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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瞬即逝。在杜秦月的記憶之中,明明嫁入了東宮還沒有多少時日,可實際上卻已經是很久了。眼下已然到了杜秦月回府省親的日子

杜秦月回府省親之日,自然也可稱得上是轟轟烈烈。她娘家勢力本就稱得上是壯大,加之眼下又是太子側妃,省親的時候周遭隨從,浩浩蕩蕩,只徑自向著將軍府的方向而去,引來了不少百姓的觀看,以及議論。

“這一位是誰呀?瞧起來可是貴氣的很。”有些年紀小沒太見過世面的,眼睛緊緊盯着杜秦月坐的轎子,眼睛沒辦法離開。一邊盯着,她一邊還要緊緊拽住身旁人的手,小心翼翼的問着。

只見杜秦月所坐的轎子,瞧起來並不算是格外的華麗,卻隱隱透露出來些許貴氣,讓人不容小覷。微風輕輕吹過,隱隱能看出來,坐在轎子當中人的面孔,也是花容月貌,讓人驚嘆無比。

先前問的那人還在緊緊盯着,被他問話的那一人卻已經開口:“你連這位貴人都沒有聽過嗎?當真是孤陋寡聞的很。這位正是新晉的太子側妃娘娘,娘家勢力也格外壯大,今日這是回府省親呢。”

“原來如此。”那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來些許艷羨之色,“這位貴人擁有如此家室,又生的格外美貌,還嫁給了這等如意郎君,當真是讓人羨慕的很啊。”

“誰說不是呢?”另外一人也頗為感嘆地開口,“可惜你我二人,怕是這輩子都沒能有這麼好的命運,當真是想羨慕都羨慕不來。”

外面的人還在議論紛紛,語氣之中都是對着轎子之中的人的艷羨。然而轎中之人,心情卻並不如他們所料想的一般,意氣風發。反倒是抑鬱極了。

此時轎中的杜秦月正有意無意的看着窗外的風景,神色之中有淡淡的疲倦和不甘。先前她的好一番謀劃,不僅沒能除掉寧榮枝,亦或是惡化沈霍和寧榮枝的關係,反倒還讓兩人的關係愈發緊密起來。

不僅僅如此,沈霍因為擔心寧榮枝,還特意安排了侍衛,每日貼身保護。這讓杜秦月加害寧榮枝的行為,更是變得難上加難。杜秦月連寧榮枝的人都碰不到,還要怎麼加害於她?

思及此處,杜秦月便更是難受。她在心中默默想着,希望此次回府省親,見了父親之後,能讓父親出上一些主意,或許可以擺脫眼下的困境。

抱着這樣的想法,杜秦月想要回府的心情便更加迫切。“再快一些。”杜秦月吩咐着外面的車夫,目光焦急的向著遠處望了過去。

“是。謹遵娘娘吩咐。”外面車夫聽到了杜秦月所言,忙低頭應了一聲,旋即狠狠的揮了一下鞭子。馬車猛的加快了步伐,向著遠處的將軍府走去。

在杜秦月的催促之下,馬車的步伐越來越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將軍府之中。

將軍府里。杜將軍早都已經得知了消息,此時正在將軍府門口焦急的等待着。遠遠瞧見那馬車過來,車上還帶着皇家的標誌,後頭還綴着不少隨從。杜將軍便已經心知肚明——想必這一定就是杜秦月所在的馬車了。

意識到一點之後,杜將軍也就不再去刻意,按捺自己對於女兒的思念之情了。他只是匆匆向前走了兩步,看着那馬車緩緩的過來。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杜將軍的心情也就變得格外的雀躍。終於,那馬車從將軍府停下,從中出來了一個女子。

這女子雖然穿着並不算是大紅大紫,反而有幾分素凈的味道。但這一份素凈,卻並不讓他顯得寡淡,反倒愈發凸顯出來幾分顧盼生姿,不是杜秦月還是誰?

“父親。”杜秦月此時也瞧見了在外頭苦苦等待着的杜將軍,雙眼一亮,頓時顧不得其他,只是匆匆的向著杜將軍而來,“女兒已然是許久沒有見您,着實是想念的緊了。”

“娘娘。”杜將軍並沒有着急着搭話,反倒是退後的一步,恭敬地對着杜秦月行了一禮,“臣參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說完這句話之後,杜將軍略略抬起頭來,用只有兩個人能夠聽見的聲音,悄聲說道:“小心隔牆有耳。你所帶來的隨從,並不全是忠於你之輩,還是小心為上。遵守這些禮節,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聽到此話,杜秦月頓時感覺到了杜將軍的良苦用心,心中頓時感慨萬千。自然,按照着杜將軍的吩咐,面上杜秦月只是做出來一副端莊大方的樣子,對着杜將軍虛扶一把:“杜將軍說笑了。你我二人父女之間,本不必如此多禮,還是快快請起吧。”

聽着杜秦月的話,杜將軍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又道:“臣同娘娘許久不見,不如回到府中,略略談上一會兒,權做聊表舊情。”

杜秦月心知肚明,杜將軍這是有話要對她說的意思,也就不再推辭,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含笑應答:“如此,自然是再好不過。”

於是,兩人相攜着向著將軍府的地方而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抵達了書房門口。到了書房之後,杜將軍親自屏退了周遭侍女小廝,又關好了書房門窗,這才看着杜秦月,目光之中隱隱有些嚴肅。

在杜將軍如此神情的注視之下,杜秦月也隱隱嗅到了幾份不大尋常的氣氛。她目光隨之嚴肅起來,正襟危坐的看着杜將軍,輕聲問道:“父親,怎麼了?”

“你這些日子在皇宮之中,過的究竟如何?”杜將軍瞧見杜秦月張了張嘴,似是想要回答的模樣,忙止住了她,“說實話,不要有半絲隱瞞。”

瞧見杜將軍這般,且她今日前來,本就是期望着杜將軍能夠替她解決上一些問題的。因此,杜秦月也並不加以隱瞞,反倒是痛痛快快的說道。

“父親,女兒這些日子在宮中,確實是過的不大如意。”杜秦月嘆了一口氣,神色之中隱藏了幾分哀婉,“太子殿下不僅對女兒算不得寵愛,還……還肆意寵愛一個小小的醫女!”

說完這話之後,杜秦月便把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一切,連同寧榮枝此人,盡數同杜將軍告知。

說到最後,杜秦月已經有些說到氣頭上,頗為憤憤不平的對着杜將軍說道:“論家室,相貌,性格,女兒哪裡比不過那個宮女?憑什麼他就要受盡寵愛,而女兒只能獨守空閨。”

緊接着,杜秦月又看向了杜將軍的方向,露出來隱隱有些哀求的神色:“父親,無論如何,這次您一定要幫幫我。若是一日不除去這個人,女兒就一日不能安心啊。”

杜秦月原本想着依照着杜將軍對於她的寵愛,定然會毫不猶豫的應下此事,並且完美的幫她把這件事情解決。

沒想到,杜將軍聽到這句話之後,卻只是搖了搖頭,只露出來有些失望的神色:“你心中除了這個,便沒有其他的想法了嗎?”

此時杜秦月正在興頭之上,並沒有察覺到杜將軍的異常,只是興沖沖的說道:“眼下最為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除去這寧榮枝了。寧榮枝一日不除,女兒便一日不能安心。”

“荒唐!”杜將軍瞧見杜秦月的神色,只是滿心氣憤,只是狠狠一拂袖,“事到如今,你竟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最大的敵人是誰嗎?”

“是誰?”杜秦月被杜將軍這突然如其來的怒氣弄蒙了,也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不由得有些小心翼翼,忐忑的瞧着杜秦月,小心問着:“莫非不是太子殿下最為寵愛誰,那誰便是女兒最大的敵人嗎。”

“你呀,還是自小被我保護的太好了。有些事情你本應早早就懂了。”杜將軍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這也是我的錯,不能再多責備於你。”

說完這句話之後,杜將軍這才同杜秦月分析道:“縱使太子殿下眼下再寵愛那些個醫女,亦或是旁的宮女,又能如何?”

“那些個宮女說到底,身份地位,皆是下賤。縱使再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別說太子妃了,就連太子側妃都是難如登天。她們不過如同過眼雲煙,值不得多加困擾的。”說到此處,杜將軍目光之中流露出來幾分輕蔑。

對於杜將軍所說的話,杜秦月有些明白,卻也有些似懂非懂,便問道:“按照父親的說法,莫非這些個女子,包括那寧榮枝,就要坐視不理了嗎?若是這樣,女兒着實是咽不下這口氣來。”

“自然不是這樣。”杜將軍又嘆了口氣,“螻蟻雖然小,卻也是煩人的緊。能夠早些除去,自然是早些除去的好。只是你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目標,若是顧此失彼,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聽到杜將軍這句話,杜秦月也提起了精神,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頗為期待的看向了杜將軍的方向,問道:“父親所說的更為重要的目標,究竟是什麼?若是可以,女兒也想要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