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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狂的癩子馬馱着劉慈一路狂奔,在沒有人的地方的街道上橫衝直撞,除非劉慈當場一掌擊殺癩子馬,一時半會兒竟讓它停不住!

劉慈不知道癩子馬發哪門子瘋,忽然就行跡癲狂起來。

偏偏她性子和一般女孩兒不一樣,在摩洛克山脈呆了幾年,高階魔獸見了不少,越發讓她膽子大起來。

本來不打算循着鈴聲前去,癩子馬發狂要引她前去,那多半是避不開了。

既避不開,何須再避?

劉慈拉緊了韁繩,只管將自己身形牢牢穩在馬背上。

鈴聲忽遠忽近,沿路就沒真正斷響,劉慈伏在馬背上,沒多久就跑出了城門。

埃姆斯特城是禁止人騎馬過市的,現在身處另一個“埃姆斯特”,暢快跑了一場,劉慈心中被逼跳下地洞的悶氣也去掉幾分。

埃姆斯特是山城,城外自然是起伏的丘陵。

丘陵路難走,癩子馬也自動放慢了速度。出了無人城劉慈才發現,這裡原和外面也不是全部一樣,埃姆斯特已經步入秋季,雖然白日里氣溫還是很高,扒着山地皮長的牧草卻已經枯黃。

而此時劉慈所見,天空蔚藍如同被水沖刷過般清爽乾淨,四周丘陵上青草正茂,無名野花點綴其間,嬌紅淺粉,比不上名花傾城有品,奼紫嫣紅綿延一片,另有一種燎原的野性美。

按埃姆斯特地區的節氣,頂多是四、五月間的景象。

每年春末夏初,埃姆斯特地區氣溫回升,草肥水美,是當地原住牧民最喜歡的時節。

劉慈騎着癩子馬,順着若有似無的鈴鐺聲翻閱幾個山頭,來到一開闊的草坡。

稀稀疏疏幾刺槐樹,小溪潺潺,與埃姆斯特其他地方相比,這裡已經是難得的綠洲——斯圖爾·加蘭收購的那個酒庄,還沒有這麼好的水源呢!

小溪上方突起的土岩上建了一棟小屋,屋旁一棵歪脖子刺槐樹,樹樁上栓了一匹大馬,正低頭嚼草。

劉慈從癩子馬上翻身下來。

眯着眼望去,木屋高高翹起的一角處掛了一串紫銅鈴鐺,風吹來就發出悅耳的聲音,和她之前聽得並無兩樣。

哪裡又是什麼光明騎士坐騎上的銀鈴啦?

不過一串銅鈴,沒來由能傳出這樣遠的距離。

劉慈正想着小屋主人引她前來做什麼,冷不防木屋大門被人從里拉開,一個大漢從裡面走出,身形魁梧,抬頭一見劉慈,兩個人都愣了。

“慈小姐,你怎麼來了?”

邋遢的鬍子被仔細剃得乾淨,頭髮也梳攏在腦後,一身新作的衣裳。

收拾打扮過的魁梧劍士,原來還挺順眼。

劉慈短暫詫異後,笑得意味深長:

“先說說,你怎麼住在這兒吧,阿諾德?”

大漢正是失蹤的阿諾德。

聽見劉慈詢問,這個當過僱傭兵,做過冒險者的大漢竟有幾分不好意思。

“先進屋喝杯熱水吧,慈小姐。”

阿諾德推開門,劉慈跟着走進去。

小小的木屋收拾的很整潔溫馨,門背後掛着馬鞭,靠牆處排放在一張單人塌,上面鋪着狼皮褥子,看樣子是阿諾德晚上睡覺之處。

另有一房間大門緊閉着看不出什麼,劉慈看見木架子掛着的是一大一小兩張毛巾,面上還不顯,心頭若有所思。

“慈小姐,來喝杯茶,我在慢慢給您講講。”

原本沉默的劍士被人收拾一新,看見劉慈突然出現,雖然高興,又略帶忸怩。

用不厚道的話說,阿諾德一臉春心蕩漾,劉慈看不出問題才有鬼了。

她低頭做出淺抿模樣,其實並沒有去碰阿諾德倒的茶。

阿諾德原本就心虛,倒也沒注意到這點。

“幾個月前,按照您的託付,我送喬治和瑞秋小姐來到埃姆斯特城,兩人都順利進入埃姆斯特魔法學院。我孤身一人在城裡呆的無聊,就住進了莫依酒館,那裡是傭兵協會在埃姆斯特城發布任務的代理點,和一群傭兵大口喝酒,又有共同話題,日子過得還挺快活。

也虧得我住進了莫依酒館,老闆娘貝蒂夫人雖然貪財些,看在金幣的份兒上從不說假話。都怪我自己大意,有了她指點我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雖然喬治和瑞秋小姐都住在魔法學院中,讓這些蒼蠅整天跟着也討厭,我當時想着兩個小賊,隨便引到城外解決了就是,哪知道對方一隊人馬中,有兩個人挺厲害,一時沒注意我自己反而中了埋伏。

跟蹤的人見行蹤暴露,大概也想殺我滅口,我們在城外打了幾場,當時受了重傷,橫衝直撞逃了,半路昏倒在水邊,醒來就身在這個小木屋了。”

劉慈心中冷笑,好個噬魂怪,不單吞噬別人美好記憶,竟然還替阿諾德編造了一份半真半假毫無破綻的“經歷”!

要不是之前親眼見過阿諾德領取“圖書館任務”時的記錄,她都要相信阿諾德說辭了。

心中想將噬魂怪斬得亂七八糟出氣,劉慈口中少不得應道:

“哦,怪不得你後來沒信寄來,原來受了重傷,如今傷勢可好了?”

阿諾德不自覺摸了摸腰部,好似那裡果真受過什麼了不得的重傷。聽到劉慈的問話,魁梧漢子挺直了胸脯:

“還讓慈小姐親自趕來,是阿諾德疏忽了。只是敵人狡猾像老鼠,一天沒殺掉他們,我覺得寄回萊茵城的信件也不安全。”

劉慈點頭贊同,“那是誰救了你呢?我必是要親自謝一謝她的。”

阿諾德古銅色的臉色中透出微紅,“是詹……”

他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一個堪比犀鳥般婉轉清脆的驚呼聲,“門口怎麼多了一匹癩子馬,阿諾德,是不是有客人來啦?”

隨着女聲驚呼,木門被推開,一個牧民打扮的少女一陣風般進來。

看見屋裡多了個陌生人劉慈,少女爽朗一笑。

阿諾德站起來,“慈小姐,我為您介紹下,這是詹妮。兩個月前就是她救了我。”

那牧民少女大方打量劉慈,口中道:“你就是阿諾德提在嘴邊的慈小姐呀?慈小姐您長得真好看,一看就是大貴族家的千金小姐。”

劉慈也站起來,皮笑肉不笑道:

“詹妮?真是謝謝你救了阿諾德。”

“救”字劉慈特意加重了強調,粗枝大葉的阿諾德聽不出來,詹妮卻聽出了其中不擅意味的火花。

她笑了笑,轉身吩咐阿諾德:“有隻羊傷了腳,慈小姐是客,阿諾德你去殺了羊,我們晚上款待慈小姐呀。”

阿諾德點頭,反正詹妮回來了,他和劉慈的談話也無法繼續,他還真的乖乖出去殺羊了。

等阿諾德背影消失了,劉慈才“啪啪啪”鼓了一頓掌。

“好本事,耍得老實人對你言聽計從。”

詹妮略帶羞澀一笑,“慈小姐你在說什麼,詹妮聽不懂。”

劉慈冷笑道:“聽不懂?那愛德華·雷恩你總該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