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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依疏遠了寧榮枝之後,東偏殿中便越發的冷清了,這日,何所依自御花園回到東宮,但腦子裡面顯現出來的全部都是幾日前,御花園中沈霍與寧榮枝二人曖昧不斷的畫面。

瑾瑜和子衿二人站在她身側,看着何所依黯然傷神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那個寧榮枝委實太過分了些,虧得娘娘以往那麼用心對她,得知杜側妃想要陷害她,還第一時間跑去提醒她,誰料到她竟是如此忘恩負義的小人。瑾瑜冷着一張臉,站在何所依身後。

子衿越想越生氣,二話不說就要奪門而出。何所依坐在梳妝台前,透過銅鏡發現子衿的動作,連忙呵斥道:“回來。”

子衿都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何所依如此說,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奴婢去給娘娘去御膳房取些糕點,去去就回。”

子衿說完後,便要快步而出。但是她在何所依身旁伺候了十幾年,何所依又怎會不知道她的性子?當下便提高音量喊到:“本宮讓你回來,你聽到沒有?”

何所依往日對待子衿和瑾瑜二人之時,雖說不以姐妹相稱,但也從來不會用自己的身份壓人。此時都已經說出了“本宮”二字,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子衿在何所依如此盛怒的情況下,自然不敢在朝外跑。乖乖的回來,站在何所依的面前。但依舊是一臉不服氣的模樣。

瑾瑜看到子衿這個樣子,微微嘆了口氣。子衿心性到底還是太過單純,遇事便不管不顧,想要尋找一個公道,可是她卻忘了,這可不是在丞相府,而是在皇宮中。

她此舉一時衝動,會為娘娘帶來多少麻煩?想到這裡,瑾瑜暗暗給子衿使了個眼色,但子衿卻依舊是一臉不服氣的模樣。何所依見此,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發出“砰”的一聲。

子衿被嚇了一跳,看着何所依那陰沉的臉色,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說什麼?何所依看着子衿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終究還是有些心軟。但是,為了子衿往後能在這宮中更好的生活。

今日她無論說什麼,都要給他一個教訓。何所依想到這裡,剛剛緩和了些的臉色,便又嚴肅了起來。她看着子衿,開口道:“你可知錯。”

子衿聽言,二話不說便跪在地上,鄭重的向何所依磕了一個頭。就在何所依以為她要醒悟之時,就聽到子衿說:“回稟娘娘,奴婢今日不該違抗娘娘命令,但是奴婢沒錯,若再有一次機會,奴婢當初定然不會聽娘娘所言,留下那賤婢的性命。”

子衿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沒有聽到何所依說話,便又繼續道:“早在發現她與殿下之間有私情的時候,奴婢便會將她趕出這宮中,也免得此時娘娘為了他黯然傷神。”

子衿說到此處,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原本想要使出鐵血手腕的何所依,終究還是心軟了。子衿從小就跟她身邊,性格開朗大方,天真浪漫。凡事處處為她着想。

但是今日之事,她做的委實太過了些。若是教訓,她自己又下不了手,可若是不教訓,子衿以後該如何在這宮廷之中立足?

何所依思來想去,最後只好向瑾瑜使了個眼色,讓她將子衿拉下去教導。子衿見狀,也沒有反抗,乖乖的任瑾瑜將自己拉了下去。

然而不管何所依心中如何安慰自己,寧榮枝與沈霍之間的事情,終究還是傷到她了。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半個月,雖說無趣,倒也清靜。當然這只是對於何所依來說,皇上病重,宮中各路嬪妃之間,各種風起雲湧。

但是這也不關何所依的事情,她只要偏居東宮一偶,日子便能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不去招惹你的。

這日午時,陽光明媚,何所依坐在東偏殿的院子里,手中拿着一方綉帕,慢悠悠的綉着。自從她撞見沈霍與寧榮枝在御花園中曖昧的一幕後,沈霍便極少來東偏殿。

偶爾來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便走了。剛剛開始的時候,何所依還會傷心難過,如今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她便也早就麻木了。

反倒是從前在閨閣中喜歡做的這些小玩意,漸漸的又上手了。瑾瑜看着自家娘娘坐在梨花樹下,一臉恬靜的樣子,忽然覺得,其實這樣安穩的日子也不錯。

正待歲月靜好之時,子衿匆匆忙忙的從殿外跑了進來。“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何所依聽到子衿這麼說,手上的針,一不小心便將自己的手指上戳了個小洞,血珠很快冒了出來。何所依卻無暇顧及,匆忙從一旁的椅子上起身,道:“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子衿快步跑了過來,緩了口氣,這才斷斷續續的說道:“娘娘,方,方才殿下在,在書房中辦公,誰知道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何所依聽言,手上的東西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子衿焦急的點了點頭,認真的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如今太醫已經在殿下書房候着了,皇上,皇后娘娘,還有杜側妃等人都在外面等着了。”

何所依聽言,哪裡還顧得上自己手中的針線,二話不說,便扶着子衿的手往外走。“快,快帶我去看看。”匆忙之下,何所依都忘了“本宮”這個稱呼。

子衿扶着何所依,快步朝沈霍書房而去,瑾瑜則在身後跟着。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到沈霍的書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的皇上和皇后。

何所依匆匆上前行禮道:“兒臣見過父皇母后。”皇后心裡十分着急,但是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看着何所依匆忙而來,仍不忘行禮的模樣,點了點頭,開口道:“免禮。”

何所依聽言,快速開口道:“兒臣謝過父皇母后。”皇上暗自點了點頭,臉上雖然平靜,但是從他緊緊盯着沈霍書房的模樣,就知道他心中的焦急。

何所依看了一眼圍在沈霍書房門口的這些人,除了皇上皇后,還有杜秦月在這裡之外,何暖涼和顧之衡二人竟然也在。

何所依朝二人點了點頭,以示禮節。顧之衡與何暖涼二人同樣回了一禮。快速的將這裡的人全部都掃視了一番之後,何所依上前焦急的朝皇后問道:“母后,殿下他如今情況怎麼樣了?”

皇后看着緊閉的書房門,臉上終究閃過一抹擔憂,聽到何所依問的話,搖了搖頭,開口道:“本宮與皇上來到這裡的時候,詢兒就已經在裡面診斷了,太醫至今還未出來,詢兒是何情況,還不得知。”

何所依聽到皇后這麼說,臉上神色越發的着急了,但是終究也沒失了禮數。“兒臣多謝母后告知。”

何所依說完後,就朝着身後的宮女們吩咐了一番,此番情況下,想要瞞住沈霍昏迷的消息,恐怕也為時已晚。如今只好等到沈霍醒來,先瞞住他的病情,以免引起混亂。

皇后看到她在如此焦急的時刻,卻依舊不忘穩定大局,眼睛閃過一抹讚賞。這個兒媳婦,越是相處,她便越是滿意。

等到何所依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後,太醫剛好打開房門,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帝後二人見狀,也顧不得往日儀態,匆忙迎了上去。

皇上率先開口問道:“太子如今情況如何?”

眾位太醫聽到皇上這麼問,臉上都是一副惶恐之色。最後太醫院院首出來向皇上稟報道:“啟稟皇上微臣等無能,查不出太子是因何故昏迷,但……太子如今脈搏虛弱,臉色卻無任何變化,微臣等診斷了一番,恐怕太子將命不久矣。”

太醫院院首這番話說完之後,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跪在了地上。身為一個大夫,她對病人說出這番話來,實在是有些不負責任。更何況這個病人還是大周國的太子。

可是此次,太子身上的病實在太過詭異。表面沒有任何異常,但是身體底子卻被虛耗得厲害,在這樣的情況下,若不及時醫治,太子恐怕真的要命不久矣。

皇上和皇后二人聽言,腳部均是一晃。幸好有身後的宮女太監扶着,才不至於跌倒。但是饒是如此,二人的臉色也十分灰敗。

何所依和杜秦月聽言,險些沒暈死過去。只是這二人心理素質強大,所以還依然站在這裡。皇上站在原地穩了穩心神,隨後開口道:“海公公,擬旨。”

海公公聽言,連忙上前拿出聖旨,就聽到皇上開口道:“傳朕旨意,在民間粘貼皇榜,召集全國名醫,為太子殿下治病,治好太子着,賞黃金萬兩。”海公公聽言,連忙將皇上所說,全部都記錄在聖旨上。

隨即道:“奴才謹遵皇上聖旨,這就去張貼皇榜?”皇上疲憊的點了點頭,藉著皇后的攙扶,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接下來的事情,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