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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並沒有讓楚令深等太久的功夫。不過一會,便又帶着徐清鶴匆匆而來。

此時楚令深正站在朝陽宮門口。兩人便齊齊向著楚令深行了一禮,道:“殿下。”

“不錯。”楚令深點了點頭,看着小太監,顯然是誇讚的語氣,“本王派你去做的事情,你顯然是放在了心上。本王對此很是滿意。你且先下去吧。”

“是。”小太監點了點頭,旋即轉身離開。待到打發走了小太監,楚令深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了徐清鶴的方向。

此時徐清鶴恰好也正在看着楚令深。兩人的目光一時之間對上了。瞧見楚令深正看着自己,徐清鶴索性也不再猶豫,只是乾脆問道:“殿下,您為何忽然傳喚臣前來?莫非是有什麼事情。”

“確實如此。”楚令深略略沉吟片刻,旋即點了點頭,眸間有幾分憂慮之色,“此次本王喚你前來,是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同你共同商議。”

說罷,楚令深轉過頭去,四下環顧一番,這才轉回去,對着徐清鶴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且先隨着本王一起進宮中,再說話。”

徐清鶴點了點頭,兩人旋即進了朝陽宮中,楚令深屏退了一眾宮女太監,這才看向徐清鶴,緩緩開口。

“今日本王派探子前去啟明宮之中,盯着些那大周使臣。沒想到,還真的察覺到了幾分端倪。”楚令深緩緩的說著。

期間,徐清鶴便一直安靜着,只默默聽楚令深說話。只聽得楚令深說道“那大周使臣前來楚國的動機並不單純。這前來的正是吳王殿下,其不僅對阿依存了幾分利用之心,還妄圖藉著此次議和獲得大周皇上賞識,從而贏得大寶之位。”

“不僅如此……”楚令深冷笑了一聲,“那吳王竟還抱了屆時登上大寶之位,將楚國也一同收入囊中的想法。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聽到這裡,徐清鶴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皺了眉頭,對着楚令深說道:“這大周的吳王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令深只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而徐清鶴略微思索了一會之後,這才略有幾分糾結的看着楚令深的方向,問道。

“既然眼下已經知道了這些個事情,那之後殿下有打算如何是好,對於這些個大周使臣,要如何處置。”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楚令深只是冷笑着說道:“看着眼下那些個大周使臣的態度,本王是絕對不會和他們議和的了。眼下楚國實力正強盛,即便是同他們開戰,本王也絲毫不懼。”

比起楚令深來說,徐清鶴卻顯得要冷靜許多,只是略略沉吟片刻,這才對着楚令深建議到:“話雖如此說,可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更何況大周身為泱泱大國,即便眼下國庫空虛,實力照舊是不容小覷,是以我們也要謹慎行事。”

楚令深心知徐清鶴這是真真切切的為自己,也為楚國好,因此將一切都聽在心中,認真思考了一會,深以為然。

偏偏楚令深又咽不下這口氣去。尤其是得知顧之衡等人竟有向著何所依下手的意思,他便更覺着氣不打一出來,怎麼也平息不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楚令深這才勉強平靜下來,看着徐清鶴,頗有幾分不甘心的問道:“若謹慎行事的話,那此事就這麼算了嗎?此次那大周使臣等人擺明了就想要對楚國不利,本王難道要坐視不管嗎。”

瞧着楚令深這麼說,已然是氣急了的樣子,徐清鶴忙對他解釋道:“殿下,臣並非是這個意思。”

“那又是何意?”楚令深皺了眉頭。

“所謂謹慎行事,只不過是臣想要您在對待大周使臣的時候,言辭行動一定要注意,萬萬不可讓他人抓住了把柄。”

徐清鶴細細同楚令深分析道:“另外,此次議和,我們也不必太同他們客氣。即便最後着實是要同他們議和,也可先求得最大的利益,確保我們一方絕對不會吃虧。”

聽着徐清鶴所言,楚令深細細想了一番,倒也是覺得句句有理,深以為然。於是楚令深點了點頭,對着徐清鶴道:“那此次就按着清鶴所說的辦吧。”

只是心中,楚令深卻仍舊是極為不服氣,只是想着若可以的話,定不會同意此次議和。

朝陽宮之中所發生的一切,身在鳳儀宮中的何所依自然是一絲一毫都不清楚,卻也不願意,更沒有興趣去打探。

自從沈霍離開楚國之後,短短的日子,何所依竟是又清減了不少。原本便纖細的身軀,如今更是顯得不盈一握,臉也如同巴掌大小,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嬌小可憐。

而沈霍離開之後,何所依也一直在不可避免的想着沈霍。於何所依來說,現在對於沈霍的態度,不可不謂是極其複雜。

一方面,何所依顧念着先前尚在大周之時,沈霍對她的不信任,這才導致了眼下來到異國他鄉,舉目無親的場面。

每每想到,何所依總是覺着心痛如絞。可另一方面,何所依心知此次議和沒能成功,多半同那日在鳳儀宮之中,楚令深同沈霍的矛盾有關。因此何所依心中也就認定了其中有着自己的過錯,對於沈霍頗有幾分愧疚。

不僅如此,在心底,何所依不得不承認,對於沈霍仍是有幾分眷戀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兩人一同經歷過那麼多事情,擁有過那麼多回憶,又怎能不時不時想起?

看着御花園中盛開的牡丹,便會想到那年那日,似乎要有一個人帶着自己一起看過;望見宮中的蓮子粥,便也能想到,自己似乎也是給一個人花了好幾個時辰煮過的。

點點滴滴的小事匯聚在一起,對沈霍的思念就勾勾連連,怎麼也除不幹凈。偏偏又因為清楚兩人眼下絕對不可能再有什麼結果,便更是鬱結。種種鬱結夾雜在心頭,怎能不心傷,怎能不斷腸?

此次得知大周使臣復又前來的時候,原本何所依還存了幾分希冀,想着即便日後再也沒有緣分,這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不曾想,此次前來的並非是沈霍,而是顧之衡。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何所依對於大周使臣興緻缺缺的同時,也不由得在心頭有些擔憂:為何此次不是沈霍前來,莫非是出了什麼變故?

就在何所依胡思亂想的時候,瑾瑜卻忽的匆匆前來,低聲對着何所依稟報道:“娘娘,門外大周使臣來見。”

被瑾瑜這麼一喚,何所依回過神來,略微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前來的多半是顧之衡。

只是,顧之衡為何要前來自己這處何所依一邊思索着,不如便讓他們進來,看看究竟要打什麼主意,一邊點了點頭,對着瑾瑜說道:“來者是客,既然大周使臣來見,那便讓他們進來吧。”

“是。”瑾瑜低聲應了一句,也不多話,旋即轉身往出走去。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就領着兩個人過來。

這兩個人,正是顧之衡和何暖涼。何所依微微抬起眼去,看了兩人一眼,也不說話。

何所依並不主動說話,無奈之下,顧之衡只好先一步開口道:“怎麼,故人來見,王后不迎接一下嗎?”

“你我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交情。”何所依垂下眸子,面色很是冷淡的樣子,“是以這一句故人,恐怕是說的有些勉強吧。”

“話可不能這樣說。”顧之衡被何所依說的有些尷尬,卻仍舊是強忍着,只是微微笑了笑說道:“好歹你我也同為大周人,彼此之間,本不用如此生分。”

何所依本就對顧之衡沒什麼好感,聽着他這麼說,眸中的厭惡之意更是增添一層,只是頗為冷淡的說道:“吳王殿下不必再同本宮繞什麼圈子,若是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顧之衡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旁的何暖涼已經攔住了他。“殿下,您同這個女人廢話什麼”何暖涼一邊勸說著顧之衡,一邊無不厭惡的瞥了何所依一眼,這才接著說道。

“姐姐,此次我就同你實話實說吧。我從殿下前來楚國議和,抱着的是必勝的決心。此次議和無論如何是一定要成功的,不知姐姐能否幫我們一把”

何所依本就無心於參與這些個政治上的紛爭,加之厭惡顧之衡同何暖涼兩人,更是煩透了何暖涼的這種惺惺作態,只說道:“本宮眼下已是楚國王后,立場不便,並不能幫你們。你們且先自便吧。”

說罷,何所依便揮了揮手,準備送客。瞧見何所依這樣油鹽不進的樣子,何暖涼不由得有些急了,惱羞成怒的說道:“何所依,你可別欺人太甚。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我叫你一聲姐姐,還算是抬舉你了。”

“本宮是什麼身份?”何所依冷笑一聲,“這種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瑾瑜,送客。”

瑾瑜應了一下,旋即態度堅決的將顧之衡兩人送出了門外。兩人無法,只好悻悻離開,面色瞧起來都頗為不好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