是難事兒。

“不說這事兒了,別人要賣菜我們也攔不住,我們是在本地種,他們從外地運來,成本怎麼說都要高很多,還怕賣不過他們?冬季大雪封道,那幾個月才是我們大展身手的時間,金幣又賺不完,不用去理會。”

劉慈一說,斯圖爾也想通了。

兩人合夥,本來就打得反季節蔬菜噱頭。過了冬天,嘗新鮮的人不多了,菜價暴跌是必然,他和老大也不用去和別人搶辛苦錢。

“老大,現在小吃鋪已經開了三家分店,第四家正在選址中,佔據了埃姆斯特城各大有利位置,您堅持要把分紅留在賬面上,年底時還挺難運回來的。”

一家店賺三萬金幣,一年下來,四家店就是十二萬,交了稅,打點城主,再給教廷“捐贈”點,劉慈分得六層利益,至少也能有六、七萬金幣,那可需要用馬車運回來的重量呀!斯圖爾的意思一次運回太顯眼了,到時候不能兌換成金幣,體積和重量都會更多,還不如每個月分紅夾在來往的貨物里往回運,也免得被盜賊們惦記。

“不要緊,你有空幫我在城裡留意下,有價錢便宜,面積大的住宅就買下來吧。位置不用太好,主要是放東西。”

劉慈要修建大明宮風格的房子,石材只是其中一種建築材料。一座宮闕修下來,還不知要耗費多少“原木”,以及各種石料,若有可能,劉慈還想找到漢白玉……木料埃姆斯特就不出產,這些東西都要她慢慢從各地收集,在埃姆斯特城裡有住所,也是個中轉站吧。

兩人爬到山上看了茶園,斯圖爾對劉慈的莊園規劃很羨慕。

“你看那兩個地方,我準備將它們變成蓄水的主湖,等春耕忙完了,讓僱工們將整個山谷四周都挖了溝渠,再和谷外的雪渠相連,夏秋時就不怕乾旱缺水了。你的莊子里也可以這樣做,趁着現在是雪洪充沛的時期,正好多蓄水。”

斯圖爾想起去年深秋他和劉慈騎馬來買地的情景,附近的確是一片乾涸,草枯沙揚。

雖然地價才特別便宜,支付的金幣大多用來打通關節,土地本身幾乎是白送的。現在他莊子上能種葡萄,還不是因為雪渠蓄水的緣故。

等天氣一熱,一個雪渠要滿足兩個莊子用水,的確是很難。

“老大,您現在有空沒?要麼去我莊子走走看看,哪裡需要改進的地方,您指點下?”

經商雖然靠運作,哪個商人沒點實業?斯圖爾本身對房產、店鋪等投資不熱衷,因為喜歡美酒,對他的葡萄園特別在意。

劉慈看了看天色尚早,斯圖爾基本都呆在城裡,難得提出什麼要求,不過是去他莊子上看看,也不是難事兒,便同意了。

兩人從西山下來,劉慈也不打算坐車,而是讓詹姆士把她的馬牽來。

斯圖爾抬首望天,劉慈對於坐騎的審美,一直沒得到他的認可。美貌與實力並重的老大,怎麼能騎一匹癩子馬呢?!

雖然經過幾個月的精心飼養,這匹癩子駑馬皮毛又煥發了光澤,同樣掩飾不了它禿禿斑斑的癩子前身呀——聽說高手都有特殊癖好,老大也不能免俗。

兩人騎術都不錯,十幾里路不一會兒就到了斯圖爾買下的地界。

和劉慈的莊園三面環谷不同,斯圖爾選中的地方被夾在兩個東、西並列走向的低矮丘陵之間,山溝里有幾百畝地,兩座山丘同樣屬於斯圖爾名下。

他購買的紅磚,大部分拿去築牆,南北兩個面爾的山溝缺口都被堵住了。

一進去,一陣狗叫聲此起彼伏,斯圖爾的莊子里起碼養了二十多隻大狗,單說警戒程度,比劉慈的莊園高多了去。

“你這莊子里,只打算種葡萄?”

劉慈貪圖享樂,斯圖爾大概只對數金幣感興趣。他莊園建的也是紅磚房,看樣子短時間內沒有重建打算。十幾個玻璃大棚順着東面丘陵腳下建了一排,大部分人都正在整理好的田地里種葡萄。

曲轅犁也被這傢伙的人偷師了。

劉慈雖不在意,但往常斯圖爾都會先徵求她的許可再模仿或學習她莊園里的新技術,可見斯圖爾不在時,他莊園中的管理的確挺混亂,容易給人可趁之機。

“東、西兩面的丘陵是長條帶,都是土包,不像您那邊三座山裡有石頭。丘陵牧草旺盛,我讓人在城裡買羊羔和牛犢了,在埃姆斯特搞養殖,只要不遇到冬季異常造成牲畜被大量凍死,賺不大錢,也不會虧本的。”

劉慈不置可否,物以稀為貴,搞酒庄還有說法,在埃姆斯特大量養殖,勞心勞力不說,賺的錢根本不如種經濟作物多。當然,斯圖爾不像她有符籙做依託,在可能缺水的情況下,劉慈再自己莊園里的規劃,他卻不能照搬過來。

“修水渠是重中之重,就是葡萄耐旱,莊園里卻不能缺水。”

缺水,這能帶給所有美好的計劃致命一擊。此顧慮不解決,劉慈再給斯圖爾提什麼建議都是空中樓閣。

見識過劉慈莊園中的兩個大坑,斯圖爾知道劉慈提議先修渠不是糊弄他。

只是他莊園上的人手都忙着種葡萄,要想挖塘,得去城裡僱傭一批短工。埃姆斯特主要靠畜牧業,這裡沒什麼春耕說法,天氣暖和了,躲在城市陰暗處無家可歸的流民又冒了出來,整日袖手在城裡閑逛,埃姆斯特城是不缺僱工的。

斯圖爾把他家的一個管家叫出來,吩咐幾句,又問劉慈的莊園要不要僱人。

劉慈搖搖頭,別看她莊園山谷沒砌牆,但她早有將自己的地盤經營得像鐵桶一樣滴水不漏的心思,不然怎麼會注意收買人心?莊園里要挖兩個人工湖,她為了畫搬山符愁得幾天沒睡踏實,一夜搬兩“山”,累的睡了整整一天,就是不願意不熟悉的人混進莊園。

“這裡離城裡太遠,你還是化一塊兒地出來種點小麥、玉米之類的主糧,賣不上價,只為滿足莊子的自需。能自給自足了,別人趁機做點什麼,也沒有那麼多機會。”

往城裡運個東西,一來一回就要一天,莊園的出產要售賣那是沒有選擇,隔幾天就要從埃姆斯特採購一次糧食的確麻煩,她故意選處遠離城市的荒地就為了悶聲發大財,人來人往,總能被人尋到可趁之機,劉慈覺得自己現在實力微弱,盡量低調點沒錯。

劉慈把其中的意思含糊點下,斯圖爾這麼聰明的人豈會想不明白?

斯圖爾就和劉慈一邊在田地里轉悠,一邊問她一些關於種植上的問題。

就像澆水,不是每次把土地澆透了才叫好,缺水的情況下可以採用“滴灌”嘛!和劉慈相處久了,斯圖爾越覺得老大神秘。要說在萊茵城宴會上,他一眼瞧見劉慈就知道她出身不凡,可也沒想到劉慈會是個“農業專家”啊。

面朝黃土背朝天,種田在他印象中是低賤的奴隸才幹的事兒。可瞧着劉慈的莊園規劃,他都能遇見幾年後的繁盛,能一手在埃姆斯特山區締造出農莊的傳奇,那是奴隸能比的嗎?

——劉慈身上全是謎團!

斯圖爾看了看天色,,對劉慈嘿嘿笑道:“老大,留下來用餐吧,我為您準備了兩瓶好酒。”

劉慈點頭,一時倒想起了她在水晶礦山釀的糧食燒酒。

當時將大部分燒酒都留給了銀狼王,她在蓮池空間中也只保留了兩桶。

不知狼神大人的酒喝完了沒?劉慈想到在水晶礦山悠閑的日子,一時竟有些神遊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