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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玉鸞聽他這話,忽的心中一顫,只當他這是留自己的話。面上不禁微微一紅,輕咬了咬嘴唇,良久道:“父王與我此次前來,意在擇婿,這我是知道的。只是……”

說到此處,魏玉鸞也不再說下去。眼神有些飄忽起來,終是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林輕遠。見他並未作出反應,也不知該作如何,遂起身道:“也已待了半日,須得回宮去了。”

林輕遠聞言,亦是站起身來相送,一路隨着魏玉鸞出了竹林小道。

直至玄武庄外,魏玉鸞方有些戀戀不捨地施禮,“林公子請留步。”

林輕遠自是不失禮節,朗聲道:“公主慢走。”望着魏玉鸞離去的身影,林輕遠神情一時也有些恍惚了起來。

馬車內,魏玉鸞方才開始細絲剛剛林輕遠的話,又反覆想了幾次,終究是芳心暗許。這一些心思,更是早已為林輕遠所有了。

一路思索,回了宮中。

魏玉鸞低垂着頭只直直往前走着,絲毫未注意到眼前的人。忽的地上一抹黑影,魏玉鸞不由得頓了腳步,抬頭望去。

見着眼前人是顧之衡,心中不免有些不悅,但面上也並未表現出來。略略施禮,輕聲道:“吳王殿下。”

淺淺施禮後便徑自直了身,直直的朝着前面走去。不料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耳畔便又是顧之衡的聲音,“想必公主自是從宮外回來,此時可是去哪裡?”

魏玉鸞本不欲與他多言,此刻見她糾纏不休,也無可奈何。袖子中的手微微攥了攥帕子,柳眉微蹙,輕聲道:“只是心中略有煩悶,想着去御花園散散心。”

一邊說著,魏玉鸞腳下步子也並不停,款款朝前走着。那顧之衡也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跟在魏玉鸞身側,一同走着,“既如此,本王此刻倒也無事可做,不如陪公主一同散散心也好。”

顧之衡既如此說了,礙於他的身份,魏玉鸞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面上也絲毫不表現出來,淡淡頷首。

漫長而寧靜的宮道上,只有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二人就這麼一左一右的走着,顧之衡不開口,魏玉鸞也自不會先與他言語。

不多時便已入了御花園東角,方入了園內,便有一陣清風吹來,好不暢快。

此刻御花園中的景緻當真是無比別緻,專司園林修剪的宮女太監,一應照看的人也都齊全。更何況這皇家園林,豈是別處可比的。因而便造就了這無與倫比的美景奇勝。

二人緩緩前行,各自心中有各自的心思。只聽得前方不遠處,一片竹林後傳來人聲,隱隱約約地倒也聽不大真切。

魏玉鸞此刻聽了這聲音,只盼望着有人識得自己,好助自己擺脫了這顧之衡去。思及此處,心中頓時便有了一些欣喜,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循着聲音而去,身後顧之衡亦是緊跟。

穿過了一小片竹林,隨着談笑聲越發清晰起來,眼前的人也已經見到。不是別人,正是魏王同其他幾位使者並大周幾名朝臣。

魏玉鸞眼前亦是一亮,上前行了禮,“參見父王。”

魏王見着魏玉鸞來了,自是歡喜,忙扶了他起來。這才將目光移向了魏玉鸞身後,正朝自己行禮的顧之衡身上,笑道:“吳王殿下不必多禮。”

望着顧之衡站起了身,魏王又頗具用心的望了一眼眼前的魏玉鸞,心中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些日子常常見到魏玉鸞同顧之衡在一處,此次自己攜魏玉鸞一同前來大周,本就意在為其擇婿,如今魏玉鸞儼然是同顧之衡兩情相悅。

如此看來,倒也不用他牽掛,自家女兒心中已有了自己的主意,便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般思索下來,魏王一時也出了神兒,直至魏玉鸞喚了幾聲,方才回過了神來。魏王只朝着魏玉鸞和顧之衡笑着,並不言語,眼神當中倒多了幾分深以為然。

魏玉鸞自是沒有察覺到魏王的心思,反倒是一旁站着的顧之衡,見魏王方才出了神,心中便有些打定了主意,明白了魏王的心思。

想到這裡,顧之衡心中自然多了幾分欣喜之意,面上也掩蓋不出,顯現出了幾分喜色,卻是極力壓抑着,只拱手施禮道:“魏王既在此,本王便不打擾公主同魏王閑話家常了。”

語罷,見魏王點頭,便轉過身,快步地離去了。

待到顧之衡走後,魏王這才笑吟吟的看向了魏玉鸞,只說道:“鸞兒如今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你且放心就是,有些事情縱使你不說,可父王都看在眼裡,自然也是明白的……”

說完了這句話,也不待魏玉鸞反應過來,魏王便側過了身子吩咐了幾句。眾人便也都識趣的散去了,此處獨獨餘下了魏王與魏玉鸞二人。

魏玉鸞見這般情景,一時之間還有些不明所以起來。見魏王已經遣散了眾人,又細細的思索起來他方才的那一番話。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現出了林輕遠的身影,只以為魏王所說那人便是林輕遠。思索之餘,又好奇魏王是如何得知自己與林輕遠之事。細細又想着,終究是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好再問些什麼。

正出神時,耳畔便已經傳來了魏王的聲音,“鸞兒,走吧。”

魏玉鸞也來不及思索,索性便將這些問題拋在腦後,再也不去想它。只依言跟在了魏王身後,朝着御花園東角門走去了。

一路上亦步亦趨的跟着,因着心中懷揣着事情,自然也無暇抬頭看這四周。不多時,隨着魏王停下了步子,卻發現已到了大周皇帝的宮殿外,一時有些不明所以起來。

還未來得及問些什麼,便已被魏王拉着入了殿內。方入了殿內,便見皇帝坐於位子上,手拿硃筆批閱着奏摺。

皇上見魏王同魏玉鸞來了,遂擱置下了手中的筆,望其行禮,道:“不必多禮。魏王和公主此時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說著,目光望向了殿下的魏王和魏玉鸞。

魏玉鸞也不言語,只靜靜站在那裡,側過了眼去望。瞧見殿側也立着一人,此人自己原是識得的,正是東宮太子沈霍。

雖說自己與那沈霍不大熟識,但到底因為何所依的緣故,勉強也是認識的。

正在底心裡思忖着,忽聽得身側魏王的聲音,“本王近些天見着小女與貴國的吳王殿下情投意合,二人倒也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一般,十分般配。故來請皇上賜婚,不知如何?”

魏王的這話剛一出口,殿上的眾人便都瞪大了眼睛,更是連素日里沉穩的沈霍也不由得有些吃驚。

前些日子顧之衡同魏玉鸞的事情,沈霍和何所依還是知道的,更何況還親自與魏玉鸞言說過提防此人,怎的如今變成了他們二人情投意合了?

坐上的皇上聽了此言,神情亦是微微一滯,沉默了半晌,方有些疑惑的微眯了眼,“吳王?”

也不待魏王言語,一側的魏玉鸞便已經着了急,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上前便朗聲說道:“不是,臣女心中早已有了心儀之人。與那吳王殿下也不過只是朋友而已,更如何談得上情投意合?”

話音剛落,殿上的眾人又是一驚。倒是有些不知道,這魏玉鸞心儀之人是哪個皇子,莫非是太子沈霍?可這些日子以來,也少見魏玉鸞同沈霍在一處的,想必也不是他。

魏王此刻的神情倒是有些複雜,一方面想着自己竟然沒有料得魏玉鸞的心思,一方面又覺得魏玉鸞原來心中已有了心儀之人。這般看來,倒是自己亂點鴛鴦譜了。

思及此處,魏王面上不由自主的便浮起了一抹笑意,只上前十分寵溺的望着魏玉鸞,開口問道:“鸞兒終究是大了,心思父王也越發的猜不透了。快些說說,也讓父王看看到底是哪個才俊能入的了你的眼。

魏王這麼一番寵溺的話語,竟是絲毫也不避着滿殿上的人,可見其對於魏玉鸞的寵愛至深。

皇上和沈霍的目光此刻也被二人這話吸引了過去,更是直直的望着魏玉鸞,只見的她櫻唇輕啟,呵氣如蘭,“實不相瞞,女兒心儀之人,不在這宮中,而是在宮外的玄武庄當中,乃玄武庄莊主林輕遠。”

皇上同其餘大周朝臣,自是明白其中曲回,可這魏王又哪裡聽說過什麼玄武庄,一時便有些稀里糊塗起來,眼中顯現出了幾分疑惑之一,只開口問道:“鸞兒這話便有些奇怪了。如何又是宮外之人?什麼玄武庄,可是江湖幫派?”

皇上見如此情景,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來了,前些天林輕遠與寧辛夷之事,沒由來的心情便有些不悅了起來。面色微微一沉,但轉念想到既然魏玉鸞心儀之人是他,魏王又不知林輕遠與寧辛夷的舊事,又有何妨?

思及此處,皇上心中到底也是寬慰了幾分。

魏玉鸞尚不知該如何一一同魏王解釋一番,一側的沈霍見狀便已上前一步,朝着魏王說道:“公主當真是好眼力。玄武庄雖是江湖上的,可絕非一般的江湖幫派。便是這合宮上下的王公貴族,也要敬上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