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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看着這個宮女,忙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去,低聲呼喝道:“站住。”

聽着這話,那宮女原本匆匆前行着的步伐猛的一頓,抬起頭來迅速的看了那侍衛一眼,又飛速低下頭去,面上帶了幾分驚慌。

“大人……為何忽然喚奴婢?可是有什麼事情。”宮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抖,顯然是沒怎麼見過世面,被侍衛這麼一喊,就嚇壞了的樣子。

看着宮女這般模樣,侍衛也失卻了繼續逗弄的興緻,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問道:“你這可是要出宮?莫非是有什麼事情。”

“回大人的話。”那宮女聽到侍衛這麼說之後,面上頓時流露出來如釋重負的神色,忙回答道:“奴婢乃是奉了娘娘的命令,前去宮外頭替娘娘置辦些東西。”

“原來如此。”侍衛點了點頭,倒也並沒有生疑,只是說道,“既然是宮裡頭貴人的吩咐,那你還是不要猶豫,且早些離開吧。”

宮女於是點了點頭,面上微微流露出來幾分感激之色。她也並不敢耽擱,只是一邊連聲道謝,一邊碎步快行着,沒一會的功夫,就出了宮門。

待到出了宮門之後,宮女的步伐也並不多加停留,只是快速前行着。一直走到了一個拐角處,宮女這才堪堪停住了腳步。此時她正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頭,四下無人,看起來寂靜得很。

瞧見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方向,宮女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忙三兩下卸下了自己的偽裝,露出來原本的模樣。

褪去偽裝之後,宮女原本展露在那些個侍衛面前的畏縮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端莊大方的氣質,甚至隱隱顯露出來幾分貴氣。若是那些侍衛此時站在這裡,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一定會忍不住的驚呼連連。

原因無他,這在他們看來尋常無奇的宮女,褪去偽裝之後,竟然顯出不一樣的風采——赫然是當今堂堂太子妃的模樣。

原來,之所以會偽裝成宮女,正是何所依經過了一番冥思苦想之後,思索出來的計謀。這計謀,是何所依經過一個晚上思索之後才得出的計謀。

何所依為不引起顧之衡懷疑,這才扮作宮女出宮。瞧見確實是沒有人懷疑的樣子,何所依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下有了幾分安定。

因着出宮一趟着實不易,何所依也就不敢再耽擱猶豫了,當即回了何府,告知何徽此事。

何所依回到何府的過程,自然是並不再多加以贅述。卻說何徽得到消息之後,眉頭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幾乎凝成了一個疙瘩,面容也隨之嚴肅起來。

“阿依,你所說的,可是句句屬實么?”何徽直直盯着何所依,輕聲詢問道,“畢竟冒充太子一事,算得上是事關重大。若是沒有確鑿證據表明,貿然言說的話,必定會引起恐慌。”

瞧見何徽此時的模樣,何所依心頭一緊,生怕何徽不相信她,忙急急解釋道:“父親,女兒所說的,自然是句句屬實。正因為有了確鑿的證據,女兒眼下這才會如此的驚慌失措。女兒只怕……那易容成殿下模樣的人,會對殿下不利啊。”

瞧見何所依如此着急的模樣,何徽原本心裡的七分相信,此時已經轉化成了十分。他輕輕皺起眉頭來,面容流露出來幾分顯而易見的憂慮。

“既然事情確實如此的話,那又要如何是好?”何徽前後緩緩踱步,面上神色顯然有了幾分凝重,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

思索了一會功夫之後,何徽這才好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同何所依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懷疑:“阿依,我眼下,心底倒是有幾分懷疑的。要安排旁人易容成殿下的模樣,顯然並非是容易的樣子。”

何徽略微頓了一下,這下接著說道:“休說旁的,縱使是尋找合適的,技藝精湛的易容高手,也並不算是尋常人家能夠做到的事情。是以,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吳王殿下的陰謀?”

何所依方才便一直安靜聽着何徽言說自己心頭的懷疑。待到聽到這一句話之後,何所依不由得點了點頭,對着何徽輕聲說道:“父親倒是和女兒想到一處去了。”

何所依略微頓了一下,這下接著說道:“女兒一直覺着這其中有吳王殿下的手筆,甚至可以說是此事正是由吳王殿下一手策劃的陰謀。只是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這才一直耽擱着,並不敢蓋棺定論。”

說到這句話之後,何所依又抬起頭來,定定看着何徽的方向,面容之中隱隱有幾分急切:“父親,若此事當真是吳王殿下所做,咱們又當g如何是好,可要做什麼防禦的手段。”

何徽看着何所依急切的樣子,先是輕聲安慰道:“阿依卻不必太過驚慌。眼下並沒有到事情不可挽回的地步,定然還會有轉機,讓咱們得以絕處逢生。”

“再者說了,眼下也並不算是絕境。”何徽略微頓了一下,又笑着說道,“突厥來犯人數並不多,即使吳王等人從中作梗,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

奇蹟一般的,在何徽的安慰之下,何所依心中果然是平定了不少,不再像原先那般慌亂。她心頭仔細想了想何徽方才所言,也覺出了幾分安心來。

確實,就如同何徽所言的一般,眼下突厥來犯的人並不算太多,縱使顧之衡他們當真想要做什麼手腳,也絕對是翻不起來什麼太大的風浪。

思及此處,何所依頓時安心不少,面容上的慌亂也漸漸減退下去。她剛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就看到那邊的何徽猛的皺了一下眉頭。

“父親,怎麼了,可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隨着何徽的動作,何所依也不由得感到心中一緊,忙不敢耽擱,連聲問道。

“沒什麼。”何徽先是搖了搖頭,只是面上的凝重之色仍舊是讓人無法忽視。沉默了片刻之後,何徽這才對着何所依說道:“我只是方才想起了一些事情,這才有些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來這般神色。”

略一踟躕之後,何徽這才對着何所依說道:“若當真如同阿依所說,吳王殿下那邊的小太監易容成殿下的樣子,那可能也會有人易容成阿依的模樣,為非作歹。”

何所依顯然是從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的,聞言先是有些不信,面上神色微微有幾分迷茫。

她剛想要張口反駁何徽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面上神色多有猶豫。確實就如同何徽所言一般,顧之衡手底下的人既然有膽子易容成沈霍的模樣,那模仿一個她,自然也是不在話下的。

一想到有可能有一個人,頂着同自己相似的臉,作出為害於沈霍的事情,何所依便覺着心底又是慌亂又是難過,一時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就在何所依糾結難受的同時,何徽仿若也看出了何所依心底的想法一般,輕聲出言安慰道:“阿依卻不必太過於為此事糾結。事情並沒有到那種無可轉圜的地步,想必還會有轉機。”

說完這句話之後,何徽又道:“這些日子,阿依回到宮中之後,且小心提防着些。若是發覺了什麼可疑的人,不必心軟,抓去細細審問就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要放過一個。對待敵人,就是要心狠一些,阿依可明白這個道理?”

聽着何徽讓自己警惕宮中,何所依雖然很驚訝,卻也並不多說什麼,只是將何徽所說的一切,謹記在心。

對她而言,何所依自己心裡頭倒是清楚得很。她雖說平日裡頭性子溫和了一些,也並不愛同旁人爭搶。可若是這些人當真對她,尤其是對沈霍不利,何所依也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將這前前後後的因果好生想了一遍之後,何所依倒也深深領悟了何徽所說的話之中的關切和在意,心頭不由得掠過了几絲溫暖,遂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對何徽點了點頭,認真說道:“父親且放心吧。女兒一定會將父親的話都銘記在心底,時刻警惕着宮中,不加絲毫鬆懈。”

看見何所依說的一臉認真的模樣,何徽心底自然也有了幾分欣慰,遂深深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阿依能這麼想,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之後兩人又略略閑談了一會兒,因着何所依出宮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眼看着天色不早,何所依也並不敢耽擱。雖然許久沒同何徽見面,此時正是難捨難分,不想離開何府的時候。

然而何所依心底清楚的認識着,她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去做。這般想着,何所依也就放下了自己心頭的那一份不舍,同何徽告辭,準備離開。

看着何所依想要離開的身影,對於許久沒有見過女兒的何徽來說,自然也是萬般不舍。只是顧念着大局為重,何徽這也就把心頭的不舍盡數放下,讓何所依離開了。

何所依當即離開,回到宮中。回宮後,何所依想着何徽所說的一切,深知要做些準備,便把瑾瑜和子衿喚到了宮中,同他們吩咐起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