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說起“搬山”,華夏史上到有一個流傳很廣的神話。

冀州的南面,黃河的北岸有太行和王屋兩座大山,北山下有一個叫愚公的老人,有感出行不便,在將近九十的年紀,發動全家商議,要將門前阻擋他們的大山搬走。太行、王屋兩座大山,佔地方圓七百里,高七八萬尺,要以人力開鑿搬運,簡直是痴人說夢。

最終愚公搬山的舉動,感動了天帝,天帝派了大力神的兩個兒子下凡,運用神力搬走兩座大山。

這個神話有別於華夏其他民間傳說,它出自《列子·湯問》,作者是戰國時期的列禦寇,被人稱為“列子”。列子隱居在鄭國四十年,不求名利,清靜修道,有趣的是《逍遙遊》中對他也有描述,稱其“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反。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

這句話翻譯的大意是列子能駕風行走,樣子十分輕盈美好,而且要十五天後方才返回。他對於尋求幸福,從來都沒有急急忙忙的樣子。

以劉慈看來,列子當然不是個隱居四十年的普通道士,他應該是個修士。

據劉家整理的資料顯示,春秋戰國時期,修真文明在地球還未衰敗,歷史名人中出現修士的比例不低。列子能駕馭風,劉慈現在都築基期了,在沒有飛行法寶給她驅使的情況下,她就駕馭不了“風”。

“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從來都沒有顯露過匆忙之色的列子,顯然具備一顆尋求天道的修士之心。

野史里流傳的神話,劉慈可以看做是胡說八道,但“愚公移山”的寓言是列子寫的,她就沒辦法忽視了。

故事許經過潤色誇張,甚至可能是虛構的,但依靠人力能搬走太行、王屋兩座大山,以春秋戰國時期的修真水平來看,並不是沒有可能。

劉家供奉了幾千年的“塵心仙子”,除了擁有神格,當年也只是一個元嬰期修士,排山倒海之能稍顯誇張,帶着幾年同階修士,鬧得進犯地球聯邦的“阿爾法聯盟”灰頭土臉敗走卻也是事實。

搬山符,不知道和“愚公移山”的傳說有沒有關係。

劉慈在書房裡“閉門造車”兩天,點麥都完成了,她研究此符也沒什麼頭緒,乾脆就到外面透透氣。

恰巧就遇見了詹姆士走來。

老管家是來彙報,西山半山腰的茶苗,除了路途顛簸半路失去生命力的少數茶苗被捨棄,四萬株茶苗,剩餘的已經全部種植完了。

一百畝麥田也整理出來,麥種都點完了。詹姆士見劉慈捨得從書房裡出來,也就邀她上山看看,順便透透氣。

劉慈沒摸到“搬山符”的頭緒,心想去感受下山韻也不錯,說不定站在真正的大山上,她就有了靈感呢?

“麥子種了,讓他們把豌豆也種上。還是採用條播,更容易控制基本苗,提高豆莢的結莢率。以後大面積種植作物,盡量減少撒播,施肥、除草等田間管理都不方便,一下田操作不是碰掉花就是蹭了果,播種方式太落後,該取締就取締!”

老管家一路聽,一路記錄。鵝毛筆不方便隨時汲墨,他按劉慈的提議,用上了炭棒筆。

翻了翻筆記本,詹姆士又想起來一件事:“小姐,骨粉太少了,牲畜糞便還能從城裡收集……現在無憂,長遠來看,怕跟不上莊園的發展。”

一千多畝地,要想獲得豐產,充足的肥料的確是個問題。

劉慈想到農書中說的綠肥,比如利用豆科植物的根瘤,將空氣中的氮素固定下來,靠種植增加土壤肥力,而非完全外力施加……總之,種田是門技術活兒,要想真正靈活運用《齊民要術》中的農事知識,不比要吃透《符籙大全》簡單多少。

“肥料的事,莊子里的漚肥不能放鬆,必要時可以多挖幾個肥坑。豌豆本來準備種植十畝,那就和小麥種植面積一樣吧,五月種黃豆時,也種百畝,不要侵佔畫出來的葡萄園圃,幾種豆類都可以多種。”

種豆類植物,能改善土壤,種兩年,再換其他經濟作物也行。再說豌豆和黃豆本身也有作用,斯圖爾開着小吃店,不怕這些原材料賣不出去,豆桿既能做燃料,又能做牲畜的冬糧。同理還有常見的綠肥作物“紫雲英”,它不僅能做飼料,嫩葉子也是蔬菜,開花時又是蜜蜂喜歡的蜜源。

問詹姆士,惡補了許多農業知識的老管家卻沒聽過紫雲英。要不就是異界沒有這種植物,要麼就是換了名字,或者還沒被人發現利用。拿過老管家的碳棒筆和本子,劉慈按自己的記憶將“紫雲英”的樣子畫了出來,讓詹姆士叫人留心便是。

“紫雲英不急,它是秋天時才撒籽兒播種,還有幾個月時間。”

兩人討論着莊園的今年的種植計劃,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茶園。幾個負責種茶的婦人還守着茶園不敢走,等劉慈來驗收呢。

“種的還行。”

劉慈轉了一圈,給出的評價很中肯。

茶苗入土深度和植株密度都按照她示範的來,她們也沒有偷懶種的亂七八糟,劉慈自然不吝惜幾句讚美。

見劉慈挺滿意,大家都鬆了口氣。

有個長得黑壯的婦女大着膽子問道:“小姐,雖然牧草發芽春天到了,晚上山上還是很冷,茶苗那麼小,不會被凍傷嗎?”

“哦?你怎麼想到的這點?”劉慈饒有興緻。

婦人不好意思,手無意識扯着棉衣下擺,喏喏道:“人靜靜呆在山上不動都要冷,茶苗應該也會吧……”

早春的埃姆斯特,只是白天溫度陡升,夜裡的確只比冬季好一些。婦人不提醒,劉慈也要給茶苗弄上保護措施的。不過她很高興有人主動提出疑問,說明莊園的僱工,不僅在動腦筋,對莊園的歸屬感也在加強。

“前兩天運回來的干牧草呢?讓人運點上來,在茶苗下鋪上一層,注意不要傷了茶苗。”

詹姆士恍然大悟,他就說了,莊園里現在養的牲畜也沒多少,加上冬季完了,山谷外到處都是放牧的地方,劉慈讓人運回那麼多干牧草,也太不合時宜了……原來是別有他用。

剛種下的茶苗,每隔幾天就要澆次水,在它們沒活正氣之前劉慈也不放心完全託付給別人,少不得她每隔幾天就來施放兩張“春風化雨符”,來冒充下雨神。

眼看天色就快到正午了,她便讓幾個婦人都一起下山去,在茶園裡鋪草的事兒可以讓幾個身強體壯的大漢下午挑乾草上來,幾個婦人現在獃著也沒有用。

幾人一同下山去,劉慈一馬當先,因有老管家詹姆士同行,她的速度並不快。

慢悠悠走在人腳踩出來,略經過休整的小道上,劉慈覺得在書房兩天閉門造車不順利的鬱悶一掃而空。山腰的雪已經化了,坡地上的草已經冒出地面幾厘米高,稀稀拉拉幾棵認不出品種的樹木也裹着新芽,等待着隆春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