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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自從寧辛夷同魏玉鸞言說了有關顧之衡的事情之後,魏玉鸞自然明白,心底對於他不由得更為厭煩。

但表面上,為了顧全禮數,不至於傷卻了兩國情面,魏玉鸞對顧之衡始終禮待有加,瞧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樣子。

然而實際上,魏玉鸞很是清楚,她其實早已看透了顧之衡,又滿心只有林輕遠,哪裡看他入眼。

抱着這樣的想法,魏玉鸞權當做同顧之衡虛與委蛇,只不過是維持一個表面上的和平罷了。

只是着內心的想法,說到底也只有魏玉鸞和寧辛夷兩個人心裡清楚。其他人不過是看着魏玉鸞和顧之衡兩人越走越近,又清楚魏玉鸞此次前來大周的目的。恰巧吳王府之中吳王妃的位置尚且空缺着,眾人便不由得議論紛紛,只言說到這魏國公主想必就會是接下來的王妃了。

這傳聞傳得沸沸揚揚,自然也傳到了顧之衡耳朵裡頭。顧之衡聽了這消息之後,滿心歡喜,只當自己要得手了。

既然即將得手,顧之衡便開始策劃如何把這一層窗戶紙捅破,讓魏玉鸞名正言順的成為他的王妃的事情。與此同時,顧之衡也開始對何暖涼厭煩冷淡,不似往日熱情。

這般明顯的變化,何暖涼又怎麼看不出來?加之她原本就是心思敏感細膩之輩,對於顧之衡任何細微的變化,也感受的極為明顯,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更是深深記在了心底,內心深處,自然痛苦不堪。

這一日,何暖涼如同往日一般來到了書房之中,給顧之衡送一些吃食。

這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前養成的習慣了。只因顧之衡有一日誇讚過何暖涼廚藝高超,何暖涼就一直記在心裡。

從此之後,無論多忙,何暖涼都會風雨無阻的前去廚房之中,親自做好吃食,送到顧之衡書房裡頭,風雨無阻。

端着做好的吃食,何暖涼在心裡默默想着:殿下這些日子對我如此冷淡,或許是因為近日事物太過繁忙,影響了心情所致。今日特意為殿下做了清熱解毒的同時,想必殿下定會心情好轉,恢復對我的寵愛。

懷着這樣的想法,何暖涼仿若是看到了自己即將變得光明的未來一般,心情也跟隨着你明媚起來。

她腳步不由得又加快了幾分,匆匆走向了書房的方向。待到了書房之後,何暖涼輕輕叩響了門:“殿下,您在嗎?”

廚房之中先是長久的沉默,繼而才傳出來顧之衡的聲音:“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若沒有的話,便先行回去吧。本王近日事務着實是繁忙的很,顧不得你。”

這語氣之中,顯而易見的不耐煩之情,讓何暖涼想忽視都難。她咬了咬嘴唇,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

沉默了片刻之後,何暖涼這才終於又鼓起了勇氣,復又看着大門的方向,堅定說道:“殿下。妾身此次前來,確實是有要緊的事情。若殿下允許的話,妾身想要當面同殿下言說一番。”

聽着何暖涼這話,書房之中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何暖涼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的功夫,裡頭那人才終於說道:“若是如此,就進來吧。”

聽到這句話之後,何暖涼滿是晦澀的面容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欣喜之情。她一隻手端着托盤,另外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房門。

房門發出了“吱呀”一聲,繼而被何暖涼推開,從中露出來了顧之衡的一張臉來。

顧之衡聽着動靜,抬起頭來,頗為不耐煩的看向了何暖涼的方向,說道:“眼下本王已經同你面對面了。有什麼想說的,就儘管言說吧。”

聽着顧之衡這句話,何暖涼原本剛浮現出几絲光亮的面容又迅速的黯淡下去。她咬了咬嘴唇眼眶微紅,幾乎要哭出來。

從多久之前開始,他便沒有遭遇過這種待遇了?記憶之中,似乎除了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之外,顧之衡便再沒有對她惡語相向過。兩人一直可稱得上是伉儷情深,彼此之間相處十分融洽。

沒想到,不過幾日的功夫,事情就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從魏國公主前來大周之後,就變的不一樣了。何暖涼此時心裡不由得又想到了,他前些日子所聽到的傳聞,面色不由得陰沉下來,一半委屈,一半嫉妒。

何暖涼這頭仍在兀自思索,另外一邊,顧之衡卻已經被他這長久的沉默,弄得有些不耐煩了,當即就皺了皺眉頭,催促道:“不是說有事同本王言說嗎,怎的還不說。”

被顧之衡這麼一催促,何暖涼忙慌慌張張的醒過神來。她雖有些記恨魏國公主,可對於顧之衡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記恨和怨言。

因此,即使是看到顧之衡眼下如此冷淡的反應,何暖涼除了委屈之外,心中竟再沒有旁的什麼情緒。

她只是在聽到了顧之衡那話劇後,忙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了面部神色。待到再抬起頭來,看向了顧之衡的時候,何暖涼麵上的神色已經盡數恢復了正常。

“回殿下的話。”何暖涼一邊默默地將手中托盤放到了桌上,一邊同顧之衡言說道,“近些日子天乾物燥,容易上火。妾身擔憂殿下的身子,這才特意熬煮了清熱解火的湯水,讓殿下飲用。”

聽着何暖涼這句話,再低頭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湯水,顧之衡心底的厭惡之情不由得更為濃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何暖涼每日為他洗手做羹湯,顧之衡都會感到滿身滿心的感動,只對何暖涼越發的寵愛。

眼下顧之衡卻只覺着路上如此舉動,好似是煩人的蒼蠅一般,又粘人又不讓人舒適,着實是惱人的很。

思及此處,顧之衡看向何暖涼的神色更是不耐煩起來。他極為敷衍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多謝側妃好意。這湯水便留在此處,若側妃沒什麼事情的話,且就離先開吧,本王還有事務沒處理完。”

聰慧如同何暖涼,又怎能聽不出來這是顧之衡的敷衍之詞?思及此處,何暖涼心底的酸楚更為濃烈起來。她苦笑一聲,眸間的哀傷之色,幾乎遮掩不住。

何暖涼本想着留下來,再爭取一番。可着實是尋不到再留在這裡的理由。加之顧之衡如此漠不關心,極為冷淡的反應,可謂是深深刺痛了何暖涼。

因此,何暖涼便也不再逗留,只是神色頗有幾分哀傷地,低聲說道:“若是殿下還有事務沒有處理的話,妾身便不再影響殿下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何暖涼當即轉身離開。就在她剛剛踏出大門的下一秒,何暖涼似乎聽到了,門內長出一口氣的聲音。繼而便又傳來什麼東西打碎的聲響,煞是清脆。

隨着這聲音的響起,何暖涼的神色,也終於抑制不住的難看起來。連日來所受到的種種委屈,終於是壓垮了何暖涼。

她幾乎是支撐不住的,三兩步走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裡。四處探尋一番,見着周遭都沒有人煙,何暖涼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中防備,縮在角落裡,嗚咽哭泣起來。

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地步。顧之衡哪一次會對她這樣冷淡?單說那稱呼,原先顧之衡從不會喚她“側妃”,每每都是喚一聲“暖涼”,既親熱又甜蜜。

如此種種壓在心頭,先前的情況和現如今的反應結合在一起,更是讓何暖涼難過的緊。也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何暖涼這才勉強冷靜下來,整理好自己,三步兩步的走出了偏僻的角落,開始向自己住所走了過去。

這一路上,何暖涼又聽到了不少閑言碎語。其中內容,莫過於是說吳王妃之位終於不用空缺,而那姍姍來遲的吳王妃,正是魏國公主,身份何其顯赫……

諸如此類的種種話語夾雜在一起,終於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何暖涼再也忍不住了,剛剛擦乾淨淚水的眼眶,此時又情不自禁的湧出淚來。

她一路哭泣着,一路向著自己住所的方向匆匆跑了回去。待到回了住所之後,何暖涼又是酣暢淋漓的哭了一場,這才勉強冷靜下來。

待到冷靜下來之後,何暖涼既然開始仔細搜索起原因。顧之衡眼下為何對她如此冷淡,何暖涼也是深知原因的。

“若不是有這什麼勞什子的魏國公主的插手,我又怎會和殿下造成眼前的境況”何暖涼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將手中的瓷器砸了出去。

瓷器落地,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而此時何暖涼麵上的神色分外的陰冷,瞧起來讓人不由得就有些不寒而慄。

何暖涼自認為自己沒錯,且也並不會怪罪於顧之衡。因此,何暖涼便把滿心的仇恨都放在了魏玉鸞身上。若不是魏玉鸞從中作梗,她又怎會如此凄涼。

一邊這樣想着,一邊何暖涼是越發覺着不服氣起來。因此,何暖涼便也開始暗自計劃,如何對魏玉鸞下手。

“若是能夠成功的對魏國公主下手。”何暖涼無不陰冷的想到,“殿下一定就會將寵愛重新全放在我身上。”這樣想着,何暖涼似乎看到了又重新變得光明的未來一般,臉上終於扯出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