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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狗改不了吃屎,老是喜歡偷襲的女祭司,劉慈也是惱怒異常。

再說之前阻止光明女祭司對詹妮和阿諾德下手,對方若能平安出了地穴,也和她結下了死仇,而對仇人,劉慈從來不會心軟。

哪知她還沒出手,卻聽聞一聲鈍響。

那不可一世的女祭司驚怒難掩,捂着後腦勺僵直着身體倒下,她身後,是紫發紫眸的煉金少女唯依,高舉着還未來得及放下的平底鍋,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劉慈一愣,隨即大笑。

“你知不知道她是光明祭司?”

不怪劉慈詫異,實則在魔法大陸,所有人都將教廷的位置捧得太高。她見慣了太多畢恭畢敬的信徒,唯依又不同於她這個“異端”,居然敢拿平底鍋敲昏女祭司,讓劉慈大感詫異。

“哼,打得就是她!”

天然呆煉金少女提起女祭司,同樣是惱怒。

隨着她講訴,劉慈才得知,原來教廷人馬雖和她一樣,進入了詹妮的“世界”,不同於她被詹妮的主動引去的待遇,兩個光明祭司帶着騎士團,要想確定詹妮所在的位置,卻着實耽誤了些時間。

在“埃姆斯特城”里瞎逛,自然也遇到了煉金少女唯依。

天然呆不擅長於人交往,面對光明祭司的問詢,也是愛理不理。

小心眼的女祭司表面上悲天憫人,卻和男祭司一言一語定論:唯依已經被暗黑生物迷惑了心智,不聽話就要一同處理掉。

唯依並不介意光明祭司的威脅,她介意的是,小心眼的女祭司打翻了她的平底鍋——據她說,當時裡面裝着她學習鍊金術以來最完美的成品。

劉慈啞然失笑,這世上有一種人最不能惹,那就是痴迷某種東西的獃子。

好像紫眸少女唯依這樣的,你打她兩巴掌,她沉迷於煉金時可能不會放在心上。

可你要是毀了她心血,那就是血海深仇了。

只是敲了女祭司一鍋底,算是女祭司走運,唯依應該還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心狠的人,最喜歡和心慈手軟的人來往了嘛,劉慈微笑,正要先哄騙唯依出去再解決女祭司,咚咚咚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隊人馬竟然出現在了地穴。

人手一隻的燭台將地穴照的光亮無比,洞中一切,自然也無法再掩藏。

領頭的伊茲·凱西望向劉慈,難掩眼底的震驚。

這個英俊的青年魔法師,瞧見了滿洞白骨,冷漠和矜持當場瓦解,再也綳不住原本淡漠的表情。

擠進來的人口中都驚呼着,唯有劉慈一臉鐵青。

她還沒來得及下手處理掉女祭司!

電光火石間,劉慈心中閃現許多念頭,發現無論哪一種辦法,她都沒辦法在一瞬間幹掉所有知情人。

莫非出去後,等待她的就是隱姓埋名的大逃亡?

劉慈面色變來變去,伊茲·凱西老師忍着滿地白骨的驚駭,煞白着臉正要說什麼,劉慈忽然發現他張了張嘴,卻愣在了當場。

不止是他,跟着他進來的老師們,包括唯依,都像是被人貼了“定身符”,僵直着身體一動也不能動了。

劉慈若有所悟,望向地穴半空。

一道虛影漸漸凝實,成為美麗的牧民少女。

“詹妮?”劉慈偏着頭,“看見光明女祭司逃出來,我還認為你不幸輸掉了,再見你,真是讓人十分愉快。”

劉慈笑靨如花,實則面對再次出現的詹妮,她心情卻不算舒暢。

當時雖然出手幫助詹妮,劉慈並沒有把握噬魂怪會講究人類的“報恩情懷”,魔法大陸中口口相傳暗黑生物的邪惡,正是因為它們通常是沒有人性的。

沒有人性,何來感恩?

更何況,她的出手,本來就夾雜着私心。

詹妮看了她很久,才慢條斯理說道:“慈小姐,你是在怕我嗎?”

“怎麼會,我們不是朋友嗎?”劉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真誠,不得不說,當她想要哄騙一個人時,是很容易獲得成功的。因為劉慈從不掩飾自己的倨傲,平時一雙眸子流光溢彩卻和女祭司一樣,同樣沒什麼溫度。當這樣一個高傲的人,主動對別人示好時,知道她習性的人,大部分都會受寵若驚。

在魔法大陸,被劉慈的承認的朋友,其實真正只有銀狼一個!

她反問詹妮,我們不是朋友嗎,這話隨便換了劉慈身邊的其他任何一個人,不說對她暗自感激的莉迪亞,包括緘默的阿諾德,可能都會受寵若驚。

但詹妮不同。

這個心思單純的“噬魂怪”,因其天賦能力,擁有洞悉人心的能力。

“不,我們不是朋友,如果我妨礙到你,你會毫不猶豫滅掉我。慈小姐,我說的對嗎?”

劉慈臉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卻褪去了。

詹妮這是要翻臉了?

靜默的氣壓充斥於一人一怪之間,教廷兩位光明祭司,面對噬魂怪詹妮,猶自一死一傷,還沒有學會驅魔符籙的劉慈註定不是詹妮的對手。

可若逼急了她,將身上攜帶的所有符籙傾巢扔出,相信也足夠詹妮吃一壺,為自己順利逃走贏得寶貴時間了。

劉慈的遲疑,只是肉疼。

那一張張符籙,從造紙到成符,莫不是耗費了她大量心血。從平時的消耗中囤積下一批,只為這些靈符,每一張都是同等級符籙中的精品!

靈符易得,精品難求,多增加一分威力,她在對敵中勝利的可能性就會被放大。

可惜了。

劉慈心中掙扎一番,在很短的時間內下定了決心。

哪知她符籙還未出手,一直緊繃著的詹妮卻笑了:

“我們不算是朋友,但那句話是真的,你和其他人是不同的。除了阿諾德,你是看見了噬魂怪,眼裡沒有厭惡的第一人。沒有像大陸的其他一樣,討厭暗黑生物,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慈小姐和教廷,並不是一心呢?”

劉慈看了一眼貌似不能動彈的在場諸人。

鬼知道他們身體不能動,耳朵還能不能聽到。還有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女祭司,劉慈大多數時候雖然像個二愣子,卻也不是半點心機都沒有的。

固然從前華服美食,享受劉家權勢庇護的“慈小姐”沒有,在經歷了司徒珊的暗算,摩洛克山脈里求生的幾年,她也該有了。

既然不能在在場諸人全部滅口,落人口舌的事,用來試探詹妮,一次便夠了。

見劉慈不答話,詹妮也並不惱怒。

她低聲嘆氣,“慈小姐,我受了很重的傷,沒辦法支撐太久了。”

劉慈訝然,詹妮幹嘛選擇在此時自爆其短?

詹妮波光粼粼的美目,轉向了被癩子馬馱在背上的阿諾德,那是極其眷戀而不舍的眼神。

劉慈挑眉,帶着幾分不認同,“你時間不多了,該不會想要阿諾德下去陪你吧?”

“下去”兩個字,劉慈咬得格外重。

詹妮也聽懂了劉慈的弦外之音,她笑着搖頭,“不,恰恰相反,我想要他活得好好的……所有,他必須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